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择日
“孩子们，过来，带上孝吧。”王氏安慰完沈一转过身，将手中的黑布分发给大家。
“我爹在世时甚是喜爱沈三，就让三儿跟爹葬一块吧。”沈一恢复了平静，“我看了下日子，后天的日子还是比较适宜入土的，我明日跟街坊邻居、亲戚们、三儿的朋友们打声招呼，让他们也来送送三儿。”
“这么快？不能多留些时日？”沈月边哭边问。
“姐，帮我备好笔墨纸砚，我给爹画张肖像，那样你就可以一直看得到了。”沈清灵机一动，沈清曾经拿过书法绘画大赛全国一等奖。
“姐，你确定？”沈俊记得沈清只会写字不会画画的。
沈月抬着一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的书桌从沈三房间走了出来。
“相信我，帮我磨墨。”沈清抓着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音乐响起来。”王氏看着突然静下来的四周，对着所谓的“乐团”下指令。
“二哥，我来弄吧。”王氏看着二哥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鸡，“这个多少钱？”王氏从腰带里掏出一两银子，正准备交给沈二。
“弟妹，这个我不能收，就当是我欠三儿的，在弟弟生前我没能做个好哥哥，这样躺着了，我还不能好好尽尽哥哥的职责？”沈二说着说着就哭了。
“是啊，好人命薄啊，希望他在底下能活得顺利些。”王氏摇了摇头，抓过沈二手中盛有鸡的盘，整齐摆放在方桌上。“我进屋拿个烧盆，给沈三烧些纸钱，让他在底下不用担心没钱用。”
“画好了。”沈清很入神地画好每个细节，把沈三画得很是逼真。
“姐，爹会很高兴的，我也很高兴。”沈月有些手舞足蹈。
“把这幅画挂在方桌正前方吧。”沈一看着出自沈清这丫头片子手下的画，他欣赏地点了点头。“比你爹厉害了。”沈一看着沈清，再想想近日听进的一些传闻，他又摇了摇头。
“娘，晚上让我们三兄妹给爹守夜，明天还有得忙，时候也不早了，您就先歇下吧。”沈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拉过王氏说道。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睡？你爹才刚走，要是没有我在，他走得不安心的，我要留下。”王氏撒娇了，跟个小孩似地。
“那大伯和二叔呢？”沈清只是觉得天色已晚，如果不留下的话也到时候要走了。
“我们明日早些时候再来。”沈一开了口。
送走了沈一和沈二，沈清他们四个静静地跪着，虽然表面上大家心情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心里还是掩藏不住的悲痛万分，无声的眼泪，在悲哀的声鸣中显得那么刺眼，是谁该承担这些？
再说范式听闻到沈三过世的喜讯，她特地跑到街上买了大鱼大肉，晚上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奖励了自己。
“儿啊，你也不小了，沈清那贱人，我们就不要想了，娘给你找过大秀闺女。”范式眯着眼，“柳叔叔千金秋雨是不是很好啊？性子好，模样也好，对你也是喜爱有加，这些日子，你这么难过，秋雨都不嫌路难走，天天赶来陪你，人要感恩，秋雨这般好女孩，现在是很难找了。”王氏试图说动朱安。
“娘，随你便吧。”朱安自从上次在街上吃了闭门羹，算是对沈清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幻想。
他也不知道他娘会这么闲得无事跑去沈家闹，还把人给闹死了。
“我吃饱了。”朱安看着满桌的好菜，硬是没有胃口，“娘，您辛苦了。”想着这两日颓废的日子，算是折腾范式了。
“你是我亲骨肉，怎么说这傻话？”王氏笑了，笑得是那般幸福，“那我们明儿跟你爹去柳家提亲？”
“嗯。”朱安勉强地笑笑。
第二天，伴着沈家凄惨哭声，范家身着一片红走向柳家。
“朱哥哥。”柳秋雨兴奋不已，她的小道消息来得很是及时。
“哎哟，有了朱哥哥，连叔叔阿姨都不要了？”范式乐得合不上嘴。
“柳兄，好久不见啊。”朱安父亲朱瑾友好地跟柳天鹤寒暄着。
“是啊，最近可好？”柳天鹤也倍感兴奋。
“嗯，除了我家朱安终身大事让我有些担忧外，其余事都甚是如意啊。”朱瑾转移了话题，“柳兄啊，你看，你家千金对我家朱安也是很有意的，现在我们家朱安也算得上是迷途知返了，他今早主动跟我说要来柳家提亲，要娶你家千金做媳妇，我们家可是很欢迎，就看你柳兄的意思了。”
“这甚是好啊，免得秋雨这丫头天天要往你家跑。”柳天鹤老婆江氏从厨房端着茶具走了出来。
“哈哈……他们俩一个有意，一个有情，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吧。”柳天鹤虽然想到朱安才刚休妻不久，想着会有点晦气，但是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柳叔，我会对秋雨好的。”朱安看着大家，冒出这么句话，更是让柳天鹤兴奋不止。
“那准备看看日子，择个佳日就拜堂吧。”江氏有些迫不及待，因为这是自己女儿已经做了无数年的梦。
“我在家已经查过了，就明天，明天日子甚好！”范式乐道。
“会不会有些快啊？”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柳天鹤还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单纯的幸福下去。
“不会啦，日子当然就要选最好的，明日就是近期最适合婚姻的时日。”范式在一旁解释着。
“那新娘新郎衣服什么的要几时去备？”江氏比较关心这些问题。
“这些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今天来得也比较仓促，只是带了些聘金和聘礼。”王氏指着下手挑来的俩担东西，“这些你们就收下，明日我再派些人来给秋雨送嫁妆和新服。”
“辛苦你了。”江氏觉得很开心，她觉得女儿碰上了一个好人家，却未曾想过那些嫁妆和新服是沈清曾经用过的。
“那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范式太高兴了。
“时间也比较赶，那我们就不留你们在家吃饭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派人过来说，我们自己女儿出嫁，也是需要干些什么的。”柳天鹤说着。
“那我们先走了，明日再叙。”朱瑾站起身。
朱家兴高采烈地来，又满载而归。
“清儿，你要幸福。”朱安最终还是要选择放下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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