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顾虑

　　“看起来像霓虹鬼神图。”恺撒看着鸟居上的图案说。

　　“不可思议，”楚子航说，“我们分明到达了一座龙族古城，但是这些雕刻确实有浓重的霓虹风格，建筑特色里也有霓虹的感觉。”

　　张夜只是看了几眼鸟居就收回了视线，开始整理凌空星有些乱的马尾，被理着头发的凌空星也显得十分乖巧。

　　相比起这两个淡定到无聊的家伙，楚子航和凯撒则感觉想挖到了宝藏一样，一个正在忙着把所有细节拍下来。另一个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站在观察窗前自拍，就连路明非都在看着鸟居图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们看那些，像不像是文字？”路明非指着鸟居中央奇怪的图形说。

　　那些花纹介乎图形和文字之间，仿佛无数的小人围绕着篝火起舞，场面盛大欢腾。楚子航仔细看了会说“确实有可能是文字，我们可以让诺玛辨认一下。”

　　“抱歉，各位，我们跟本部的通讯出现一点问题，可能是因为太阳黑子爆发影响到通讯设备。岩流研究所正在紧急抢修。”耳机中传出源稚生的声音，“不过这个工作辉月姬也能做，她的工作模式和诺玛非常接近，也能调用全世界各地的文库资料。”

　　恺撒迟疑了几秒钟。脑海里默默思考现在的情况，现在明显不能原地待命，他们氧气存量只够用20多分钟，用不多的氧气去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的联系，这明显很不理智。不过，那只平塔岛象龟看起来确实是稳重有责任心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吧？这个念头在恺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通过了。

　　“那让你们的辉月姬跟我通话，希望她确实跟诺玛一样可靠。”恺撒说。

　　“你好，我是日本分部的总秘书辉月姬，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你们做的？”频道中切入了柔媚的女声。

　　给凌空星扎马尾的张夜，听着凯撒和辉夜姬的对话，嘴角微微抽搐，就冲自己喝茶时对赫尔佐格说的话，他就不可能对自己放任不管，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允许凌空星跟下来的原因，万一赫尔佐格那家伙趁着自己海底活动的时候，对单独的凌空星下手，谁也不好说凌空星能成功跑掉。

　　那老家伙在霓虹经营多年，就算凌空星很强，但早年凌空星已经在霓虹暴露过言灵，他不可能不会不思考对付凌空星的方式，毕竟凌空星也是可以完美复活白王的祭品之一啊。

　　“我现在发送一张文字的图片给你，请对比辨认，看看能不能找出它是哪种文字。”恺撒说。

　　“我会调集所有资源来做，不过这需要花大约一分钟时间。”

　　“直接对比伪文文库吧。”张夜说着，放下扎好的头发，下一刻

　　“砰”

　　“啊”

　　刚准备说为什么要先对比伪文文库的张夜，被他前面的凌空星突然转身一把扑在他的身上。

　　“嘶，丫头，你其实是属虎的吧？”张夜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被撞出的血说。

　　凌空星把眼罩往上挪了挪，露出眼睛，看着张夜红紫的嘴角，一口亲在张夜唇角后，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夜，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看我都这样了，你还忍心怪我吗？”

　　张夜愣了下，无奈的笑了下，揉了揉凌空星的脑袋，替她重新带好眼罩，问道：“傻丫头，你撞哪了？”

　　凌空星指了指张夜正在揉的位置，张夜又无奈的笑了笑，让凌空星靠在自己肩膀上道：“好啦，乖乖的别在闹了，我们接下来会很忙的。”

　　“嗯。”凌空星乖巧的答应。

　　场间沉默了大概几秒后，辉夜姬道：“请组长确认，是否直接对比伪文文库？”

　　凯撒疑惑的看着突然出声张夜，耳边辉夜姬的声音还在重复，凯撒看着张夜的眼睛问：“伪文文库是什么？为什么要先对比伪文文库？”

　　自从来了霓虹以后，他就一直都感觉张夜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但连和张夜关系近的三人都没感觉到哪里不对，他这个和张夜接触没多长时间的家伙，还真说不出张夜有什么问题。

　　“文库被分为真语言库和伪文文库两类，真语言库指历史上真实存在且被使用过的文库，伪文文库指被语言学家认为可能是伪造的文字。但伪文文库的占比远超真语言库，所以先对比伪文文库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些，这只是个意见，对不对比，还是看你。”张夜无所谓的说

　　“是否直接对比伪文文库？”辉夜姬依然重复着询问。

　　“是。”凯撒看着张夜那没有一点动摇的眼神，有些难受的收回视线，对楚子航说，“这俩家伙那么任性，你们平时执行任务都是怎么管理的？”

　　“能完成任务不就行了。”楚子航疑惑反问

　　“好嘛，我居然忘了，你这个狮心会头子，就也是个乱来的主，我现在也许明白芬格尔说跟你们组队时的绝望了，这要是打游戏，就是中路敌方开团了，我们这边就剩下一射手和混子参团，你们仨还在上下路带线。”凯撒扶额，一脸的肝疼。

