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是谁的美味

向盘听张雄说可以正式修炼了，不禁有些兴奋，有些期待的问道：“师父，那我先修炼什么基础功法呢？”

        “人之修炼无非是修魂凝魄。魂魄强大了，自然可以做到常人不能做到的事。而若想魂魄强大，首先便要感应魂魄的存在，不知魂之为何，不晓魄之所在，如何修炼？而你现在要学的便是感应魂魄的存在。需先感知他物的魂魄，继而由外及内，感知自身的魂魄，并将游离在肉身外的魄收入体内，再加以凝炼。最后便能如师父一样修炼出力魄，乃至气魄。”张雄将修炼之路简单的与向盘介绍了一下。

        “那我要如何才能感知魂魄的存在呢？又如何收魄入体呢？”向盘略作沉思，问出了修炼的关键。

        “不错，你问的也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不过收魄入体的事倒是不急。”对于向盘的疑问，张雄不禁没有怪罪，还有几分嘉许，拍了拍向盘的肩头，道：“人也好，动物也罢。天下凡有九窍者皆有魂有魄。其中魂常存于肉身之内，有肉身的气息遮掩，凡人难以感知到。至于魄，只有中枢魄常存于肉身，其余各魄皆在肉身之外，同样难以感知。”

        “师父，既然难以感知，那如何修炼啊？”向盘挠了挠头，感觉越听越糊涂了。

        “凡事皆无绝路！”张雄仰起头望向远处，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感叹，半晌方收回目光道：“在生命终结时，体内的魂魄会离开肉身，与肉身外的魄融合到一起，再同归地府。便是在这魂魄离体又未入地府的这段时间，魂魄的波动最为强烈，也最易感知。”

        “具体如何做呢？”这回向盘听明白了，追问道。

        “再简单不过了，你要做的便是杀戮。在生命终结时，感知魂魄所在，熟悉魂魄的波动。这深山之中的野兽便是你杀戮的对象，它们能让你最快的熟悉魂魄。”张雄轻描淡写的诉说着，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杀戮，倒像是摘下一片叶子。

        “可，可我连一只鸡也还没杀过。我——”向盘听张雄说出要用如此血腥的方法修炼，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

        张雄盯着向盘看了半天，突然咆哮起来：“你怕了？你怕了吗？你看到你父亲躺在床上如将死之人的样子了吗？你看到你母亲的眼泪了吗？你看到你姐姐的哭泣了吗？你的全家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伴随着张雄的咆哮，有一圈圈的波纹散出，朝向盘的身体缠绕过去。

        张雄突然的咆哮，将向盘吓得愣住了，但很快向盘便顺着张雄的引导想起一家人抱头痛哭的样子，向盘的眼睛渐渐有些发红。

        “因为我没有本事保护家人！因为我是弱者！因为我没有实力和对方对抗！”向盘越说声音越大。

        “对，你没有本事保护家人，你是弱者，你也没实力对抗，甚至说你都不知如何对抗，因为对方使用的是道法。道法，你懂吗？”张雄厉声问道，散出一圈圈的波纹，朝向盘缠绕而去。

        “我不懂，我要学！我要学比对方更厉害的道法！”向盘大声的吼道，赤红的目中有泪水流下。

        “没错，要想与会道法的人对抗，便也要学会道法，而且要学更厉害的道法，学会了道法，你就有机会报仇。告诉我，你要报仇吗？”张雄手指向盘，近似诘问，有更多的波纹朝向盘缠绕而去。

        “我要报仇！我要学道法！我要杀了他们！”向盘似是被张雄的诘问激得热血沸腾，也咆哮起来。

        张雄向西一指，大声说道：“从这里向西，百米外，那里有一头蜗猪，有胆量就去把它杀了。”说着取出一把匕首，“当——”的一声扔在坚硬的石地上。

        向盘弯腰捡起匕首，看着匕首上散发的寒光，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将腥红的双目一瞪，便向西跑去。

        “记住，蜗猪牙齿尖利，但反应迟钝，肩背硬厚，而颈腹柔软。”张雄朝向盘的背影大声的提醒了一下，将蜗猪的长处和短处简要的点了出来。

        向盘听了张雄的嘱咐后，惊奇的发现，记忆中蜗猪的样子变得支离破碎，不再是完整的，而像是拼接在一起的。同时，他觉得头脑似乎变得冷静了几分，但那沸腾的热血却不减反增的更加沸腾了，这让他有种错位的感觉，只是这种错位的感觉很快便被杀死蜗猪的决心冲淡。

