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鲛人领地
“夜宸！”我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就想要冲出去，被星博晓和徐三给拉住了。
“夜君不会有事的！夫人你冷静些！”
“可是夜宸他！”
“那东西再厉害也不过皮肉厉害，夜君是鬼，难不成还怕一个单细胞生物不成？”星博晓反问我。
道理我是懂，可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担心！
那章鱼吃下了夜宸，又一口吞下了旁边的一只没来得及躲开的鲛人。
鲛人们惊恐，但谁也没有办法上前去相救。
忽然，那原本正要攻向我们的章鱼痛苦的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噗嗤”一声，章鱼的脑袋上涌出一大滩鲜血，夜宸的身影便从它那伤口之中冲了出来！手上还提着刚刚那被吞下去的鲛人。
“好！”
周围的鲛人齐齐惊呼，看向夜宸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感激变成了敬佩。
那章鱼负隅顽抗，夜宸丢开手中的鲛人后，便挥剑给它来了个切片。一个大招送它归西。
周围的海水染成了蓝色，都是那章鱼的血。其中，还夹杂着不少血沫。
星博晓与徐三看的恶心，我这个法医倒是神态自若。
相比于我们有结界，塞壬他们是直接与海水接触的，更是恶心的不行，不由得催促道：“恩人快走吧！我快要被这味道给熏死了！”
夜宸回到结界之中，跟着他们继续前进。忽然，小郡主醒了：“爸爸！你藏着什么！”
夜宸一笑：“你长得狗鼻子呢？这就发现了。”
“哼！我这是聪明！你藏什么啦？”小郡主好奇的问。
夜宸摊开手，里头是半枚金丹，散发出来浓郁的修为气息。
小郡主当即就激动起来了：“喔噢！我要吃我要吃！”
“你昨天吃的都消化了？”夜宸问。
小郡主不假思索：“消化了！爸爸，给我吃嘛。”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跟爸爸妈妈说谎！你要是再为了吃的撒谎，以后就一直饿肚子吧！”夜宸板起脸来。
“唔……妈妈……”
我叹了口气：“宝贝，你要懂事些呀。你想吃，爸爸妈妈不会故意把好东西藏着不给你的。但你不能说谎，骗爸爸妈妈你把那些法力都消化了。”
“可是、可是不这么说的话，爸爸不给我吃……妈妈，我没有撒谎……我只是想要吃那个糖糖……”小郡主委委屈屈。
这孩子大概是还不懂什么是撒谎，只是知道自己要是说了没能消化，夜宸就不会把东西给她。
说起来也是机智。
我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那等你把昨天吃的怨气都消化了，咱们再吃别的好吗？不然的话，你的法力都不能及时吸收，你会出事的。”
“会出什么事呀？我很厉害哒！我不会出事！”
每一个鬼胎都觉得自己最牛逼！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你要是不懂吸收那些法力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就知道吃的话，你以后就没机会吃了！吃了也不是你的。”夜宸道。
这对小郡主来说很严重，她当即便改了口：“那爸爸，我去修炼，把法力都吸收了！你把那个金灿灿的糖糖留给我好不好？”
夜宸颔首：“好。乖，去修炼吧。”
小郡主说到做到，这就没了动静。
星博晓倒是眯眼盯着夜宸手中的半枚金丹，道：“那好像是活人修士的内丹。”
夜宸颔首：“那章鱼就是被这东西影响后，才会变得那么大。同时，也受这东西控制。”
“可内丹不是修炼者的根本么？怎么会在一只章鱼身上？”我不解。
塞壬因为对夜宸实力的钦佩，刚刚已经游到了我们身边。他望着那金丹，忽然掩鼻：“那东西上有一股熟悉的臭味。”
我怎么闻不到？
夜宸却是明白塞壬这是比喻。问道：“谁的味道？”
“像是以前那些来这里探路的南海派活人的味道。”塞壬说着给我们解释了一下双方的恩怨。
南海派就是我们这次要去寻找的门派，他们定居在南海尽头。原本是与鲛人毗邻而居的。
一只鲛人的价值就不必多言了，因此经常遭到别的修士的猎杀。
南海派知道之后，便主动帮助鲛人们打退了那些修士。
鲛人们大多都是神经大条的生物，以为这些是好人，便放心与他们做起了邻居，却没想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南海派的人先是用那样的方法松懈了鲛人族对他们的防备之心后，趁着鲛人族族中青壮年外出捕猎之时，将留守在领地内的鲛人全部杀掉，取出鲛珠、剥掉外皮等。
要不是有鲛人侥幸逃脱，将一切都告诉了外出的那些鲛人，南海派还打算骗他们说是外敌来袭，还是他们勉强打退了那些敌人。
