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初窥秩序

天穹中火与暗的交织；并列雄踞天空巨兽一般的浮游星堡；大地之上的腾腾尘海；金字塔西侧三十公里处是一处巨大的空间裂隙，搅起飓风一般的尘暴。这所有的元素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荒寂壮阔的末日奇景。

        尘暴消退还有一段时间，张小望从储物空间里把那座战神巨像通过空间链接码头拖进了鬼居空间，让令狐岳把受到秩序冲击的熊猫精和那些亡灵兄弟扶到巨像下休息。果然，在受到灵力场的沐浴之后，大家的情况立刻大有好转。

        这侧面验证了张小望的想法，这座金字塔的秩序之力，会冲散异类及异类感染生命体内的灵力，所以当日纵使有千万异类把这金字塔团团围住，它们却也不敢向内涉足半步。被围困在甬道内的西雅联星战士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最终只能绝望自杀。

        无论西雅空间里面有没有好东西，至少这座金字塔型的物质已经确定是一件宇宙奇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间入口处的飓风渐渐和缓下来，外太空的侦察机也纷纷返回，它们带回了附近几颗星球上的消息。

        正如张小望所想的那样，凡是拥有大气层的星球，基本都有异类生命的存在，只是它们普遍处于假死状态，生命信号降到了最低，这似乎它们就是度过数百年时光而不死的原因。

        收到侦查报告，张小望命令浮游星堡收编战机进入随时入港的状态，自己则向着西雅空间的入口飞去。

        入口处尘雾弥漫，能见度很低，好在声纳雷达在这里受到的干扰并不算大，张小望小心的躲开那些漫天飞舞的大型物资箱，前进至十几公里处，尘雾终于开始稀薄起来。

        各种各样的设备装置与材料在视线中漫天飞舞，仿若盗梦空间一般无序混乱，越靠向里面越发密集，这是刚才空气猛然产生的推力造成的。到最后，密密麻麻的物资箱彻底封住了去路。

        张小望有些疑惑起来，这些设备和物资为什么会堆砌起来？按照西雅人的说明书，这些物资不是应该直接抵达空间尽头，然后从反方向渗透回来吗？

        那应该是形成一个不断漂浮的循环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停滞不动。他转身向身后望去，因为距离的关系，巨大的空间入口已经变成了拳头大小的一簇微光——难道是空间入口的出现阻隔了空间的一侧？

        此时孤身一人的张小望无法发现，他的一双眸子在这灰暗的空间中正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一股充沛的秩序之力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眉心溢出，令这空间变得稳固无比。

        难以言表的冥冥召唤在张小望的心头漾起，使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好奇感——弄清楚这空间尽头到底是怎样的——似乎那里存在着某个终极答案。

        张小望用手拨开那些悬浮着的层层叠叠的设备和物资，向着空间深处飞去。

        这西雅空间远比张小望想象的要大，在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那空间的尽头却似乎依然遥遥无期。

        在那神秘的冥冥召唤之下，张小望忘记了时间，只管埋头向空间深处前行，不知又过了多久，当身前的一件集装箱大小的物资被拨开，眼前蓦然出现了一片纯粹的漆黑。

        那是彻底的黑，真正的黑，黑到似乎一无所有，黑到似乎并不存在。

        张小望双眸的金色已经炽亮如火，这一刻，一丝明悟似乎正在脑海中展开，眼前的空间已经不再是一处空间，而是无数玄涩的符号与线条。

        随后那些符号与线条蓦然一变，转换成为一颗颗结构复杂的多面几何结构。颜色也变得极其虚幻，仿佛变成了一颗颗粒子在几何表体之上翩翩起舞……

        在这极度的明悟与困惑之下，张小望向着那空间之壁缓缓伸出了双手……

        一息之间，斗转星移！

        仿若是一步踏入了另一个宇宙，一个幽灵宇宙。

        这里没有恒星，没有行星，亦没有碳星、中子星和星云，太空中悬浮着的，只有一团团余烬般的巨大天体，在一片死寂之中缓慢剥落……

        张小望不知道此时自己处于何种视角，既可以纵览这千亿团余烬组成的暗寂烬河，又可以同时看到数千颗散发出幽幽绿光的幽灵余烬。

        一念起，本体已经分散出数千道金色的意识，在这幽灵般的世界划出道道金色的秩序之线，飞落在那些幽灵般的余烬之上。

        金线至，秩序临，那一团团余烬渐渐稳固坚实，一簇簇莹绿犹如鬼火一般在余烬表面森森亮起。

        再一瞬间，那无数鬼火已经凝结成虚无的莹绿生物——这是难以计数的未亡意识……

        这金色的秩序丝线唤醒了他们因百年煎熬而麻木的意识，那金色的秩序之力在这暗寂烬河之中犹如煌煌亮起的神威灯塔，又仿若一颗灿烂的秩序道标重新点亮了他们的灵魂。

        “神明救我，免我灵魂流离之殇……”

        “神明救我，免我意识禁锢之苦……”

        “神明救我，免我心灵荼毒之痛……”

        低沉的吟唱在这茫茫烬河响起，穿透绝对真空，横亘整座余烬星河，汇集成如泣如诉的宇宙颂声。

        那无数金色的秩序丝线蓦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抖动——张小望忽然明白了亡灵的来历……

        宇宙分为秩序世界与暗寂世界两个位面，肉身存活于秩序世界，意识存活于暗寂位面。异类生命可陨灭秩序万物，却唯独无法寸进暗寂位面半分。

        使用秩序外力可以杀死秩序生物，却无法泯灭对方的意识。甚至会因为这秩序外力的死亡而导致意识强化——肉身虽死，意识未灭！

        从此化为永久的灵魂形态存在这暗寂位面之中。

        远古时代，华夏仙妖互相攻伐，仙妖可陨彼此肉身，一缕意识却幽幽不灭！某日，一位神明降临华夏，念其十万游魂孤苦，将其从寂灭位面推回至秩序世界。十万亡魂化为亡灵，只是那本来的记忆却在横跨两个位面之时被彻底磨灭。

        而这个一手缔造了乌洛兰等十万亡灵的神明，除了法则子又还能有谁？

        此念未平，张小望一念又生——我能洞察暗寂位面的存在，莫非……我已经晋身神明？

        在无人知晓之处的那颗金色巨树，根系之下轰然一声巨响，金色的大地如潮生长，转瞬之间绵延万里。

        广袤的金色枝杈犹如爆炸一般猛烈延伸，将这无人知晓的所在劈开万里虚空。

        万里虚空之下，仅有参天一树，大地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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