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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道貌岸然


严不闻的心性在大城市磨练的无比坚硬,当初公司业务上出现问题,重担全部压到严不闻一个人身上,他都没有一丝惧色,现在这点小问题,没必要太过于纠结,最多自己辛苦点。

        看到严不闻不生气,小蓉才开心的道:“姑爷写的小说真的好,曹经理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严不闻笑笑,不直才怪呢,金庸的小说可是影响了好几代人。

        下午严不闻回到报社,将徐志摩的经历稍微杜撰了一下,加上一些后人强行添加上去的意思,写了一个创作故事,交给了曹元岸,曹元岸看到之后眼睛不时流露出震惊之色,严不闻写的这个创作的背后故事,基本上满足了所有文青想要看的点,也就是俗称的爽点。

        就跟现代一些企业家的回忆录一样,说自己怎么一步步从底层爬到现在的位置,让人看了觉得自己掌握了发财致富的渠道,但最后这种成功能够复制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严不闻从没听说过有第二个马云。

        之后,曹元岸让冬瓜将这手稿交给编辑部的小陈,还着重强调了一下,必须要是小陈,然后让在两点半之前送到楼下刊印,争取晚上下班前将这些报纸印刷出来,而且让大家吃点苦,多印个两三百份留着,曹元岸有信心凭借严不闻这首诗,肯定能多卖三百份。

        就跟之前刊登曹凌渊的诗一样,一首诗竟然能够增加三百的销量,让曹元岸啧啧称奇,表示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严不闻回到办公室,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去之前很是兴奋,希望能看到她,但是真正见到了之后只是多了点惆怅的情绪,过了那一阵,严不闻倒是没什么事了,现在心情平静的就跟道家所说的入定一样,连严不闻自己都奇怪,难道真的放下了对夏丹的感情,还是知道她不是夏丹,反而没有那种思念?不明白,暂时也不想,或许这就是自欺欺人,明明想要却故作淡定,也或许知道她在哪,自己悬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不用担心见不着她。

        一下午无事,临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曹元岸喊住严不闻,表示今晚要去拜访陈先生,正好顺路。

        “哦?不成想不闻你不仅是个诗人还是个作家。”曹元岸跟着严不闻回到老丈人家,之后让严不闻带他四处看看,走着走着就来到严不闻的房间,看到严不闻桌子上的小说稿马上就走不动路了,眼睛冒光,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不过曹元岸说话也十分有水平,也不开口让严不闻去报社写小说的事情,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最近我的侄子也从英国留学回来,说不准你们还认识。”

        “毕业于英国坦桑尼亚大学文学系,被授予文学博士文凭,而且这段时间也和《沪报》总编签约,在文学栏担任主编职务,你们这些留学生应该认识,他叫曹凌渊。”曹元岸笑道,言语中颇感自豪。

        严不闻只在一旁附和:“久仰。”

        至于曹凌渊,严不闻怎么可能认识,又不是什么文学大家,民国这个社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数不胜数,也并不是每一个都是文学大家,像徐志摩这种,更是凤毛麟角。

        曹元岸接着道:“过两天他们有留学生聚会,你可以过去玩玩,正好大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也没什么鸿沟,我让凌渊给你写一封请帖过来,他看过你的诗,可是大加赞赏了一番。”

        严不闻现在明白自己的手稿是传到曹凌渊之后才到了曹元岸手中,至于怎么到曹凌渊手上,这也是个曲折的故事。

        严不闻也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闲得无聊,如果可以跟那些所谓的才子打打交道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一会,小蓉晚饭烧好没多久,严不闻老丈人丈母就回来了,相互寒暄几句,就准备吃饭,严不闻老丈人还特地拿出一罐珍藏了十年的黄酒,封闭的严严实实,一打开,满屋子飘香,严不闻嗅了一口,果真是香,老丈人有点手段,黄酒不像白酒,存个两年多就顶天了,放置十年的黄酒有点匪夷所思,不过确实香,比白酒冲人的味道多了一种醇香。

        严不闻陪着他们喝了两杯,度数不高,大约十五度左右,喝到嘴中不涩,不苦,不辣,而且下肚之后,那股酒香就像从七窍里面冒出来一样,让整个身体都暖洋洋起来。可比白酒好喝多了。

        严不闻和曹元岸夸赞不已,这让老丈人也非常得意,酒过三巡后,曹元岸渐入正题。

        “陈先生,不得不说,贤婿真是有大才啊。”曹元岸赞叹道,敬了严不闻一杯。

        严不闻老丈人奇怪:“从何说起啊?”

