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然遇到小流氓

蓬尼城，恐怕是鲁凯大陆最小的城市，人口只有四万多点，看看它的城墙，土筑板墙，才三米多高，你就知道这城市有多么可怜。

        小城又脏又乱，隔着很远，就可以闻到它的酸臭味，它像一只没有洗干净的袜子，或者一个烧着劣质煤的破炉子，总之接近它无法联想到美好的东西，布莱恩带着两车“货物”，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到门口，看着守城士兵猥琐的样子，眉头不由深深皱起。

        “是托比商会的人，这次运酒过来吗？”士兵腆着肚腩，晃晃悠悠地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按照老规矩，留一坛给兄弟们解解渴。”

        布莱恩看着那货油亮的脏军服，要死没死的样子，打心里感到腻歪，要是自己的士兵，现在准给他一个嘴巴。他向戈德温使了眼色，戈德温搂住士兵的肩膀道：“这位老爷，请到一边说话。”

        戈德温往士兵手里塞了三枚银币：“这些够兄弟们喝酒了吧？”

        守城门的小头目眼睛一亮：“还是托比商会的人财大气粗，进去吧。”

        “向您打听个事，这两天同心商会的人进城了吗？”

        “打听消息。”小头目嘿嘿一笑，用手掂了掂钱币，“三个银币可不够。”

        戈德温只好又掏出两枚银币，小头目想了想才道：“告诉你，没有，至少我没看到。”

        戈德温吃了瘪，气愤地瞪了士兵两眼，走过来对着布莱恩摇摇头。布莱恩停顿一下说：“进城，我们自己打听。”

        和当初的托比镇一样，这里街道狭窄，管理不善，街上什么都有，货摊、狗舍、垃圾堆、柴火堆，破拖鞋、流浪汉，简直没有想不到的脏东西，货栈、店铺、酒肆还有居民相杂，吵吵闹闹乱七八糟，让布莱恩觉得脑袋疼。

        “三十多个人的大队伍，不难发现，只要他们在城里，一打听就知道，我们先去安置货车马匹，让商会店铺的人来探听情况。”布莱恩道。

        邓肯五十出头，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又对蓬尼城无比熟悉，现在成为托比商会的合作伙伴，帮助萨琳娜打理店铺，他自然听说过布莱恩子爵大人的名头，对年轻人有几分佩服，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立刻找了几个伙计，开始打探盗贼的下落。

        两个小时之后，邓肯匆忙回来，向布莱恩汇报：“大人，您要找的人，很可能在方格子旅馆，昨天他们三十多个人半夜住的宿，现在正在喝酒。”

        “在街上打架，城防军管不管？”布莱恩对于蓬尼城并不了解，也不想用子爵的身份，让城主来协助抓捕。

        “打得厉害了，还是会管。”邓肯答道。

        “那就尽量不打，我和丽莲两个过去，如果出了事，其他的人自行回枫叶镇，不必管我们。”

        “大人，我看您还是多带几个人。”枫叶镇的军官富勒建议，他还惦记着守卫团团长的位置。

        “我一向不喜欢把命令重复两遍，再跟你解释什么，难道你不清楚这里不是我的地盘，城防军就算再差劲，人数也有上千，到时候你能逃走？”布莱恩显然对这个富勒不是很满意，“我暂时还不想和大公的下属打交道，你明白了？”

        戈德温喝斥道：“军人服从命令，哪有这么多废话！”

        “对不起，大人。”富勒连忙认错。

        “嗯，将来立功的机会有的是，你想表现，我会给你机会，但是首先学会当好一名战士。”布莱恩站起来，拍了拍富勒的肩膀。

        布莱恩和丽莲就像没事一样，轻轻松松走到了方格子旅店一楼的酒馆里，看着闹哄哄的一群人正在猜拳斗酒，尽情畅饮。两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两杯麦酒和一盘子酱肉，装成普通的食客喝起酒来。

        “猜猜，谁是他们的老大？”布莱恩问道，“还有，你看他们的眼神太直接了，最好用余光。”

        丽莲一进来就开始搜寻盗贼的头目，被布莱恩一提醒，感觉自己的确刻意了，赶忙调整状态。“看着谁都不太像。”

        “那就等等，也许老大在楼上。”布莱恩举起酒杯，和丽莲碰了一下。

        一个流里流气的邋遢青年突然闯进旅店，在柜台上和老板打了个招呼，伸手要了几个钱币之后，大摇大摆坐在布莱恩的对面，用色迷迷的眼光盯着丽莲，看了足足十秒才向布莱恩摆摆手：“外乡人，不认识老子？那你现在去打听一下，流浪者行会比利先生是什么人，至于你的女伴，我来陪她喝两杯。”

        “比利先生，要是我不离开呢？”布莱恩觉得好笑，一个小流氓突然来凑热闹，都是丽莲长得惹是非啊。

        比利从腰里拔出匕首，插在桌子上，凶巴巴地道：“那你要和我的匕首聊聊，问问它同不同意。”

        布莱恩用余光瞥见，比利的行为已经引起盗贼的注意，他们有几个人停止了喝酒，正在观望。

        比利看到布莱恩闷头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了，一拍桌子道：“不想死就给大爷滚。”

        酒馆安静了，只剩下比利的声音，布莱恩看到楼上有两个房间开了门，有人出来在和盗贼传递眼神，他迅速地做出判断，一个矮瘦的灰袍中年男子，就是这群人的首领。布莱恩笑着说道：“比利先生，我现在就离开，不过你要和我的朋友喝酒，最好当心点。”

        “算你知道厉害。”比利没在意布莱恩的警告，“小妞，咱们来一杯？”

        丽莲看着布莱恩站起来，明白他已经判断出匪首，于是寒着脸道：“我喝酒，从来不喜欢一杯，要喝就是十坛。”

        “十坛，你吓老子吧，哈哈哈。”比利伸手要摸丽莲的脸，突然感到裆部刺痛，桌上的匕首莫名其妙不见了，正指着自己的命根子。

        “坐下，十坛喝完，你可以走，喝不完，我阉了你。”丽莲杀气腾腾地说道，接着对酒保喊道，“给我来十坛麦酒。”

        比利全身直打哆嗦，求饶道：“尊贵而美丽的小姐，放过小人吧。”

        “喝！”丽莲手往前送了一点，比利吓得连忙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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