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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一弯皎月照九州 上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敏感。作为“南宫堡”新任堡主,南宫皎月也未能摆脱女人特有的天性。当她在‘鬼市’中看到叶知秋与司马月容行为暧昧时,她气坏了。照她之前的个性,她会一剑刺死司马月容。但是,她忍住了。在她的随从们看来,她的个性却有了很大的收敛。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什么让她的性格有了收敛。别人不知道,她也不知道。真的,只要看到叶知秋,她就想克制住自己的刁蛮任性的一面,她想把自己最女人的一面展现在叶知秋的面前。难道这是一种暧昧,或是一种爱的暗示?当然,对于这个解释,她是打死也不承认,这就是女人的天真和可爱。

        梦琴进房间时,南宫皎月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梦琴悄悄来到南宫皎月身后,小声道:“小姐,你找我有事?”

        “方才那副图你放在那里了?”南宫皎月问。

        “小姐是说那副‘海棠春睡图’吗?”梦琴问。

        南宫皎月缓缓转过身,点点头。梦琴道:“小姐说那图不好,被下人扔了。”

        “扔掉就算了。”南宫皎月道。

        “小姐,奴婢还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梦琴道。

        “你想说什么?”南宫皎月问。

        “方才小姐为什么不杀司马长风?”梦琴问。

        “我为什么又非要杀他?”南宫皎月反问。

        “司马长风违背了咱们这里的规矩,小姐如果不严惩他,以后‘南宫堡’在这里就没有威慑力了。”梦琴道。

        “杀了他,‘南宫堡’就有威慑力了?”南宫皎月反问。

        “至少可以让其他人知道,虽然没了老堡主,‘南宫堡’依然还是‘南宫堡’。”梦琴道。

        南宫皎月上下打量着梦琴,摇头道:“真没想到你会有这种想法,我倒是小看你了。”

        “江湖险恶,小姐还是小心为是。”梦琴道。

        “是谁交给你这些道理的?”南宫皎月问。

        “没,没有人。”梦琴低头道,“是奴婢没事的时候想到的。”

        “是欧阳叔叔告诉你的吧?”南宫皎月问。

        梦琴缓缓抬起头,看着南宫皎月一眼,小声道:“欧阳叔叔也是为了你好。”

        “既然是为我好,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这些事情?”南宫皎月问。

        “这个,我,奴婢也不知道。”梦琴支吾道。

        “你回去告诉欧阳秋。”南宫皎月板着脸道,“我做事情用不着他指手画脚,如果他想做这个堡主,我可以让给他。”

        梦琴刚退下,又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来。

        “小姐,不,不好了,外面吵起来了。”那丫鬟着急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南宫皎月问。

        “奴婢也不清楚,堡主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丫鬟道。

        南宫皎月带上垂纱斗笠,出了闺房,就听到外面的吵嚷声。南宫皎月带着四个黑衣人,赶到前面,一群人围着她的几个丫鬟指手画脚。

        “堡主驾到。”

        当前的黑衣人喊了一声,众人停止了嚷嚷,看着南宫皎月走来。其中一个绿衣丫鬟走到南宫皎月面前,指着身后的那些人道:“堡主,他们要造反。”

        “谁要造反?”南宫皎月问。声音不大,但力度十足。

        绿衣女子走过去,指着那些人道:“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成哑巴了?刚才你们不是还嚷嚷着要见堡主,现在堡主来了,有种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一个麻脸人向前一步道,“我对堡主的做法不满意。”

        南宫皎月走到那人跟前,上下打量道:“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就是‘万里飘空’郑泰顺了。”

        “不错,我就是郑泰顺。”郑泰顺道。

        “当年你偷了柴氏后人的一块‘铁卷丹书’,柴荣花钱雇了数十号江湖一等一的告诉捉拿你,如果没有我父亲的庇护,你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你在我父亲的地盘不仅有吃有喝,还给你一分地,让你做个买卖,你不说感激我‘南宫堡’,现在倒好,看我父亲死了,你要造反吗?”南宫皎月问。

        “南宫老堡主待我恩重如山,我就是有一百个心思也不敢造反。”郑泰顺道。

        “那你在这里呆着这么多人干什么?”南宫皎月问。

        “讨一个说法。”郑泰顺道。

        “讨什么说法?”南宫皎月问。

        “当年老堡主有规定,反进入‘鬼市’的东西,所有权归带入者。像之前司马长风这样的闹事者,已老堡主之意,早就该杀了。今日,堡主你却将他们放了,我们十分不解。”郑泰顺道。

        “这就是你造反的理由?”南宫皎月问。

        “堡主错解了。”郑泰顺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造反,也从未想过造反。我只是想让堡主你给一个说法。”

        “想要一个说法,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南宫皎月道,“你所说的规矩是老堡主定的,现在老堡主不在了。那些规矩也就算了。现在‘南宫堡’新任的堡主是我,我说什么什么就是规矩。我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郑泰顺默默退下,沉寂了片刻。孟婆干咳了下,幽幽地道:“依老身只见,咱们也该散了。”

        “难道就这样散了?”“铁砂掌”铁钢不服气地道。

        “不解散还能怎么着,难道还让老身在这里等着官府的人来抓去坐牢啊。”孟婆道。

        “离了这里你又能去哪里?”郑泰顺问。

        “那你说该怎么办?”孟婆问。

        “既然老堡主不在了,咱们就在合力选出一位武功和威望都高的人,重新主持‘鬼市’的格局。”风无痕道。

        “风无痕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铁钢道。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要造反。”绿衣女子道。

        “我们并无此心,既然姑娘你这么说,我们也不否认了。”孟婆道。

        “很好。既然你们承认了,我也就成全你们。”南宫皎月向前几步道。后面的一个黑衣人抱拳道:“堡主,他们几个不知道好歹,就让属下打发了他们,不捞堡主出手了。”

        南宫皎月摇摇手道:“他们要见识见识本堡主的武功,我就满足了他们的心愿好了。”接着,南宫皎月转向众人道:“你们可商量好了?谁先来?”

