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这几个群演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刚刚步入演艺圈, 这回是第一次见到影帝级别的人物, 故而一个个表现的相当欢欣雀跃。
虽然她们还记挂着片场的规定, 不敢大声地喧哗, 极力地在克制着自己。但人一旦处于激动之中, 声音不可避免的就有些放大, 所以她们几个的对话也就轻而易举地传到了商言的耳朵里。
一个说，“茜茜，我觉得你肯定没看错！虽然他戴着口罩, 但是一米八八的高个子，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影帝气质，肯定是秦穆没错了！”
另一个道：“天啊！我好激动！我粉了秦穆七八年了, 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啊！三米不到的距离, 四舍五入一下我们都可以算是认识过了吧！你们说，我等一下跑过去找他要一个签名, 会不会显得太突兀？”
她们中间的一个疑惑地问道：“我也是秦穆的粉丝啊, 一直都在follow他的行程, 可是我最近没听说他有戏要拍啊？他来咱们片场干什么？”
嗯！商言在心里点头附和, 她也同样有这个疑问。
秦穆怎么会来片场？
他投资的那部新戏马上要开拍了, 前期应该有事情要忙吧。她都以为他早上一起来就要赶回b市了，怎么有时间现在来这里？
商言好奇地走过去, 围观的小姑娘见到她，叫了声“商姐”后, 都自觉地闪到了一边, 继续默默地围观。
纵然心底疑惑重重，但碍于现在片场的人太多太杂，她不方便表现的过分亲昵，只对秦穆点头打了招呼，客气地问了一声，“秦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秦穆看见她的身影，对她笑了笑，“我和张导之前合作过，现在正好经过这里，听说他也在拍戏，就想过来看看他。”
“是……吗？”商言皱着眉，不太相信他的说法。
据她所知，张导年纪不大，这几年才开始拍电视剧，而且拍的还都是青春偶像剧，但秦穆这些年接拍的都是大制作的电影，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
见她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秦穆又解释道：“当年我拍《繁星璀璨》时，张导当时在剧组做副导。”
围观群众听了，纷纷忍不住点头，赞叹影帝真是一个重情重义又顾念旧情的人啊。
而商言听了他的回答，只觉得……这是多么扯的一个理由啊！
一般来说，一个剧组除了导演外，还有几个副导。他们主要是面试小角色的演员，协调剧组的各项事务，负责配角的拍摄工作，基本上和剧组的主演没多少交集，顶多在一个组呆久了彼此能混个眼熟，一般不会有主演和副导演熟到要特意过来看的情况。
她还愣在原地思考着，张导和剧组的几个监制就闻声赶了过来。
一见到秦穆，张导立马跟他礼貌又热情地握了手，又在一众群演殷切的目光中将他迎了进去，边走还边问，“哎哟，秦老师，您不是在b市筹备新戏吗？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秦穆把刚才的解释又差不多地对他说了一遍。
张导听了后，面上表现的很高兴，心里面，却是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别说四年前在《繁星璀璨》剧组他和秦穆没有说过几句话，就算是真有一点交集，他也不相信影帝会专门过来看他拍恋爱偶像剧。
这事情肯定不对，肯定大有隐情。
他看了眼在不远处任化妆师补妆的商言，大脑飞快地转了转，猜到了一种可能，也是唯一的一种可能。
《情深意浓！感人肺腑！大影帝不远万里赶到片场，只为看一眼自己秘密交往的小女友！》
他在心底默默拟了一个可以上uc头条的文章标题。
想明白后，张导再看秦穆的眼神就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八卦和探究的意味。没办法，人在娱乐圈，不得不八卦。
秦穆看他的表情，心知他肯定是看出来了。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这个理由编的不太靠谱，所以也根本没打算用它瞒过别人。
没有戳破，他只一笑，问道：“张导，我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不打扰不打扰。”张导连忙道，又问了问身旁的助理，“等一下男女主要拍的是哪一幕？秦老师演技精湛，正好趁他在这里可以来指导一二。”
“呃……”小助理翻了翻剧本，老实回答，“下一幕要拍的，应该是男女主在办公室激吻相拥的戏份。”
张导：“……”要男朋友指导自己的女朋友和别人激吻，想想都觉得太刺激了。
皱了皱眉，他面色严肃地批评助理，“小赵啊，你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吻戏就吻戏，说什么激吻，咱们拍的是浪漫偶像剧，不是情.色片。”
说完，余光还不忘朝秦穆那儿望了望。
“不是啊。”小助理委屈地替自己辩解，“张导，这都是当时您自己说的啊。您说简单的吻戏没什么看点，也不能吸引观众。为了突出他们此刻汹涌澎湃的感情，必须要吻的激烈，吻的带感情，吻够一分钟，少一秒都不作数。”