双方的恩怨这下是彻底结下了。 之后大战过后几次，但对方人多势众，且实力强大，鲛人族只能遁走。
但即使如此，对方还是想要对鲛人们赶尽杀绝。没有办法之下，鲛人们才不得不躲藏起来。
与我们说起这些过往，塞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其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生气，不由得为我们前去南海尽头的旅程深深担忧起来。
抬头见，偶然瞥见星博晓的面容，那神情凝重而阴沉，眉宇间的仇恨不比塞壬少多少。
“你怎么了？”我见他那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仿佛是从什么噩梦中惊醒，冲我摇了摇头，道：“只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而已……”说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腰间的长剑。
那柄剑上有什么故事吗？
“到了！”塞壬的欢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这才察觉到我们已经游出了那段最黑暗的海域。
眼前是一片珊瑚丛，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珊瑚礁之间游走，头顶的太阳波光粼粼的洒下来，说不出的惬意。
鲛人们自由自在的游弋在海中，见到我们几个，纷纷停下来露出打量的眼光。还带着几分不友好。
塞壬察觉到那些眼神，板着脸游到我们身旁，冲那些鲛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呜呜”声。
与他一起回来的其余鲛人也纷纷这般，这才让那些带着不善眼神的鲛人们后退了些。
塞壬正要带我们前进，忽然一个绿头发的鲛人游到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塞壬哥哥，你怎么带了人类进来？这些两脚羊……”
“海绵！”塞壬冷声断了绿头发鲛人。“他们是我鲛人族的恩人！”
虽然周围都是海水，在鲛人们有特别的鱼鳃，因而可以在水中彼此说话交流。
只是那绿头发的叫海绵，估计派大星和蟹老板也不远了。
海绵眼神不善的盯着我们，结界之中，他并不能分辨出来夜宸和星博晓他们三是阴灵，只能从外表判断都是活人。
“塞壬哥哥。就算是恩人，也是你的恩人！是你的没用，才会导致有了这些活人恩人！不要扯上我们整个鲛人族！我鲛人一族丢不起这个脸！”
塞壬剜了他一眼，道：“恩人刚刚把黑暗之域的海怪杀了。”
周围所有的鲛人都纷纷发出惊叹声。
海绵的眼中闪过诧异，随即爬上了一丝记恨：“谁杀的那海怪？”
“这位夜君恩公！”塞壬道，“跟我出去的兄弟们都见到了！”
鲛人一族之中，雌性鲛人数量极为稀少。因此都极为珍视。而雄性鲛人上半身都是赤裸着的。他们向来以肌肉强壮为美。
夜宸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海绵仔细打量着夜宸，见他最近因为跟我闹别扭而显得更加瘦削的身躯，眼中渐渐有了几分轻视。
“就这样子也能杀掉那八爪怪物？”他不屑的问，“莫不是哥哥你用三叉戟帮助了他们？”
“我要是有那本事，早就动手了！”塞壬不满道。
海绵嗤笑，不怀好意的道：“那怪物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唯独哥哥带队之后可以平安出入那片海域。我怎么知道不是哥哥与那海怪合谋……”
塞壬一下子就爆了：“海绵！你住口！你污蔑老子么！”
我瞧着海绵那阴险的模样，觉得自己刚刚把他和海绵宝宝联系起来真是海绵宝宝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没想到鲛人族里也有这么爱玩心眼的鲛人。
直性子的塞壬自然不是海绵的对手，三言两句就被他刺激的要动手。
望着他高高举起的三叉戟，海绵嘴角隐藏着的那份笑意更浓了。
他是在故意激怒塞壬！
就在塞壬被刺激的即将挥下三叉戟之时，夜宸开口道：“不如，你来试试本君的实力如何？”
他是望着海绵的。
海绵谨慎的思考着，塞壬迫不及待道：“恩公！这件事不劳你！”
“无妨。”夜宸示意他淡定。
塞壬见他这般镇定，只能不再言语。
鲛人因为他们的暴脾气，也算是好斗的种族了。夜宸这话一处，围观的许多雄性鲛人便跃跃欲试。
一直迟迟不敢应战的海绵显然是个异类。
塞壬见他这样，冷笑道：“不敢就算了！恩人，咱们去找族长。”
他语气中的蔑视显而易见，就是海绵再异类也忍不住了，道：“答应就答应！”
他看向夜宸，眼神不屑：“我就不信在海里你还能有多厉害！”