        郑泰顺几人相互对望着,没人敢打先锋了。南宫皎月冷笑道:“怎么?到如今你们知道谦让了?这样好了,为了节约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堡主既然说了,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铁钢说着转到南宫皎月身后,郑泰顺和孟婆分散在左右两边。三人把南宫皎月围着,等待时机,发起进攻。

        南宫皎月让其他人等退下,冷静心思,暗道:“这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一对一不是我的对手,但他们三人联手,我不能有丝毫大意。从三人的说话中,可以判断出孟婆的内功最弱,我要先从孟婆下手,争取一击必中。”

        注意既定,南宫皎月亮出软鞭,身形右移,挥鞭击向孟婆。孟婆早有准备,不待软鞭近身,步伐后移,同时亮出长剑,挡住南宫皎月的软鞭。于此同时,郑泰顺与铁钢分从两个方向袭向南宫皎月。南宫皎月听声辨位,回收软鞭,防住身体。

        铁手和郑泰顺不知道南宫皎月的武功,但“南宫堡”的厉害他们还是早有耳闻。是以,他们的这次出击也没有拼劲全力。几招过后,四人对对方的武功有了清醒的认识了。南宫皎月看清孟婆的武功最弱,抓住一切机遇攻击孟婆,只要把她制服,其他两人也就好办了。数十招过后,铁钢和郑泰顺也看出了南宫皎月的心思,两人一左一右,轮番进攻,分散南宫皎月的注意力,以图减轻她对孟婆的压力。

        又几十招过了,孟婆开始内力不济了,举手投足间行动缓慢了。南宫皎月一招“苍龙出海”,逼退铁钢,右手顺势化掌为拳,“野猿蟠桃”,袭向郑泰顺肋部。郑泰顺见对手来势汹汹,不敢硬敌,脚步外移,让过一招。南宫皎月见郑泰顺后撤,便中途变招,身形前倾,左手挥舞软鞭,排山倒海般向孟婆扑来。孟婆“哎呀”一声,转身便跑。南宫皎月见胜利在望,哪里肯放走孟婆。脚下用力,追了过去。铁钢与郑泰顺也不甘落下,运气轻功,紧追不舍。

        行了十丈左右的路程,孟婆突然左转,绕到一株槐树后面。南宫皎月舞动软鞭,朝槐树打去,软鞭像蛇一样紧紧缠在树干上。还未等南宫皎月收回软鞭,一人自树上飞下,张开双掌,对着南宫皎月的头顶击来。南宫皎月娇啧一声,双脚蹬地,伸出右掌,迎了过去。两人手掌相碰,各自后退三步方能站稳。南宫皎月感觉自己的右手隐隐作痛,伸手观看,之间手掌中心有个针尖大小的孔,顺着小孔处,一股黑色物质开始慢慢扩散。南宫皎月暗道不好,急忙封住右手穴位。

        与南宫皎月对掌的竟是一个老婆婆,手拿拐杖,走路微颤颤的,像是随时都要摔倒。那老婆婆慢慢地走到南宫皎月跟前,得意地道:“小丫头,可知道我老婆子的厉害了?”

        跟随南宫皎月的几名黑衣人把老婆婆围住,只待南宫皎月一声令下,他们就围剿老婆婆。南宫皎月上下打量了老婆婆一眼,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哈哈。”老婆婆笑道,“也难怪,当年我老人家行走江湖时南宫飞仙恐怕还穿露当裤子,你是他女儿,自然更不会认识我了。”

        “像你这种暗箭伤人的小人,不认识你是正常的事情。”南宫皎月道。

        “如果你知道了我老太婆的名号,你就不认为我这是暗箭伤人了。”老婆子道。

        “你到底是谁?”南宫皎月问。

        “‘千年芙蓉’鹤顶仙。”老婆子道。

        “你是‘无情婆婆’?”南宫皎月问。

        “谁给我老太婆起的这个诨号?‘无情婆婆’?小丫头,难道我无情吗?”鹤顶仙问。

        “对于你来说有情无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南宫皎月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鹤顶仙问。

        “她的意思是在她眼里,你已经死了,死了的人那里来的感情啊。”郑泰顺插口道。

        “她说我死了,那你认为我有没有死?”鹤顶仙问郑泰顺道。

        “你想听实话?”郑泰顺问。

        “如果你说谎话我不会管你。”鹤顶仙道,“不过我要先告诉你,老婆子我是最烦别人说谎话的。”

        “说实话,我以为你早就死了。”郑泰顺道。

        “哈哈……”鹤顶仙指着铁钢笑问,“你也以为我死了?”

        “是啊,十年前我就以为你死了。所以我才放心地活了十年。”铁钢道,“如果我知道你不仅没死,并且还时时出现在我身边,我早就吓死了。”

        “那你们现在看到我好好地站在这里,你们又是作何感想?”鹤顶仙问。

        “没有感想。”郑泰顺道。

        “为什么?”鹤顶仙问。

        “在你眼里,我们都已经死了。死人哪里还有什么感想。”铁钢道。

        “很好,很好。乖孙子,你的话老婆子我很受用。我不会亏待你的。”鹤顶仙说这话转向南宫皎月道,“小丫头,你是自己动手还是等我老婆子动手?”

        “你今年有八十岁了吧?”南宫皎月问。

        “八十二啦。”鹤顶仙不明白南宫皎月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她还是回答了。

        “难怪你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是老糊涂了。”南宫皎月道。

        “很好,很好。小丫头,你的嘴很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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