说完，小助理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您说为了表现出真情实感，然后顺带增加一点话题和曝光度，还特意强调不要用替身和借位。”
张导：“……”
他嘴角抽了抽，咬着牙说，“小赵啊，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得，记性真是真好啊。”
顿了几顿，他才继续道：“不过我现在想了想，这场吻戏还是一笔带过吧，现在广电总局审查片子都很严格，拍的清水一点容易过。你说是吧，秦老师？”
一旁，秦穆点头，以一副专业的口吻说道：“对。而且我认为，演员情感的表达方式应该也是多种多样的，不应该拘泥于一种。”
“秦老师说的有道理。”张导奉承完后，又叫助理把男女主演叫过来，准备一下就可以正式开拍了。
-
商言补好妆，最后看了几眼台词后，她将身上的军大衣脱下，只留一身单薄干练的职业装，就踩着小高跟朝着办公室走去。
小雅走在她前面，帮她推开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
一进去，商言就看见了一起坐在监视器旁边的秦穆和张导。见到她后，秦穆仿佛还笑了一下。商言愣了愣。
所以这是怎么个情况？
她要在男朋友面前和别的男演员拍激烈的吻戏吗？
虽然她知道这是一名演员的基本素养，但现在这样会不会太尬了一点？！
其实今天一进片场，她就找到张导，表达了自己想用借位的方式拍吻戏的想法。但张导表示为了达到最好的拍摄效果，还是希望他们能够真亲下去。
既然导演都这样说了，那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希望到时候拍的时候能顺利一点，一次就过吧。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秦穆居然直接留在了拍摄现场？！
她站在办公室的椅子边，心情有点复杂。
没多久，程靳也推门进来。他刚才去更衣室换了一身衣服，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来的有些晚。
进来后，他第一眼就看见秦穆，格外诧异地扬了扬眉后，却什么也没说。
他没想到秦穆会过来。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片场，明眼人不是一下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吗？他不怕有人拍了照然后在网上爆料？
看来，他之前的一些猜测，的确是有失偏驳了。
见两位主角都到了，张导对他们说道：“这一场的吻戏，咳咳，我慎重地想了想，觉得拍的时候还是点到为止吧，要不然在广电那里也不好过审。”
程靳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商言看了一眼秦穆，又看了一眼张导，心中也明白个大概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在导演一声“action”后，就开始说自己的台词――
“尹总，这是我的辞呈。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留在公司了。”
程靳抬头，看着她道：“这就是你最后的选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
……
两人拍的很顺利，中途只ng了两三次，就很快找到了感觉，接着拍了下去。
到最后吻戏的部分，两人也没真亲。他们采取的是借位的方式，程靳双手捧着商言的脸，但实际吻上的只是他的两根手指。可是在摄像机里，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亲在一起一样。
这是他们上午最后的一场戏。拍完后，大家就可以去领盒饭然后午休了。
平常的时候，商言都是和剧组里的人一块坐在一起吃饭，偶尔还能聊聊其他明星的八卦，但考虑到今天情况的特殊，她直接要小雅拿两份盒饭送到她的保姆车上。
因为是主演，她的伙食和一般的群演差别还是很大，都是由酒店的大厨单独做的。饭盒里的四道菜，有荤有素，看起来也是色香味俱全。
秦穆掰开一双筷子递给她。
她接过筷子，只尝了一口菜，就故作不满地摇摇头，“秦老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菜特别酸呀？”
秦穆不明所以，又听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今天才发现，原来秦老师是这么容易吃醋的一个人啊。”
说完，她抿着嘴笑个不停，好半天，她才克制住，但肩膀还在微微地抖动，“秦老师，你今天不是来见张导，而是特地来看我这场吻戏怎么拍的吧？”
“还有昨晚，”她突然想到了，凑到他的面前，离他不过两厘米的距离，笑靥如花地问道：“秦老师你到这里，是为了新片取景的事吗？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放心我，特地过来看我的呀。”
秦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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