塞壬小心提醒道：“恩人，小心些。这里是祖地，我们的实力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夜宸毫不在乎。
不等说开始，海绵便是卷起了一道水龙卷朝我们冲来。夜宸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护住我，另一只手招出阴气，卷起一道海水击退了那水龙卷。
海绵诧异，刚要抬手继续。夜宸的下一道海水攻击已经迎面而来，一击就将他的身子拍飞出去几十米。
原本就见识过夜宸实力的鲛人们忍不住再次为夜宸发出喝彩声。
海绵败得狼狈，缓了好一会儿，才摇着鱼尾重新浮上来。
“你偷袭！”一上来，一顶大帽子就扣给了夜宸。
我哪里见得了别人欺负夜宸，当即就没好气的反驳：“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吧？”
海绵脸色一阵尴尬。
我又道：“输就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输得起放得下！挑事的是你，答应迎战的也是你，最后输了的还是你！你真好意思！”
“你——”他被我气得语塞，一个“你”字后，愣是没再说出什么来。
塞壬也不行跟他废话了：“好了，我还要带恩人们去找族长呢。”
说完便不再理他，带着我们上前去。
路上。塞壬轻声道：“其实你们该让我去的。海绵是族长的侄子，你们还要问南海尽头的下落。这下可不容易了。”
“你动手的话，三叉戟就要被夺走了吧？”夜宸反问。
塞壬诧异：“你怎么知道？”
“略有所知。”
我不解：“为什么会被夺走？”
塞壬苦笑一下：“三叉戟原本是族长的武器，只有族长可以使用。上一任族长失踪后，舒凡长老带回了三叉戟，却没有办法使用。”
“我无意间碰触到了三叉戟，却发现能用。就这样。三叉戟成为了我的武器。但我不是族长，族长说我用三叉戟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还怀疑是我暗杀了族长……”
那舒凡长老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所幸当时另外几个长老相信我。为了让族长信服，我发誓只要拥有三叉戟一天，就会为保护族人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舒凡长老又说，若是有一天我将三叉戟朝自己的族人举起了。我便要放弃三叉戟。”
恶毒！真恶毒！
刚刚塞壬要是被刺激的一个没忍住，可就要丢了三叉戟了！
鲛人们大多住在珊瑚礁洞穴里，这里的珊瑚不同于别的海域，这些色彩斑斓的珊瑚硬度堪比石头，因而可以放心当家。
很快，我们便到了族长所在珊瑚洞穴。
这在珊瑚礁的最顶端，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珊瑚洞穴。
门口有着鲛人站岗。塞壬简单说明了来意之后，我们便被请进去了。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我想象的太狭隘了。这些珊瑚洞穴在外面看起来只有巴掌大，但内里别有天地，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平方。
门口转弯处有一道滑坡，滑坡之后是一个更大的洞穴，里面相当于是人类的客厅。再后面还有一个洞穴，应该是寝室或修炼室。
一个同样满头白发的雌性鲛人便懒洋洋的斜倚在一扇贝壳之上，那面容相较于前头那位族长，要稍稍苍老几分，但也不过是个中年妇女的模样。
“族长。”塞壬上前，将我们一一介绍给族长。按着我们商量好的，他除却见过上任族长的残魂之外。都一一告诉了那位舒凡长老。
听见我们取回了那枚鲛珠，舒凡那双原本半阖的眼眸猛然睁开，戒备又谨慎的盯着我们。
塞壬没什么心计，但不代表他是个傻的。在听闻了上任族长的死亡真相后，他对舒凡的这一举动也看的清清楚楚。
“鲛珠呢？”舒凡问。
“在这里。”塞壬拿出了三叉戟，那枚鲛珠正附在三叉戟原本用来镶嵌海神之力结晶的凹槽之上。
舒凡的眼睛都直了：“怎么在那上面！”
“鲛珠出现之后，就自动附着在上面了。”塞壬扯谎道。
“她没有残念在上面吗？”舒凡谨慎的问。
塞壬一脸天真的摇头：“没有。族长，怎么了？”
“没事！”她心虚的不断偷瞥想那三叉戟上的鲛珠，“塞壬，你把三叉戟留我这里。我看看，毕竟这鲛珠与三叉戟都不是一般物件。”
塞壬一笑：“族长您忘啦？这三叉戟一旦离我太远，会自动回到我身边的。没办法留下来……”
他说着再次装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
舒凡恨得磨牙，但面上还要装出来一副淡定的神色。她瞥向我们，仔细打量着，忽然眉头一皱：“听说你们伤了海绵？”
“族长，那是……”
“我没问你！”舒凡不快的瞥了眼塞壬，指着我们又道：“你们说。”
