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剑意 意志

月光撒在山林间，仿佛白霜一样覆盖着大地，有些清冷。

        荀道站在山顶，感受着山间的清风、明月，心缓缓的沉寂下来。荀道在这一刻就感觉自己仿佛天地间的主人，随着风在飘动，甚至他自己就是风。

        荀道缓缓的动了，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湛卢剑。

        湛卢剑在低鸣，在喜悦，剑动了，很慢，可是却感觉和风融在一起，顺着风的律动。

        基础剑术已经走了返璞归真的感觉，剑，本来就该如此！武技，本来就是搏斗所用！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荀道不停的演练，然后反思，接着研读各种各样的剑法，从不入流到玄阶，天书空间零零总总三个多月的时间，荀道希望自己可以融会贯通，海纳百川成就自己的剑意！

        书老很早就告诉他，剑道的修炼。荀道现在从风的律动中找到了一种本质，借此终于从剑道中找到了剑意！

        剑意，剑之意志！

        这是一个人道法的体现，剑，可以有风的迅捷，可以有火的毁灭，可以有水的轻柔……这些都可以是剑，却又不是剑！

        这里面没有意志，真正的剑客必然有自己的意志。荀道找到了，湛卢剑突然间光芒大胜，漆黑的剑身更像是黑暗，无所不容的黑暗，但是却有着渴望，破黑而出的渴望！

        荀道觉得剑道武道真意就是防守与反击，人族从一开始的肉体凡身赤手空拳的战斗都是遵循着这一切，后面的衍化莫不是为了更好的攻击，或者更好的防守！

        这便是截道——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荀道的剑是杀伐之剑，也是守护之剑：杀伐者，敌人耳；守护者，亲朋耳！

        这种截道剑意，也是荀道自身的道的一种诠释。

        从这一刻，荀道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给人云淡风轻的感觉，但是仔细的观察，会觉得他全身都时刻处在一种攻击与防守的状态中，这是一种本质，会让荀道躲过无数危机的玄妙状态。

        “小子，很不错，能在你这个境界领悟剑意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你的剑意已经蕴藏着你的剑道，有无穷的可能！”书老笑呵呵的难得表扬一次荀道。

        荀道当然也是有些高兴：“书老，我感觉我用剑之时，威力至少提高了一倍！这才是刚刚入门的剑意！”

        “嘿嘿，要不然为何剑修被誉为同阶攻击力无匹，就是因为只要步入剑修第一个层次——剑意，以后攻击中附带会让剑法的威力极大的提升，毁灭剑意或者杀戮剑意等等不世出的剑意，甚至可以让凡体的剑修匹敌各种特殊体质！”

        “嘶，真是厉害，我这种截道剑意，无时无刻不包含着防守与攻击，有限化无限，无法变有法，浑圆如一，返璞归真，直指本质。不知道和那些强大的剑意比起来如何？”荀道有些火热，他感觉自己这种剑意是一种亘古未有的剑意。

        “小子，你这种剑意我觉得也很奇怪，仿佛无所不包，但是攻击力的增幅却没有那些顶尖的强！不过随着你的剑意的境界提高，或许可以胜过那些，我感觉你的截剑道里面已经有了造化的存在，你也是受造化原典的影响。”

        荀道虽然知道自己研读了许多剑法，但是只是不断的在脑海中推衍，至于演练，荀道追求的都是精益求精，只有吃透一门剑技才能真正提高战力。

        慕容复就是杂而不精的代表，而萧峰就是简单两三套，练到炉火纯青，纵横天下。

        不过高强度一个月的练剑，荀道的闪电三刺已经大成，出剑之时，势若奔雷，快如闪电，已经有了剑法本身的精髓。而拔剑术更是变成了衔接其他剑技的手段，御剑术的最基本的御剑飞行，荀道已经可以坚持半个时辰，比起以前的逃生能力增强许多。

        荀道本人可是一直贯彻“打不过就走，打得过就打”的战略，毕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至于那些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荀道只能呵呵，修道本身为的就是更好的存活下去，追求长生，而大部分的战斗都是为了修炼的资源和培养战斗经验。

