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若是一直沉默

“想不透…好烦……”

        浴室里面，欧阳陌正在泡着澡，她跟家人的关系一直都很恶劣，刚刚的事与以往的经历过的比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

        她在想晚上遇到的，名为‘清雪’的女人。

        只一瞬便令人心滞的惊艳，真是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清凉的水包裹着身体，欧阳陌舒适得眯起了眼，她的视线对着前面的墙壁，但心思却不在这。

        忽地，她的表情变得狰狞。

        烦躁，异常的烦躁，那一眼所看到的，她不明白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存在，那种跨次元的美丽，她看到了，她知道那是一种美，但她无法认知无法理解。

        同一个世界里，即便是仰望，她也能看到可以触及的希望，即便在渺小，但她还是能够确确实实的认知到。

        但那个却不同，那像是两个世界，她在这个世界，仰望着另一个世界的美丽，那是一种比海市蜃楼更虚无缥缈的感受，在这个世界，至少科学能够解释海市蜃楼的原理，但是，那一个完全无解，甚至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没有。

        “烦死了！”

        欧阳陌喊出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她可以随意发泄自己的烦躁与恼火。举起手，她狠狠地锤了一下水面。

        水花的溅起非常符合物理规则，四处发散，有一部分还打在了她的脸上。

        越是烦躁，那个画面在脑海里就越清晰，怎么都无法理解，越是思考，她就越是烦躁。

        陷入了这个死循环，欧阳陌再也无法保持心态的从容，脸上温柔的表情不在，反而变得凶戾、残忍。

        ——这便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穿越那虚伪的遮掩，恶意这时候在她的脑海中肆虐。

        然后，她想杀戮了。

        那些给予她痛苦与不幸的人、那些羡慕以至于生恨的人，以及那些看得见面具之下的自己的人。

        这些那些厌恶的人类，统统死掉好了！

        但是…她没有这个能力啊……

        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发了脾气，只要一直保持优雅，就没有人能发现自己内心薄弱的地方，所以她不能破坏眼前看不顺眼的东西，她现在只能拍打一下水面，连万物都能包容的水会包容她的暴戾的。

        水花溅起，复又落下。

        但那副画面仍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无法停止自己不去想，连转移注意力都做不到。

        “混蛋混蛋，”欧阳陌满脸的戾气，她咬着牙，双手紧握，“可恶啊！！！”

        ——她痛恨她现在这幅懦弱的样子。

        再一次狠狠地捶打了一下水面，她站起身来，湿掉的长发紧贴着身体，虽然拥有近乎完美比例的身材，脸蛋也非常漂亮，但她这会儿却丝毫没有美感。

        内心的黑暗表现在了脸上，外在的美遮挡不住了。

        走出浴缸，淡红色的灵力在她体表缠绕着，不消一会儿，身上沾着的的水便化作水蒸气消失在空气中。

        暴戾——从内心深处涌出的、仿若源自本能的暴戾，欧阳陌此时非常想大肆破坏一场。脸上一直戴着虚伪的面具，无论别人如何对她，她都是温柔地笑着，如此优雅，就好像这世间所有的不安与烦恼，统统看作云淡风轻。

        呵…怎么可能，她可是十六岁的少女啊，一个从种子时候开始，就一直扭曲成长着的少女啊。

        心里构筑的重重高墙，这一刻，被那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美丽冲溃，欧阳陌再难压抑住自己躁动异常的心，她急需发泄一番，将体力一丝不剩地发泄出去，用疲劳来麻醉自己。

        拿起准备好的更换的衣服，欧阳陌顿了顿又放下了，既然决定要发泄一番，免不了得出一身汗，到时候肯定还得再洗一次澡，换一身衣服就够了。

        走到另一边，她从衣篓捡起一条浅蓝色的pans，那是她洗澡前褪下的。关于美少女使用过的pans，气味绝对不是处男们想象的那样芬芳，欧阳陌这件也是，夏天天气热，穿了一天，难免会有些奇怪的异味，不过她也没有洁癖，所以再次穿上也没关系。

        换上之前脱掉的衣服，欧阳陌来到一楼另一个训练室，不同于之前空荡荡的那个，这里的摆放着十几个练功用的人偶，这些由特殊材料制作的人偶非常耐抗，能够承受中级灵术师的全力一击而不当场报废。

        无法保持心境，她现在呼吸有些紊乱，不过现在没关系，她需要的是发泄，并不是练功。

        灵力运转，在体内形成回路，身体的细胞活性提升。

        ——这是成为灵术师之后必学的灵术，灵力强化。

        最初级的灵力强化是通过灵力的运转，使散布全身的灵力刺激细胞，使其活性提升，从而大大增强身体各方面数值。

        欧阳陌还未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灵术师的时候，虽然她也能学灵力强化，但是有一定的限制，她现在强化的幅度并不高，而且也不能进行太细致的强化。

        即便是这样，她现在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企及的了。

        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攻击击打在人偶身上，欧阳陌没有使用‘灵力弹’这种外涉灵术，强化了身体之后，她便直接用拳脚攻击着人偶。

        如此简单粗暴，正好能够发泄她心中的暴戾。而且就以能造成实际杀伤的有效性而言，她现在这般比使用灵术更适合用来杀戮。

        对于一般的灵术师而言，使用外涉型灵术太墨迹了，在短距离内，直接强化身体并配合几个精通灵术去战斗效率更高。

        “呼…呼…”

        欧阳陌喘着气，高频率的进攻让她的体力下降得飞快，这也初级强化的弊处，刺激细胞活性，消耗的终究还是人体体力。

        衣服被汗水打湿，灵力强化已经到了灵脉能够承受的峰值，欧阳陌中断了这个强化灵术，然后继续消耗着体力。

        她非常非常厌恨欧阳家，也厌恨在欧阳家出生的自己，所以必须得挣扎，她知道自己拥有挣脱的可能性，所以，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被任何东西束缚住她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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