第十六章 往事已逝

第二天醒来时，是在刘珩的臂弯中，我有些羞涩的转过身去，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因为情动，昨夜白皙的肌肤泛出一层极淡的粉色，还没有褪去，如一颗刚刚熟透的果子，甜蜜又诱人，“孩子……”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着，想起他昨夜的温柔，我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

        他习惯性的抱着我，发现我动弹了下，转而醒来，声音嘶哑难耐又充满着情欲的味道，“阁儿……”

        他唤我，强行将我的身子转过来，伸手抚向我的小腹，温润的面庞对着我，“乖……”

        宫人伺候他晨起，我将将要跟着他一同起来，他却一把将我摁下，“好好睡，睡醒了，等着朕回来再起来……”俯身在我的额头上一吻，我娇羞更甚，小声如细蚊般说道，“那你岂不是是要让我躺一天？！”

        他笑了，退下宫人们，“我想让你好好休息！”我抿着双唇，不待再说一句话，他又重重的吻了过来，直叫我喘不上气，“瑾瑜哥哥，别……”

        良久都快要耗尽鼻腔中的空气，他才放下我，“阁儿，我爱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温存时会羞涩，甜蜜，离开时又不舍，哪怕是片刻……

        他穿戴好衣物时我拉住他，尽是不舍之意，我樱唇轻启，细声叫到，“瑾瑜……”其实并不想要他离开……

        他闻言，有些拿我无可奈何，可看见我如湖水般眼睛中的依依不忍他离开，他终于下定决心，“高笑，告知文武百官，朕今天不上朝了！”

        我看着他，着实为他的决定有些惊讶，“瑾瑜！”他坐在床边将我抱起，打趣笑道，“小顽皮鬼，这样子高兴了？！嗯？”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史官为我重重记下一笔。

        “给朕生个太子可好，阁儿……”他呢喃着捧起我的脸宛如珍宝一样摩挲着，“太子他以后一定会很孝顺你……”他随意说出口的这句话本应该很甜蜜，可是我的脑袋中似有灵光闪过——等我们成了亲，有了娃儿，那娃儿一定会很孝顺，就算是你在大冬天的想要吃鱼，娃儿也会卧冰为我求得一条金鲤！

        那恍惚的一句话似乎谁对我说过一样，我有些怔怔的看着刘珩，心中波澜万千，那句话的声音好清楚，可是是谁对着我说过？

        “怎么了？想什么呢？”刘珩的出声打断了我的回想，我回神对他摇摇头，“我饿了，瑾瑜，我想吃迎客来的绿豆糕！”

        “好好，你想吃什么朕也给你寻来！”他笑了，那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像空中绵白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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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的好，以及他的温柔，填满了我空白的记忆，很想沉溺在里边，如果不是天意作弄……

        李莞婼派人给了我口信，说我要是想知道当初为何失忆，便独自在兰圃等她，我没敢和金铃提起，怕她又不想让我去，这几日我总莫名的害怕与担忧，这种情况总发生在我与刘珩独自相处之时，每每和他亲近后，我总会被噩梦惊醒，梦中的地方一片残迹，残疾过后又是一片黑暗，我能够看见远方若有若无的光，我拼命跟着光走，可是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梦里的绝望和心痛让我害怕，我怎么会有那种情绪在身上，我和瑾瑜的感情，我们两个那么好，每次噩梦我都会叫喊着醒来，醒来后又发现自己枕边已经被哭湿一大片。

        初次的时候，瑾瑜以为我只是寻常的噩梦，可是后来他似乎也发现些不对劲，我的梦魇越来越多，醒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红肿的，连带着他也开始害怕，他就像是对我有歉疚一样对着我好，所以，我想知道以前的记忆，我感觉到，我和瑾瑜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他瞒着我！

        所以小楠找到机会和我独处，有些畏畏缩缩的传递着李莞婼的口信时，我几乎很快便点头答应。

        我跟金铃说听说芳清池兰圃的兰花培育了些新品种，我想去看看，金铃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推了我去那里。

        我找了个借口支走了金铃，独自一人等待着李莞婼。

        闻着兰圃里似有若无的兰花气息，明明香气沁人，可我却莫名的感觉到恶心，并且想要离开，就在这个时候，李莞婼走了进来，已经过了两个月，我看她的肚子又大了些，可能是怀孕的关系，她以往精致的脸庞略微显得有些憔悴，身旁一个人没有。

        “本宫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她将手从肚子上放下落在两旁，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

        “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开口平静的询问着她。

        她朝着我耻笑到，“贱种啊，贱种，你真的想知道么？”

        “你……”我为她的出言不逊有些气结，她随后伸手抚上我的轮椅，将我吓了一跳，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笑的更加骇人，“哈哈，别害怕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害你啊，放心，要动手我早动手了！”

        我望着她，说出：“你讨厌我？！”

        她推着我走进兰圃，我任由她的动作，心里却想着金铃如何能够快点回来。

        她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不是对这里很熟悉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就是在这儿，皇上，你那位瑾瑜哥哥强暴了你！”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犹如惊天霹雳，让我当场喘不过起来，我颤抖着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她笑道，青葱的手指拧着我的胳膊，“本宫说，皇上强暴了你……你看看着片被修复的兰圃，还有这片水池子，怎么，没有印象了么……”

        “我……不……相……信……”像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我才从口中说出这四个字，面前的景象却在飞速的眼中聚集，好多的碎片，似要一片片的被拼凑，兰花的味道越来越重，越来越让我恶心……

        “还记得那个苏大人么，要本宫说贱种就是贱种，没有什么良心，连自己青梅竹马的夫婿都能忘记……”她狰狞的脸朝向我，我想逃脱却从木椅上跌下来。

        她扶起我，手指却掐着我的身体，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知道为什么今天，要你来么……”

        我茫然的摇摇头，她猛的一推，我便落入了水池之中，“因为我要你——死！”

        “来人吶，皇后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吶！”我不懂，为什么她将我推下水，可是还要为我喊救命，很快我的意识便被冰冷的池水覆没……

        什么是——绝望？

        那是一片黑暗，再也见不着光亮，在执着的以往，当你不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人的一生总有些执念，成为了一生的挂牵，你过的好不好，仍是我最重的心事，似曾相识过，又变成陌路的遥远。有些人很幸福，一眨眼，就一起过了一整个永远。有些人很幸运，手一牵，就一起走过了百年，有些人明明很努力了，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一朝离散，一痛动全身，一场心伤，再无回旋之地，心的浩劫，从此开始，历时数载，昏天黑地，往日的欢颜，已是遥远的记忆，直止今日，仍难找回……

        禁锢了破碎的心，都无法恢复，都无法弥补，怎样忘记，怎能忘记……

        虽然听见了心破碎的声音，却无能为力，任凭心的碎片四溅，那是何等的凄惨……

        我不再费尽心思地寻你，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流年有梦，念随天涯。我在那年的时光里，追寻着，守候着，忘记了念你时的苦楚，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所有……

        所有的碎片都完整的拼凑起来，我记起真正深爱的人，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彻心彻肺，很多蝴蝶都是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而我，就是那只被痛死的蝴蝶。

        妖娆艳态，妒风笑月，愁红带露空迢迢，长殢东君，尘缘一点，最关情，折尽梅花，自君之出矣，宝镜为谁明？想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罗袜，山回路转不见君，日日凝泪眼，彩扇红牙今都在，无人收白骨，苏郎此别，薄情年少悔思量，楚厉迷魂逐恨遥，只求盼来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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