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飞蛾扑火
在列维医生的私人诊所里，维克多先生恢复得很好。
本来希维尔小姐是从来不会添加任何人为好友的，但自从上一次和李白相遇之后，也开始对其它人保持更紧密的联系。
在另一边，通过废铁城公网，李白已经将代理中心杀人的消息公布了出去。当然，这也包括01号代理人丧心病狂杀人场面。
在城区论坛上，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沸沸扬扬的，希望代理中心给个说法。
听说第二天就有不少极端的公民杀上了代理中心，但他们都被那些治安官给打了回来。
代理中心的那位女性代理人说，这件事是一个谣言，希望大家可以明辨是非。代理中心从来都不曾杀害过任何一名废铁城公民，除了那些违反公约的人。
那名女性代理人还指出了这则谣言明显的漏洞。如果代理中心真的有杀害无辜的残忍行径，那举报的人为什么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呢？
比如现场的视频，或者图像。一些看上去激扬的文字，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更何况，李白还是匿名发布的信息，这更让一部分公民动摇了。
所以希维尔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让李白暴露到废铁城公众的视野中区，用抗议的方式让大家警惕。
另一边，叛逆者们也在希维尔的调度下部署了计划。虽然接下来只会出动一部分非核心力量，但得到了叛逆者首领的支持。
维克多先生好多了，今天他已经完全清醒，在品尝橘子了。
“希维尔小姐，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李白单独聊聊。”
这两天都是李白和希维尔一起照顾维克多，所以她们两人基本上随时都在。不过虽然希维尔救了他，但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希维尔。
等到希维尔到诊所外面之后，维克多才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他把一瓣橘子放回罐头里，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维克多先生，怎么了？”
李白其实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吗？希维尔小姐救了我们，为什么还要支开她？
“李白，恭喜你，在废铁城里交到了朋友。”
维克多在调试自己修复后的身体，手脚还不太灵活。
“但是我想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和叛逆者走的太近，这样对你不好。”
“和西城的大家有矛盾吗？”
李白不知道维克多先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希维尔小姐明明还冒死救了自己。所以他猜测，也许是因为同为反抗组织，大家可能之前有什么矛盾。
维克多在病房里踱步，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犹豫了很久之后，维克多来到了李白的面前。
和以前一样，维克多轻轻地拍了拍李白的肩膀。就像父亲一样，维克多的眼里有一种深邃的幽光。
“李白，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和叛逆者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会相信吗？”
“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前发生过什么？”
维克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是我们西城反抗组织的一员，有些事情你必须要了解。”
“这是组织的每位成员都知道的事情，你加入得太匆忙，还没有阅读过相关文件。”
说到这里，维克多先生轻轻将门关上，以免有人偷听。
“50年前，我们曾经策划一起全城范围内的反抗活动，也就是你所熟知的那次。”
李白点了点头，他确实知道50年前的那件事。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但正是因为那件事情，代理中心才起草了新的和平公约，并且在不断的修正。
“其实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十分顺利。要知道，那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运动，即便是强大的代理中心，一开始也不能与我们抗衡。”
“四个城区的反抗组织都派出了自己全部的精英，不仅如此，我们还动用了社会上的一些独立斗争的人士。”
“那一次，数万人揭竿而起，整座废铁城陷入了电光火石的拼斗当中。”
“我们拦住了代理人，打败了治安官，并有不少人往天空堡垒的方向攀登。我们万众一心，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后来呢？”李白能够感受到50年前那场活动的浩荡场面，但他还没有听到叛逆者的故事。
“后来？”
维克多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他原本平稳的语言也变得不稳。李白可以很明显的看得出，维克多先生一定陷入了让他愤怒的回忆当中。
“维克多先生……”
“不好意思，李白。”维克多发现自己失神了，“刚才我想到了一位老朋友。”
维克多继续说：“后来的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永远不愿意回忆起的悲剧。”
说到这里，维克多先生的眼神又变了。李白可以从维克多的目光中读出坚毅，读出仇恨。
“李白，你还记得老杰克临死之前，那名治安官说过的话吗？”
老杰克？
那时候治安官说过许多话，李白并不明白维克多先生指的是哪一句。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李白也记不清了。
“那时候，你曾怀疑过我。”
维克多提起了“怀疑”这个词，这让李白瞬间明白维克多先生指的是什么。那时候那位治安官说过那样一句话：其实代理人五周前就接到了西城的匿名举报。
“李白，其实那个时候我注意过你的神情。那一瞬间，其实你怀疑过我就是那名叛徒。”
维克多先生察言观色的能力真强，那么细小的变化他都能分辨得出。当时李白确实怀疑过他，确实如他所说，只有那么一瞬间。
“维克多先生，你的意思是，当时害死大家的叛徒，其实不来自西城，而是东城？”
维克多点头：“李白，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
“请原谅我李白，当时的计划我没有完全告诉你。这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和老杰克一开始就猜到了会出现信息泄露的事情。”
李白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维克多先生和老杰克明明都已经猜到了，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执行计划。
“当时我们也不确定，所以第二天还是照做了。反抗计划不可能半途而废，所以明知会失败，我们也会毫无保留的去做。”
“就像绘本里描述的飞蛾一样，它们永远向往着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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