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6· 孔明灯的灵感

·6·孔明灯的灵感

        ·······铁匠、振民、展鹰三人被敌人绑在树上，十几个日军上前拔光了他们的衣服，用树枝轮流抽打他们的肉体，胸前留下一道道伤痕，血肉模糊。

        日军每抽打一下，振民就破口大骂一次；这更激起他们的兽性，拔出刺刀，把陈振民当靶子练习······

        “不不不！”睡梦中，羊村长被这个恶梦吓醒了。他一骨溜地坐了起来，浑身冒出一身冷汗。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振民及羊家兄弟三人在这次搭救十几个慰安妇的行动中，为了掩护众兄弟安全撤离，选择留下来和敌人周旋，无奈寡不敌众被捕。

        羊村长从床上下来，披条睡衣，穿着拖鞋，到了书房。他从书桌上取来水烟壶，摆弄了一下，坐在那张摇椅上，就抽了起来。他的烟瘾还是很重的，每天张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吸烟，哪怕上厕所，也要带在身边。这个水烟壶，简直就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自从与日军交火以来，羊家已损失了一百多个弟子了，这让他寝食不安。战争非儿戏，是你死我活的一种暴力行为，更是人类社会进步中的一场灾难。羊家村，本想独善其身，但也难以幸免。在这场史无前例的人类大劫难中，谁都难于逃脱这种命运。

        想起那天的追悼会，当自己父亲和女儿燕子，还有在战斗中牺牲的一百多个羊家弟子的尸体安放在羊家祠堂操场的时候，全场的人都哭了，其场面惊天地泣鬼神，人神无不动容。那都是一条条朝夕相处活生生的生命啊！说没就没了，谁能经得起这种打击啊！苍天哪！！......

        他每想起此事，就坐立不安。踱到窗前，风吹着芭蕉叶沙沙响；外面天还没亮，但有一点曙光隐约出现在天际；有一只雄鸡“呜呜呜”地啼叫着······

        他用手指梳了几下头，又用手摸了一把脸，仿佛清醒了许多。

        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解救羊家弟子逃出虎口，免遭皮肉之苦和生命危险。几天来，他冷静地思考着种种解救方法，但都被自己一一推翻否决了。诚然，日军太强大了，以钓鱼岭的天然屏障不说，更兼炮楼、碉堡等工事。强攻，绝对不可以，犹如豆腐碰石头；智取，有了上一次慰安妇的经历，日军变本加厉地增加了兵力，加强了警戒。羊家兵要想突破这些防线，无疑是比虎口拔牙还难，难于上青天。

        昨天下午，羊村长带上展鹏几人爬上钓鱼岭对面一侧的小山岭，观察钓鱼岭敌军兵力部署情况。其实，羊村长对周围几百公里范围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那处有座桥、有条河都了如指掌；更何况钓鱼岭。

        钓鱼岭三面环山，一面向海，周围都是热带雨林，山势陡峭，易守难攻。钓鱼岭方圆几百米阵地，所有的树木都被砍光，露出许多光秃秃的岩石；只是在靠近炮楼、碉堡的附近，才依稀地留着几棵椰子树、槟榔树、芒果树。炮楼、碉堡的布置，几乎和韩伟提供的图纸一样······

        羊村长就这般在室内踱来踱去，一筹莫展。

        他走出门外，不觉中来到了羊家祠堂。他双腿跪在杨公的塑像前，手举着两支香，默默祈祷着；他祈求杨公给他智慧和力量，解救羊家弟子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心事重重地步出祠堂，来到了大街上。自战争以来，羊家村的街道明显冷清了许多，萧条了许多。有失去爱子的痛苦，有失去丈夫的孤独。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迎面跑过来，喊着，“阿公，我的风筝吊在树上了，您帮我拉一下！”

        羊村长一看，是铁匠的儿子。铁匠被抓，家里的人都瞒着孩子，所以不知情的小儿天真烂漫地在放风筝。看见铁匠的儿子，就如同看见铁匠，羊村长不禁眼眶都红了。其父生死不明，如果这般年纪就没有父爱，实乃人间悲剧啊！我现在唯一做的事，就想让这种悲剧尽少生。

        他蹲下身子，双手抱起小儿，在他红润的脸蛋上爱昵地亲了一下。小儿带他到了一棵椰树底下，抬头一看，果然在半空中飘着一只风筝，而风筝的线被椰树枝缠住了。他伸手把风筝线扯下来，交给小孩，他欢快地跑开了。

        羊村长又往前面走着，看见许多人在做孔明灯。他才想起来，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他停住脚步，站在哪里看了老半天。猛的，他抬头望天，用五指拍着头额，感叹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羊家有救了，鬼子可灭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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