        晨曦，荀道背起湛卢，直接从山顶纵身而下，他现在需要挑战道灵初期的魔兽，只有在这种压力以下，人的潜能才会被激，或许可以突破到道师也不无可能。

        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倒退，荀道终于看见一头符合期望的金刚猿，全身黑色的毛，胸前仿佛精铁一般，手臂粗壮，锋利的四颗牙齿露出更显得狰狞。金刚猿本就是残暴的魔兽，他的领地里除了同族，基本上不会容忍其他魔兽存在。

        荀道的到来早就引起他的注意，只是他不知道荀道这只小猴子要做什么。不过看着接近的荀道，他可没有办法了解，魔兽只有达到道皇才能开口说人话，道皇以前的兽语也就他的同族或者其他一些魔兽能听懂。

        金刚猿大吼一声，巨大的拳头直扑荀道而去。

        荀道看着一间房屋般大小的拳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剑。荀道直接一拳迎上去，纯粹的肉体的撞击，两边的空气产生巨大的波动，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七零八落。

        一大一小的两个拳头，就好像流星和地球撞在一起，可是结果却是平分秋色。

        金刚猿意外的看了一眼荀道，不知道如此瘦小的猴子怎么可以接下自己的一拳，这让他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身后留下几米长的脚印，金刚猿已经跳起身来，荀道没有丝毫的害怕。

        两者漫天的拳影撞击，只听见“砰砰”的声音，看见周围树木纷纷倒下。

        荀道用自己的截道衍化拳法，不断的防守和反击，不过他的力量还有些弱小，在金刚猿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面前，只能自保。

        整整战斗了半天，即便斗志昂扬的荀道此时也感觉到了尽头，双臂横档金刚猿的一次攻击，顺着这股力量，荀道直接远离战场。

        “金刚，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还会来找你的！”荀道背着身子摆了摆手，驾起湛卢，御剑而去，只剩下金刚猿在原地暴跳如雷，泄了好大一通才回去。

        之后五天时间，荀道每天准时的来找金刚猿战斗，拳法，剑技，轮流的施展出来，如今荀道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落入下风，而是可以斗得旗鼓相当，不过金刚的防御力实在强悍，荀道除了留下一点小伤，至于打败或者打死或许只有他突破道师才可以了。

        风和日丽的一天，“金刚，多谢你这几天的陪练，山水有相逢，我就先走了！”金刚只是无奈的看了一眼，除了郁闷自己被荀道当成磨刀石，他对荀道的实力还是挺认可的，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暴怒。

        离九月已经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荀道最多再历练二十天就必须回去了。到了此时，荀道也有了离开的打算，因为机缘难寻，更何况存在悠久的横断山脉早已经被无数人探寻过，剩下的大都是困难无比。

        荀道也问过书老可不可以利用天书去偷，不过书老告诉他道皇级别的魔兽完全可以在他出手的一瞬间把他这个“道者”干掉，荀道也只好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打算，还是老老实实修炼。

        荀道没有动用任何的灵力，背负着湛卢，徒步行走在崎岖的山林间。

        他要磨炼自己的意志力！

        书老帮他暂时在湛卢剑上刻下阵法，本就材质不凡，巨重无比的湛卢，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躬着身子，往前走去。

        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留在原地的是半尺深的脚印，合抱大小的山石甚至承受不住荀道的重量，瞬间碎裂开来。

        荀道的目的地是四季山，这是横断山脉核心出之外很有名的地方。

        山分四季，山脚乃春，山腰乃夏，往上，便为秋，山顶终日白雪皑皑，甚是美妙奇异。

        在地球上，或许很是平常，越高的山峰，随着海拔的升高，有不同的气候。

        可是在灵界，大部分同四季山同样高度的山峰并没有这种现象，或许也可以说不明显。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是四季山的真实写照！

        荀道猜想这里应该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影响了四季山，让这个规则玄妙迥异的灵界也有了地球高山的气候变化。

        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荀道心里瞬间流过，此时的他已经大汗淋漓，整个人像是从火炉中出来一样。

        眼皮上蠢蠢欲动的汗珠，模糊了双眼，更为可怕的是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百万斤重的铅块。

        度更慢了，但是荀道却不能停下！

        不能越自己，战胜自己，停下来就意味着放弃，一次或许夸张，但是这种思想却印刻在潜意识中，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只会像催命符一样，诱惑着放弃。