“只是切磋，我动的手。”夜宸道。
舒凡猛地爬上一旁的贝壳：“大胆！你居然敢在我鲛人族祖地伤我族人！”
“是他主动挑衅的！而且谁伤他了？”我不快的反问。
“就是你们！你们……你们不是活人？”那族长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夜宸颔首。
“阴灵来我鲛人领地做什么？”舒凡不解又谨慎的问。
鲛人一族死后，魂魄也是归地府管辖的。但相比于活人，鲛人的魂魄更为脆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魂飞魄散。
因此，阴间很少有鲛人族的魂魄。
舒凡这副见鬼了的模样，应该是害怕前任族长被阴差带走说明实情后，阴间派鬼来找她算账了。
但夜宸显然还不打算这个时候跟她撕破脸皮，直接道：“我们想要问问南海尽头的所在。”
舒凡明显松了口气，却还是谨慎的追问道：“只是为了这个吗？”
“不然你还想要我们问什么？”夜宸反问。
“没有了。”舒凡立刻道，“我将位置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了就走。鲛人领地不欢迎外人！”
反正之后是他们自己的内务。我才懒得多管呢，便答应了下来。
舒凡从贝壳软座上站起来，摇着鱼尾游到窗边，道：“他们在南十字星的下方。”
“南十字星不是在南半球吗？”
舒凡鄙视的白了我一眼：“没说天上的，地上的！”
“地上的十字星怎么找？”我不解。
舒凡的眼神下意识瞥向三叉戟上的鲛珠，眼中闪过一道报复的恨意，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几位请走吧。”
她很明显是瞒着我们什么，我想要追问，夜宸却拉住了我，对舒凡说了声告辞后，带着我们走了。
走出门，我不解的传音问夜宸：“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下去？”
“她不想说，我们便是问了也白问。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她自己说。”夜宸回应道。
塞壬抱着三叉戟从我们身后出来，有些歉意：“对不起，恩人，没有能帮上你们。”
“没事。我们想在这里暂住几天，可以吗？”夜宸问。
塞壬一笑：“当然可以！”随即脸又垮了，“只是我要完成……”他欲言又止，看向了那枚鲛珠。
“你忙你的。我们只是暂住。”夜宸示意他放心。
塞壬更加开心了，欢快的摇着尾巴就带我们朝他自己的小窝游去。一路上，还特别激动的给我们解释，那是他原本用来准备做结婚新房的。
“新娘呢？”星博晓好奇的问。
塞壬脸上的笑意一僵：“还没有找到……但我一定能找到的！我的窝是最漂亮的窝！我还强壮有力！一定能保护好她！”
小伙子，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塞壬的珊瑚洞不如舒凡的宽敞透亮，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他有事要办，送我到这里后便离开了。
星博晓不解的问：“夜君。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条咸鱼开口？”
“鲛人族内乱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只要我们在最后关头救下舒凡，她一定会说。”夜宸老谋深算。
我还是担心：“那她要是不说呢？”
“那就随塞壬他们处置，反正我们本来就没有损失。”夜宸道。
也只能这样了。
塞壬是去联系那些被鲛人族的长老了。许多长老因为不服舒凡做族长，都被她秘密囚禁了。
天黑的时候，塞壬很高兴的回来告诉我们，他已经找到了长老们被囚禁的地方，只是没有办法进去，需要我们帮忙。
摸黑去了珊瑚礁后的深海里，那里异常的败落。几乎没什么鱼类，虽然也有珊瑚礁，但都灰白色的，仿佛已经死去了一般。
鲛人们也是依靠灵气所修行，如今这里的灵气接近零，的确是一个做地牢的好地方。
塞壬带着我们悄悄的千金，躲在一块礁石后门，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拿着鱼叉的鲛人在巡逻。
塞壬传音给我们：“长老们就在后面那个石头里，可惜守卫太多，我要是出手的话，一定会惊动舒凡长老。”
夜宸会意，示意我等在原处后，他与星博晓两只鬼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对面六条鲛人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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