        ——这里是一片针叶林。枝叶层叠茂密，遮天避日。枝叶下有浓郁的灰色雾气弥漫着，更增添了几分幽暗的感觉。树皮似乎因为树干生长的过快而撑开许多裂痕。裂痕里渗出橙黄色的液体，稠稠的，虽然已经渗出很大的一滴，但依然粘在树干上没有滑落。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针叶，中间混杂着一些干枯的果实。

        一头肩背上粘着厚厚的针叶的幼年蜗猪，用力的在一棵大树上蹭着肩背，使得肩背上厚厚的针叶上又裹了一层橙黄色的液体。

        当树皮裂痕中的橙黄色液体已经很少的时候，幼年蜗猪停了下来，接着在地上打几个滚。起身时，身上便又粘了一层针叶。然后它又去下一棵大树蹭它的肩背。仿佛这件事便是它除了进食和睡觉外唯一重要的事。

        向盘踩着厚厚的针叶，快速跑着。转过一棵大树，看见了这头乐此不疲的往身上粘着针叶的幼年蜗猪。

        向盘的突然闯入，将幼年蜗猪吓了一跳。幼年蜗猪停下了它的爱好，扬起头，顺势掀起下垂的耳朵，露出了长长的嘴巴，朝向盘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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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盘大喝一声，一步冲出，举起匕首朝幼年蜗猪的脖颈刺去。

        蜗猪这种野兽虽然天生反应迟钝，但还是在向盘冲到身前时，迎头冲出，并转头朝向盘的手臂咬去。

        向盘慌乱的收回手臂，向一旁闪躲。虽然幼年蜗猪反应有些慢，但由于向盘的慌乱，手臂还是被幼年蜗猪尖利的牙齿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手臂上传来的巨痛，让向盘脚下一颤，摔到在地，好在天生反应迟钝的蜗猪来不及转身，直直的冲过去了。

        幼年蜗猪转身冲回来时，向盘却已经站起来了。只是因为手臂上流着血，只得用另一只手握着匕首。而因为刚才的失败，他有些不敢再刺蜗猪的脖颈，只好躲过蜗猪头部，朝蜗猪粘满针叶的背部刺去。

        “噗”的一声闷响，匕首刺入了半寸，便无法再进分毫了。

        向盘暗叹蜗猪的背部果然坚硬，只得在蜗猪的脖颈和腹部上打主意。但想来想去，觉得要刺穿蜗猪腹部实在有些难度，最后不得以还得将主意打在蜗猪的脖颈上。

        幼年蜗猪跑出一段距离，又转身朝向盘咬来。

        向盘捏紧了匕首朝幼年蜗猪的颈部刺去。幼年蜗猪侧头来咬他的手臂。这次向盘有了防备，及早的收回手臂，没再被幼年蜗猪咬到，但也没伤到幼年蜗猪。二者便如此交错而过，都没伤到对方。

        向盘见奈何不了幼年蜗猪，有些急躁，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着幼年蜗猪跑出一段距离方才折回，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当下转身朝一棵大树跑去。

        幼年蜗猪已被向盘的挑衅激怒了，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向盘见幼年蜗猪果然追了过来，故意将脚步放慢，等了等蜗猪。

        “呼噜——，呼噜——，呼噜噜——！”不知因为什么，幼年蜗猪兴奋的连连嚎叫。也许幼年蜗猪用它那不太灵光的猪头这样的想着：“那个挑衅我的人类就在前面，并且越来越近，我很快便能享受到一餐美味了。”也许幼年蜗猪在纳闷自己的速度为什么突然变快了，否则如何解释和那个人类的距离越来越近。

        向盘已经临近了大树。幼年蜗猪也追到了他的身后。幼年蜗猪仰起头，张着大嘴，恶狠狠的咬来。

        此时，向盘刚好冲到树前，双手在树干上借力一推一拨，身子一扭，便绕过大树，躲到树后面去了。

        “砰——”的一声，让向盘感觉有些嘴疼的巨响传来。

        幼年蜗猪来不及转弯，张着的大嘴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这使得幼年蜗猪原本正上仰的头不得不更加上仰，它那本来短粗的脖子，此时也因为猪头上仰而显得有些修长了。

        向盘抓住这个时机，从树后转出，握紧了匕首，猛得刺入了幼年蜗猪高高扬起的脖颈。

        幼年蜗猪发出痛苦的嚎叫，它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刚它已经快享受到美味了，怎么忽然就变成细嫩的脖颈传来剧痛。

        向盘拔出匕首，准备再刺几下。然而还没来得及补刀，刀口处的鲜血便喷涌而出，喷了他满头满脸。

        滚热的鲜血，浓浓的腥味，让向盘打了个激灵，不觉清醒了几分，原本沸腾的血也冷却了不少，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他吓得扔了匕首，瘫坐在地。

        “你做的很好，这才是属于男人的勇敢！”张雄自一棵树后闪身走出，声音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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