        荀道不想，也不愿！

        风干的魔兽肉在前进路途中随随便便吃了一点。

        烈日当头，即使有着参天树木的遮挡，那种温度也在林间弥漫着，湿气混合着高温，荀道浑身黏糊糊的。

        几丈粗的树木更有着数百丈的高度，遒劲的树干前面，那苍老的树皮，就好像老者脸上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他生命的象征。

        穿过较为平坦的林间，当头的烈日已经不知不觉间躲到西边的山后面，残辉仍旧在释放着，给整个山林披上有些金黄的衣衫。

        荀道还在走着！

        潺潺的山泉，叮咚的声音像是美妙的音乐，赤子之心的人才会体会到这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清冽甘甜，荀道直接躺在里面，咕咕喝着，顺便让自己僵硬的身体感受一下清凉。

        没过几分钟，荀道重新上路，顺着山泉攀爬着。

        荀道向着四季山的方向，走的是笔直的道路，他要直接越过高山，趟过河流，穿越森林、丘陵。

        山很高，有的地方甚至很陡峭，荀道的双手满是鲜血和污泥的混合物，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回头看着山下，几百米的高度，荀道就好像猴子一样挂在上面，双手紧紧抓着山壁凸出的嵌缝，脚踩在小小的石包上面。

        荀道此时也是蛮紧张的，夜间的山风吹着，寒冷！

        极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朦胧的黑影，连绵磅礴，像是巨兽在匍匐。这种孤寂的时刻更让人感觉到渺小。

        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天地可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怒吼的风声带着夏天的狂暴，骤然间便已经是瓢泼大雨，打得荀道脸上生疼，眼睫毛上面全是水珠，视线更加的模糊。

        还好修士很不容易生病，要不然荀道就这样挂在半山腰，整整一个晚上的雨淋，不死也得半残。

        荀道苦瓜着脸，没有动用丝毫的灵力，只是站在雨中思考，诗人的情怀总是在这种困顿中迸，同样荀道静静的主动聆听雨的声音旋律，而不是被动的承受。

        夏季的雨正是炎热的天气突变而成的，物极必反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燥不可持久，雨不会恒无。世间之事，一饮一啄，冷暖自知。

        雨过之后，闷热的感觉稍退，山林间灵气的富足更是让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荀道艰难的翻过山腰，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

        便看见小灰灰抱着比他个头几倍大的蛋，飞快的奔跑而来，后面不远处，尘土飞扬，一看就知道偷东西被别人逮个正着。

        “小灰灰，多少次了！每次你出去都是惊天动地的回来！”荀道心累的看着他，一把抓过巨蛋，小灰灰心领神会的跳到荀道肩膀上，前爪一挥，兴奋得吱吱呀呀的。

        荀道马上就像离弦之箭一样，疯狂的逃窜，至于后面的受害者，荀道只能抱歉一声。

        巨大的吼声，显示出魔兽的暴露，没有谁丢了孩子还会沉得住气，一些低矮的小山峰，直接被失去理智的魔兽横冲直撞，夷为平地。

        “我去，这次你真是捅破天了，那个大块头穷追不舍，要不我们把蛋放下吧？”荀道看着锲而不舍的魔兽，有些怵，偏着头问小灰灰。

        小灰灰直接跳在蛋上面，四肢张开，呀呀个不停。荀道知道他的意思，没办法，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两个时辰左右，巨大的碰撞声从后面传来，两头身体比山峰还大的魔兽直接扭打起来。丢失孩子的魔兽血红着双眼，每次攻击都是不要命的。

        荀道知道应该是进入另一头魔兽的地盘，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寒暄什么的，两者就直接对轰起来。

        “终于逃出生天了，现在看看我们的战利品吧！”荀道敲打着巨蛋，整个蛋壳好像岩石一样坚硬。

        小灰灰直接张开小嘴，露出前排的两颗牙齿，“咔哧”一声，整个蛋壳就碎了，美滋滋的喝着蛋清。荀道也是累坏了，一把推开他，咕噜咕噜喝起来。

        两人你争我抢，不消片刻，整个蛋轰然坍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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