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12分

看准了没人，我慢慢溜达到新型鼠药投放点，抓起了几粒毒药，再慢悠悠地离开。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好像擂鼓，震得我步履蹒跚，我只好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态，回到宿舍，把鼠药倒在自己的饭盒里，再碾碎涂抹一番，还别说，这一款的鼠药，是绝对的无色粉末，除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道，简直难以现。&1t;/p>

        现在正是下午上课的时间，我藏好了饭盒，出去晒晒太阳。因为有假条，我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操场上，看人家班级的人打篮球，一个黑瘦的同学大声叫，“人渣，过来一起打球？”结果我还没答话，旁边坐在草地上的一群女生放肆地笑了起来。笑吧，你们就乐吧，再好好地看一看蓝天白云吧。&1t;/p>

        也没过多久，下课铃响了，天空的云全都散了，水洗过一般清澈，是不是天上的神灵在搽拭镜头，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浮灰，转身回了宿舍，拿着饭盒去食堂。到了食堂，还算早，只有几个人在打菜，我走到窗口，说了声，“两份白菜。”&1t;/p>

        等打菜的大婶，打了两勺，又连忙说，“阿姨，对不起，我是要萝卜烧肉，两份。”食堂里的白菜是百搭菜，买学校熟食的学生，经常拿这去凑分量，所以是销量最好的菜式。&1t;/p>

        大婶不耐烦地问，“白菜还要不要？算你八折，都打好了。”我恬着脸说，“阿姨对不起，我的饭盒小，若是打了白菜就打不下两份萝卜烧肉了。”大婶把饭盒里的白菜哗啦一下倒回盆里，又拿大勺在里面搅了搅，才又给我打菜，明显地，那两份萝卜烧肉里，肉的分量出奇的少。&1t;/p>

        出了食堂，不敢再回宿舍，我到网吧找苦练枪法的大孙借了二百块，说好明天就还，然后立即在网吧隔壁的市买了一打啤酒，一只玩具望远镜，再去卤菜店买了一百多元的卤牛肉，提着几个袋子去了学校侧面的小区，我躲开监控，爬到楼顶天台，一边吃牛肉喝啤酒，一边静待祸事降临。&1t;/p>

        其实，我离开不久，就有同学中毒倒地，其他同学把那人扶到了校医院，洗胃之后输液。这时本来应该报警，只因一个校领导的孩子抱怨那白菜太咸了，不好吃，厨子马上端了一个大号暖瓶，一下子倒了进去，毒药稀释了一倍，不那么迅作了，因此中毒成了个案，就先压住不报，内部核查。&1t;/p>

        正因为作慢，杀伤力才巨大，稀释的部分是氢化物，因为它极易溶于水，稀释不了的是鼠药，因为它极不溶于水。学生们三三两两来打这道菜，有的见来晚了，还专门让阿姨给舀一勺还在冒气的白菜汤，待到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才倒地抽搐。&1t;/p>

        一个两个，待到中毒人数激增，校医院才报警，明确指出，有人投毒，可惜为了早点下班，勤劳的阿姨已经把剩不下什么的菜盆都清洗干净了。警车和救护车，一波一波过来，在最后一缕阳光里，坐在天台大吃大喝的我，陷入了沉思。&1t;/p>

        待到夜里两点，警车撤走了，校园又恢复了安宁，经过统计，中毒学生一共二十一人，其中三人因食用过多死亡，还有两人因现得太晚而死亡，剩下的经过洗胃灌肠输液，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肝脏肾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是那种无法恢复的不可逆的损伤。&1t;/p>

        案子不难查，因为在第一个中毒者之前接触过白菜盆的人，屈指可数。一个小时后就锁定了嫌疑人，在读大学生任之安，两个小时后，现了布满指纹的任之安的饭盒，以及里面丝毫未动的萝卜烧肉，从里面检测出的残留毒素，正是鼠药与氢化物混合的新型鼠药。&1t;/p>

        三斤半牛肉，吃了个精光，我打了个嗝，紧了紧外套，靠在天台的墙壁上睡着了，这回搅乱历史应该成功了吧。睡梦中，那电子表如期而至，给我通报成绩“杀死多人，而这些人恰巧都没什么出息，从法律的角度，应该枪毙n次，从历史的角度，只能算轻微干扰历史，判定为红12分。”&1t;/p>

        也不知是我没睡熟还是梦里的电子表也这鸟样，我看到那循环周期处显示的“1”消失了，穿越周期显示处，写着一个“3”，哦，我还以为如此恶行会被配到侏罗纪去斗恐龙呢，原来只算轻微改写历史，哈哈哈哈。&1t;/p>

        醒了，我醒了，还没睁眼，就闻到一股青草的味道，还有海边特有的腥味，这是个海边岛屿。睁眼一瞧，我躺在一个波光粼粼的湖边，身后是一个不高的斜坡，一阵风吹来，带着些许花香。这，到底是危险环境还是和平环境？再一想就释然了，才红12分，能危险到哪里去。&1t;/p>

        躺了一会儿，有点渴了，我爬起来，走到清澈见底的湖边，咦，湖里面怎么没有鱼？再小心地捧着湖水尝了一口，呸，太咸了，简直就是卤水。我转身爬上斜坡，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草原，能长草的地方还能没有淡水？我迈开大步，朝着草原进。&1t;/p>

        走了很远了，除了地上的青草，确实没有见到淡水，哪怕一个小水洼，怎么办？嘴唇已经裂开，用手背碰一下就能见到血渍，脑袋里两个声音开始交战，一个说，满地都是青草，还能渴死不成，吃草啊，另一个说，这草有毒，再坚持一下就找到水了。&1t;/p>

        正所谓彩虹总在风雨后，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见到了岛上的土著居民，小野猪，一群长着棕色条纹的小野猪迈着它们的小短腿，飞快地朝一处山坡跑去，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我艰难地回过身一看，可不是，谁能相信，我走过了那一望无际的草原。&1t;/p>

        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我一路小跑跟随着小野猪群的脚印，翻过了两个矮坡，见到了一条小河，看着小野猪群欢快地畅饮，我也如动物一般趴在那里，大口喝着河水，全不在意我处在它们的下游。正坐在河边恢复精力，小野猪们忽然像见了鬼，掉头逃窜，居然有一头慌乱之下还撞到了石头晕了过去。&1t;/p>

        这可不能浪费，见到大队猪群消失，我才走到昏迷的小野猪旁，用蔓藤把他缠在一块大石头上，推入小河深处淹死。幸亏这种野猪个头特别小，身上长着棕色的细斑纹，成年小野猪也不过七八十斤，还能勉强搬得动。好了，有了新鲜食材，下一步怎么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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