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温馨的港湾与孤独的龙
燃烧殆尽，不管是身体，还是金钱，都已经一干二净。
从屁股兜里掏出最后一枚硬币塞入清晨第一班巴士的投币箱内，男人的头依靠在车窗上，眼神无神的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长安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重新笼罩在生机勃勃的世界下。
每一日，每一日，如出一辙千篇一律的风景。
清晨的早点摊贩正推着车走在昏暗的大街上，路边的街灯一盏盏的熄灭，上班的人快步走出家门，大爷奶奶们在跳着永不疲倦的健康广场舞，学生们三俩结伴而行，间或欢声笑语...
“笨蛋一样，也不知道躲一下，那个网管...”
男人嘴角露出微笑，伸手揉了下一头杂乱的发型。
眼皮在坚持不住的上下打架，浓厚的黑眼圈表明了他的熬夜时长。
“这个疯狂的时代，哪里也不缺那种笨蛋呢...”
街头小巷的一角，一名地球人正跪在一名天人前，不断的磕头谢罪，这同样是日常的风景之一。
看，这才是面对天人的正确姿势。
“笨蛋的话，坟地里多的是呢，男儿膝下的黄金现在可买不来面包的，再说，跪一下又不会死人，相反，还会赚回一条小命，赚大了才对。”
虽然是说着可笑的嘲讽话，但男人看着这一幕的眼神一点也不好笑。
“这种自甘堕落的家伙，不值得付出奢侈的同情心。”
转首，不在关注同样的欺凌事件，男人眼神放空的看向前方老司机的后脑勺。
“不如说，连反抗之心也失去的家伙，帮助其反抗是无意义的事情。”
现在可不能睡过去，坐过站可没有再搭车的钱了，与其指望好心人载一程，还不如指望现下自己的根性。
强撑着困倦的双眼，脑子内渐渐一片空白。
“华街到了~下一站，龙头寺。”
“华街到了~下一站，龙头寺。”
脑袋一歪，男人猛的惊醒，摇摇晃晃的走下车。
清晨的华街，忙碌一夜的游女们，衣衫凌乱的跟着客人们挥手告别，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娇吟话语，空气中满是胭脂香粉与陈年佳酿的香味。
买醉的男人们，同样一步三摇的走在大街上，敬业的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打扫起街道。
各种各样粉色系或者玫瑰色，妖姬紫色系的暧昧招牌上，五彩的霓虹彩灯还在闪烁。
看了一眼熟悉的街道，男人抬脚向着一方步履坚定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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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妙善姐。”
温馨的小家里，幼小的女孩睁着困倦的双眼，站在小客厅处，看着自家姐姐在厨房中紧张的忙碌。
“今早是土豆肉丝面，便当在你书包里，妙音，你去叫妙宝起来。”充满人妻气质的大少女头也不回的温柔吩咐道。
“好的，姐。”
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小女孩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自家二姐的闺房跑去。
妙家三姐妹，大姐妙善27岁，单身，未婚，待字闺中，经营着一家小便利店。
二姐妙宝，16岁的女子高中生。
老三，妙音，小学六年生，12岁。
蹬着一双兔子小拖鞋，一身淡粉色棉质长裙睡衣，及腰的柔顺黑发披散在身后，一簇头发顽强的在头顶竖起，包子一般肉鼓鼓的可爱小脸，整齐的刘海下，一双眼睛犹如死鱼一般平静无波，小小年纪，虽说声音有着童稚般的甜美，但这幅死了老爹的态度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具体形容来说，是三无系的面瘫幼女。
无视了门上挂着请敲门的看牌，妙音直直的双手一推，粗暴的推开没有门锁的房门，走进二姐妙宝的房间。
“惨不忍睹...”
“啧...”
一脸嫌弃的咂嘴，妙音环视一周后，看向蒙头大睡的妙宝。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16岁少女的闺房，既没有粉色的可爱东西，也说不上整洁，换洗的衣物凌乱的丢满一地。
可爱的女孩子？不，不存在的...