　　“老大，我觉得我们不因该聊游戏啊，我们的任务是炸胚胎啊！”路明非叹气，“可我们现在正一筹莫展啊，这废墟再壮观，可我们完全没有胚胎的线索！”

　　“列宁号”楚子航说。

　　“什么，师兄，你这样说话只说一点的习惯，让我这混子，感觉很头疼啊。”路明非十分坦然的说

　　“我说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列宁号，”楚子航在检查着废墟照片说，“根据情报，列宁号从北西伯利亚的港口带走了胚胎，而列宁号就沉没在这片废墟里，它在海水中下沉了足足八公里，速度应该非常惊人，它用来压破冰层的船头极其坚硬和沉重，从平衡来说已经是船头向下。坚硬的船头击穿海床，把胚胎送入了地下。但是那么巨大的目标完全没入海床是不可能的，它的大部分仍然暴露在外面才对。”

　　恺撒摸着下巴分析道，“列宁号在废墟内部，我们没有找到它，很可能因为它被贝类覆盖了，它已经沉没了二十年，肯定不会像照片上的样子了，它应该看起来很像废墟的一部分！”

　　“那134米长的破冰船能藏在废墟的那一部分呢？”恺撒快速地翻动照片。

　　“不用翻照片了，看前面。”张夜提示的说。

　　恺撒抬头看了过去，鸟居后面，有座形状诡异的建筑废墟仿佛拔地而起的山，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下来把迪里雅斯特号覆盖。它和这座废墟里的其他建筑一样，被不知名的黑色贝类覆盖，成千上万螺蛳一样的小东西紧密地聚集在一起，像是铁锈，但当楚子航将远距摄像机对准那座建筑，屏幕上可见那些细小的铁锈在蠕动。

　　路明非看的一阵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就像看见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大象的尸骨上钻进钻出。

　　“这里的贝类尤其密集，不知道为什么。”楚子航低声说，“如果里面真的是列宁号，它只是沉没了二十年，怎么会聚集那么多的贝类过来？”

　　“因为龙类信息素就是从这里来涌出的。”张夜

　　凯撒点头说，“所以那些海洋生物就是为了这些贝类而来的，极渊深处有这么一个贝怡的巢穴，它每时每刻都在生育贝类。贝类靠着火山喷出的磷质为食，通过无氧的化学反应生产蛋白质。而蛋白质对于那些海洋生物来说是最重要的营养来源，鱼群靠吃这些蛋白质卫生，捕食者则靠吃鱼群为生，龙蝰又靠吃捕食者为生。因为有了这个蛋白质的工厂，深海中才能形成这种诡异的生态环境。”

　　楚子航收回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替张夜吸引注意力道：“龙的胚胎就在我们的正前方，那些海洋生物都是因为它而变异的。”

　　“搜索到匹配的目标，解读结果是，那些花纹在神代文字中指诸神聚居之地高天原。”辉月姬突然说。

　　“什么是神代文字？”路明非看恺撒和楚子航都神情严肃，自己却摸不着头脑，只好提问。

　　恺撒舔了舔嘴唇：“传统的历史学家认为日本原本没有文字，可镰仓时代，神官卜部兼方说日本有自己的象形文字，是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文字，所以叫神代文字。后来又有人拿出了神代文字撰写的典籍，比如《出云石窟文字》。但它的发音系统跟古代日语截然不同，所以连日本的语言学家都认为它是伪文。”

　　“也许神代文字根本不是日文，所以它跟日语发音的规则不同，”楚子航说，“而是另一种史前文字，一种源自龙文的象形文字。”

　　“没错，他们的神，其实龙族，日本人所说的神族就是龙族！”张夜低声说着，“而日本神话中其实是一个龙家族的历史。”

　　“妈的难道天皇家族真是龙种？”路明非也说起烂话分“我上历史课还真相信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呢！”

　　“不，天皇家族不是混血种……真正的混血种是……蛇歧八家！”恺撒说。

　　这时缓缓前行的迪里雅斯特号从那座巨大的鸟居下经过，滑入了熔岩照不到的黑影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深潜器经过鸟居的瞬间，路明非仿佛听见无数人在嘶哑地呻吟，仿佛地狱中流着血涎的鬼魂。废墟摇动起来，碎石和死去的肺螺的壳随着水势缓缓上升，敲打在迪里雅斯特号的外壳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恺撒的脸色变了：“海底地震？唿叫须弥座！唿叫须弥座！你们检测到海底地震了么？”

　　“唿叫迪里雅斯特号，唿叫迪里雅斯特号，没有检测到海底有震动，地震局也没有发布海底地震的新闻。”源稚生，迟疑了会又说：“也许是胚胎意识到危险逼近，正试图醒来。你们有没有受到精神干扰？”

　　恺撒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看向四周：“我觉得自己还行，打自己的脸觉得痛，不像是做梦。我们小组的杀胚也还是杀胚，二货还是二货，虎妞还是虎妞，铲屎官也还是铲屎官，看起来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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