        曹元岸将《再别康桥》和《倚天屠龙记》的稿子递给严不闻陈先生看看,并且安利了这诗和小说的优点,陈先生让太太去拿眼镜过来,之后仔仔细细琢磨了一番,之后大笑道:“好啊,真能能增加几百销量?我就说我女婿不是一般人,这不是挺好的吗?不闻,就按照元岸的意见连载吧。”

        严不闻只得同意,吃老丈人的用老丈人的睡老丈人的,一定程度上也就得听老丈人的。

        “稿酬另算。”陈先生很是欣赏,知道自己选女婿没选错人。

        陈太太道:“哎,可惜我家女儿死的早,要不然不闻这么有文化,她可高兴坏了,我记得她去年年底的时候还在学怎么给不闻做衣服呢。”

        陈先生瞪了她一眼,道:“大家高兴,你别说这种丧气的话,将来不闻结了婚也不会忘了我们的,跟自家儿子有什么区别。”

        严不闻连忙点头称是,这段时间,严不闻老丈人和曹元岸就敲定小说每个星期连载一次,严不闻按时交稿就行了。

        酒香憨人睡,喝了点酒有助于睡眠,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照例锻炼了下身体,前往报社,等到九点多钟,小蓉也跑过来了,将家里的琐事忙完,她嫌家里闷,于是就跑到报社,嘴上是为了督促严不闻上班,实际上是自己想来玩。

        等了一会,冬瓜照常将今天的报纸送上来,让严不闻看看,好家伙,果然曹元岸给严不闻的《再别康桥》留了两个大版面,一个版面刊登诗作,另一个版面写了严不闻的创作故事。

        小蓉不等严不闻将报纸拿起来,自顾自的就把报纸摊开在自己面前,双手撑着下巴,坐在严不闻对面,就这么看下去:“我读给你听。”小蓉这几天认识了不少字,正好在严不闻面前炫耀一下。

        严不闻也懒得动脑子,让小蓉就这么读下去,严不闻瞎编乱造的本事还是有的,小蓉读着读着不停的问严不闻是不是真的,英国的那个剑桥大学为什么叫剑桥,还有你怎么不直接写剑桥,写个什么《再别康桥》,剑桥和康桥字都不一样,你这不是误导人吗?说完小蓉就有点后悔,连忙用手捂住脑袋,怕严不闻敲她。

        严不闻只好跟她解释,剑桥的别名就是康桥,之后小蓉又问康桥什么样子?严不闻这就回答不上来了,给小蓉画了一幅图画:“就长这样。”

        “就这样啊,还不如我们这的水桥呢。”小蓉看了一眼,叹道,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桥嘛,读完严不闻的诗和文章倒觉得有什么非凡之处,没想到这么普通。康桥也是在《再别康桥》这首诗之后才火的,之前对无数学生来说这不过是个过河的工具,或者把妹的工具,在徐志摩心中,这就成了感情寄托,这逼格就不一样了,所以惹得一众青年学子争相前去。

        “在大学读哲学期间,遇到了一个知己,曹凌渊,若非是他,我也不可能作出这么富有感情的诗作来。”小蓉读到最后,然后问道,“曹凌渊,曹凌渊是谁?”

        严不闻诧异,自己写的创作故事里面根本没有这一段话,于是严不闻将报纸拿过来,直接看到最后,果然看到了这一段话:“曹凌渊,曹凌渊,难怪,难怪!”

        严不闻才开始目瞪口呆,然后想了一会,就平静下来,跟小蓉说明了原委,难怪昨天曹元岸热情的介绍曹凌渊与他认识,原来是打的这个注意,准备让他侄子在这上面出出风头,这首《再别康桥》一出,肯定会引起轰动,到时候严不闻出名,曹凌渊也跟着沾光,真是好算盘。

        “哼,这也太无耻了,我去找他算账。”小蓉气道,平白无故把功劳分一点给别人,换谁身上能乐意啊。

        严不闻拦住小蓉:“别,你斗不过他,我自有主意。”

        骤然间,严不闻身上散发出一阵锋利的气势,眼神如同一把利剑,洞穿了两道墙壁,射向了温文尔雅端坐在办公室的戴着一副圆眼镜的曹元岸身上。曹元岸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股摄人心魄的气场,让小蓉也吓了一跳,心好像掉入一个无底洞一般。

        但这气场只维持了片刻,就消散,严不闻依旧笑呵呵的站在小蓉旁边:“看来我真是小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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