少女俏丽安静的睡颜充满梦幻一般的味道，枕头已经湿了一片，满是少女嘴角流下的口水，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东西了。
妙音有点费解，歪头静静的打量着自家笨蛋二姐。
好了，问题来了，今天要用什么方式叫醒这个笨蛋。
小小一只的妙音站在床前认真的思考。
“妙音~还没叫醒妙宝吗？”门外，传来大姐妙善温柔的问话声。
“还没~”妙音回答的同时，已经有了答案，脱鞋爬上了妙宝的床，骑在妙宝身上，双手板正妙宝的睡脸。
“笨蛋一样的脸呢...”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的同时，对于身上突然增加的重物，死睡中的妙宝毫无所觉。
“好沉重...呼吸...”呢喃的梦话从少女的樱桃小嘴里流出。
重！？
妙音肉嘟嘟的小脸，脸颊生气的鼓起，随后，一只手高高扬起，猛的挥舞而下。
啪！
小小的手掌准确的扇在妙宝的脸上。
“呜呜呜...妈妈不要打我...”
死睡中的梦话从少女口中发出...
突然的，晶莹的泪花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
“妈妈早死了，笨蛋你在做什么样的梦啊？”妙音好奇的嘟哝着，随后反手一记再次落下。
啪的一声脆响。
“这是你昨天枪我便当的报酬。”
“而且还是姐姐专为我精心准备的便当。”
“做好觉悟吧，饭桶笨蛋！”
“好了没有啊，妙音，面已经煮好了~”大姐的话再度从厨房传来。
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来了~”回答了一声后，妙音手脚熟练的从妙宝身上爬下来，穿上拖鞋，施施然的离开，最后，礼貌的轻手关上了房门。
端着一大锅面，妙善看着妙音关门，失望的问道：“我们家的小猪宝宝今天也叫不醒吗？”
“嗯。”点了点头，小妙音老气横秋的叹气摊手道：“完全不行呢，睡的跟尸体一样。”
“这可怎么办呢？”妙善有点忧愁的自言自语着：“青春期的少女嗜睡我是理解的，但小宝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对吧...”
“不知道...”妙音一脸无表情的坐在餐桌前，从大锅里扒拉着自己的早餐到碗里，随后卷起一筷子，豪爽的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嘟哝道：“不要担心，妙善姐，反正这家伙到迟到的时间自己会醒的。”
“吃完了在说话。”随口轻声呵斥了一句，转眼，妙善温柔的脸上又满是担心的自语道：“该不会感染了什么奇怪的宇宙流行病吧？”
“懒癌的话，是存在的哦。”妙音附和道。
“不许这么说自己姐姐，吃完了赶紧去上学。”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妙音，妙善端起碗，小口又端庄的吃着面条。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妙善问道：“你真的有认真叫你二姐起床？”
突然就僵硬住了...
看着自家大姐单纯又善良的温柔脸庞，妙音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嗯，我有认真的叫过她了。”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的？”妙善有点狐疑。
“真的，什么方法都用过了，都不管用。”妙音回答道。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感染上什么奇怪的病了，明天放假就带去医院看一下吧。”妙善担心的说道，心神不宁，食不知味。
“姐，笨蛋是无药可医的。”妙音认真的说道。
“就你聪明！”伸手一筷子轻轻的敲在妙音的头上，妙善没好气的失笑道。
仿佛猫咪一般的眯着眼，享受的吃下老姐一记敲头的筷子，妙音无声的加快吃饭的进度。
“我吃饱了。”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一碗面，妙音换起妙善准备好的校服，背上书包，说道：“我上学去了~”
“嗯，路上小心~”
清晨的冷清街道上，随着四周的店铺接连打开店门，妙善便利店的前门随之打开，小小的身影走出店门，身后，女子温柔的目视着远去，直到街道的尽头。
转身回头时，街道的另一头，一名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的脚步骤停，看着熟悉的身影，脸上展露不同于往日温柔的柔和笑脸。
直到男人的身影走至身前...
“死鬼，这几天你又跑去哪里鬼混了，今天我没记错的话，是交房租的日子吧？”
“喂，大姐，上个月我已经把这个月的交了吧。”
一头鸡窝般凌乱不羁，潇洒帅气的黑发，身穿着一身深色的风衣，男人在清晨的冷风中，紧了紧衣领，一双浓厚黑眼圈的双眼中，露出看见家人一般的暖意。
“楚九歌，上个月的伙食费你忘记了吗？”
“喂喂喂，一碗面条你卖我998，你以为我好欺负吗？还是说，你以为你是中华小当家毕业的大厨吗？”
当时，俩人的面色都不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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