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去
林一方单膝脆倒，开天巨斧“锵”地插在地上，继而变得虚幻，闪烁了一下，没入林一方的脑海不见。林一方面容扭曲，不住喘息着，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地渗出来。
发出这一惊天一击后，巨大的负荷令他体内一团糟，真元和巫力在浑身上下乱窜，各处经脉被冲得裂纹道道。
“小族长！你怎么样？”他这一倒，可把天暸部族人吓坏了，都围了上来，刚刚还如战神般，现在却突然倒下了。
“我没事！强行摧动开天，受到反噬罢了！”林一方挥挥手，轻声问道：“我们死伤如何？”
“小族长，我们天暸部这次亏大了啊！儿郎们死伤过半，老三哥，老铜头，还有箭头，都死了。就连族长也……”很快，查看战况的族人回来汇报。
“小族长，报仇！我们要杀回去！”
“对！杀光他们！”
“对！小族长，报仇啊！”
天暸部的族人们红着眼睛，纷纷叫了起来。
“铜叔！”林一方也红了眼睛，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道：“不行！我现在情况很糟糕，刚才他们被我吓走了，想来不会太久，他们便会回过神来。再说，那个什么重九山，好像很庞大的样子，阿爸现在又受了重伤，如果他们再来，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一个左手被砍了一刀的汉子猛地叫了起来，“还有老铜头啊！老伙计！”他凄厉地叫道，鲜血从手上累累流出。
“听……听一方的……”一个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林烈缓缓眨了眨眼睛。
“族长！”天暸部族人马上围了过来，“族长，你醒了！”
“阿爸！”林一方强忍痛苦，走了过去，坐在林烈旁边。
“你做得……很……很好，咳……咳……”林烈剧烈地咳嗽两声，接着道：“我们必须马上走，咳咳，你们不知道……不知道重九山的可怕，一旦他们...咳，派人来，我们根本没办法抵挡。”
天暸部众多族人面面相覷，终于缓缓地点点头，“族长，我们听你的！”
“走吧！”林烈合上双眼，两滴滚烫的血泪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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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了，悲伤笼罩着天暸部落。战士伤亡接近二分之一，几乎超过一半人家永远失去了儿子、丈夫。深夜的天暸部，灯火通明。人们一边哀伤，一边收拾家当，明天天一亮，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烈哥，你怎么样？”林烈浑身缠着绷带，一阵浓郁的药味塞满了不大的房间，方雪琴坐在床前，担心地问道。
“没事！一点点外伤，很快就好了。”林烈安慰着道。
“对啊，阿娘，很快就能好，阿爸可是天级九品的强者啊！”林一方站在一旁，胸前缠着一圈绷带，轻声安慰着母亲。
可他与林烈都明白，外伤固然很容易痊愈，最严重的还是内伤。林烈稍微好一点，天暸部的解体秘法来自凶兽天吴，乃是远古时期天吴偷学木祖歧卢生之力，然后结合自身悟出的拼命绝活。为了在拼命不成后可以顺利逃脱，在解体秘法运行的时候，会产生温和的生之力护住内腑。所以林烈固然受秘法反噬而重伤，但只要持续修习天暸部秘法，三月之内也能痊愈。
而林一方的伤势来自于强行催动神斧开天，神斧开天的反震令其负伤。神斧开天那是何物？那可是天地间顶尖的太乙灵宝，相传乃是盘古在混沌天地中寻得的宝物，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秉何而生，只知道其只拥有唯一属性，那就是锋利！无物不断的锋利！虽然后面盘古在其上铭刻了各种神纹，赋予了开天众多属性，并把其压制到能灵活使用，但起码也要达到正式修习了天地决才能挥动。
林一方才刚刚突破化神期，离渡劫期还远着呢，纵然有天地玄身强化了身体，但是挥动开天还是太勉强了。开天发出的凌利一击湮灭了屈统领的神魂，其反噬也等于在林一方身上来了一记与之相当的攻击！林一方能神魂不受伤害，已是开天器灵在其体内的缘故，至于神斧蕴含的力道，则是源源本本由林一方承受了！
此时林一方看似无事，其实体内早已气血翻滚，一片狼藉！起码三两年不能恢复了。
“阿爸，阿姆，我到旁边修炼一会儿，待到搬离之时，叫醒我即可。”强忍疼痛安慰完方雪琴后，林一方便推开门，缓步走到旁边的小石屋内，缓缓关上门。
“噗嗤！”门刚关上，林一方便喷出一口鲜血，眼神开始涣散起来。但即使这样，林一方仍恐方雪琴发现，使出最后一丝力气，躺在地上，便昏迷了过去。
神识海内，荒芜的空间，太阳照旧洒落一地光辉，温和地照在地上的少年身上。
良久，林一方轻哼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拍了拍仿佛欲裂的头颅，缓缓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
“嗯？这是？”林一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地观察起来，“好像，这空间更大了？”林一方疑惑地拍拍脑袋道。
“小子！干得不错嘛。”一个沧桑的声音在林一方心中响起。
“是……你？”林一方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道：“前辈！是你吗？你醒了？”
“是我！刚才你运用了我的本体，真元传入，我才醒了过来。”原来是开天器灵醒来了。
“前辈，你醒来就太好了！”
器灵冷哼一声道：“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只是因为你此次突破，机缘巧合醒了一下，要不了多久便会再度沉睡，除非你到达洪荒境，真正能使用开天时，我才会彻底醒来。”
“洪荒境！那得到什么时候啊！我修炼了这么久，才勉强突破化神期，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修炼天地决呢？再说，我刚才不是能使用开天吗？”林一方郁闷地道。
器灵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道：“小子，你真以为你是凭自己的力量发出的攻击？若不是我暗中推了一把，不等你挥动，你早被开天反噬致死了！”
林一方不服气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吧。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修炼的功法，除了天地决外，你体内还蕴含着两股力量，如果你能把这两股力量挖掘出来，说不定不用等到洪荒境我便能醒来了。”器灵接着说道。
“你说的是巫力吧。”林一方心念一动，残余的巫力在身上开始运转。
“好了，别显摆了！我刚才运用残余的能量把你受反噬的损伤修复了，接下来要继续沉睡了，努力修炼吧，小子！”器灵的声音逐渐变小。
“前辈！前辈？”林一方抬起头叫道，“我还有事相问！”
“还有……记得不要……急着突破……”器灵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继而消失不见。
“不要突破？什么意思？”林一方疑惑地想，同时神识运转，扫视自身时，惊喜地发现体内一片详和，荒力与血脉力量平和地运转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两股？可是我只修炼了巫力啊！”
摇了摇头，林一方缓缓消失在空间。
许久，空间响起器灵的声音：“老大，就这样瞒着这小子吗？”
“我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等这小子成长吧，我期待与主人的相聚！”一个浑厚的声音凭空响起。
“可是，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似乎发怒了，天上的太阳发出炽热的光茫，声音接着响起：“好了，好好睡一觉！”
空间恢复了宁静，太阳依旧洒落一地光辉。
“一方，起来离开了。”门外，方雪琴轻轻叩着门。
林一方睁开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感受着恢复带来的舒适感，打开房门。门外一片忙碌的景象，族人们把物资整理好，绑到地行兽背上，部落一阵喧嚣。
“阿姆，要离开了吗？”林一方问道。
方雪琴点点头，道：“你阿爸已经去指挥了，我已经收拾好，走吧。”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但丈夫说了要离开，她只知道把东西收拾好，跟着离开。
天亮了！一支队伍在崇山峻岭中蜿蜒前行，不时传来吆喝、嘶吼声，那是地行兽前行的声音。
搬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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