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修炼之道
“北某在此多谢诸位玄剑宗尊客, 如今北城也总算能继续安定了。”北雁朝着顾然等人弯腰行礼。
“北门主客气了，这是我们玄剑宗分内之事。另外此事也怕没那么简单，这些时日里失踪之人以及暴毙猝死之人，怕都是已经受害，莫要让他们重新混进了人群里。”
顾然说出来的话语意有所指, 他也不知道北城城主府的侍女湘儿还会不会回来, 但是让北城城主府有个防备总是好的。
“好的，北某一定注意。”北雁慎重的点头。
“那么，后会有期。”
“望诸位回程顺利。”
清一色的白羽大鹤载着玄剑宗诸位弟子往宗门的方向飞去, 大多数都带着出尘的悠远风采, 只有一只白羽大鹤的动作有些瑟缩。
顾然小心的用灵力安抚着载着他和师尊两人的白羽大鹤, 哪怕师尊身上的气息再收敛，这些白羽大鹤还是十分畏惧。他这次出来没有把小白带上, 所以只能先这样。
“小师叔……我们要不要御剑飞行回去啊？这样也快一些。”旁边的离洛建议着, 目光在载着顾然的白羽大鹤上扫了一圈, 驮着玄澜师祖, 这么一只小白鹤实在是有点要鹤命。
“不用, 御剑飞行消耗的太快。筑基修为的师侄们可能会跟不上？”顾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离洛有些噎住，他就是筑基修为，他觉得自己御剑飞行可以跟上。为什么小师叔觉得他不行呢……好吧，其实小师叔也不一定是这个意思。除了自己, 还有其他三位师弟, 一直御剑飞行, 其他三位师弟肯定也会很辛苦，果然是自己考虑不周。
顾然见离洛没有继续追问，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真相是——离洛这个脑补狂魔已经自己给他补全了理由，所以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顾然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打坐的人，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能有机会和心上人一起坐白羽大鹤，他干嘛要选择自己一个人御剑飞行啊，这就是机会啊肯定要好好把握。
自从在幻境里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顾然对玄澜自然愈发的上心。如果说以前是儒慕敬重的话，现在就是爱慕入微。
只是……这份爱慕在修真界这边会不会太显得惊骇世俗了一些？男子喜欢男子也就算了，身份还是师徒的身份……会不会是自己大逆不道？
顾然的心底开始打起来鼓，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本来这本书的设定就是耽美修真小说，为什么不能让男男shuang修呢？而且根据原书主角受的正攻后攻各种攻，什么样的身份都是有的，师徒应该不至于不会被接受吧。
可古人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师徒恋到底还是少有，说不定就他一家呢。顾然正想得出神，他身旁正在打坐的玄澜，却缓缓睁开了眼。
“徒儿是在想什么？”玄澜的声音响起，清冷平淡的声线却因为“徒儿”这个音节显得有些奇异的温柔。
“呃呃……在想师尊。”顾然支吾了两个字，最后还是轻轻说出来，说出来后他又忍不住后悔了，周围这么多师侄都竖着耳朵在听呢！！于是顾然又连忙补上一句。“师尊给我讲讲剑法吧。”
“好。”玄澜点头，随后开始仔细而又平缓的讲起了他自己对剑法的参悟，也将玄剑宗的一些剑招融汇了进去，好似听起来包罗万象，可也万宗不离其一。实在是玄妙至极，令人听得欲不能罢。
周围一圈原本怀着听八卦心思的玄剑宗弟子，个个都竖起耳朵，开始认真听讲。能够得到大乘期修为修士的宣讲可以说是他们为数不多、甚至可遇不可求的一份机缘。
如此，等玄澜说完后，玄剑宗的一行人各自有所感悟，纷纷都坐在白羽大鹤的背上，开始修炼了起来。
“可是有所获？”玄澜问了顾然一句。
“师尊所讲的剑法，徒儿听了甚有感悟，剑法招式在于精，而不在于繁复或又分招式等级上下之差别，能与自身剑意相合，能使自身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便是最好的招式。”顾然点头，随后分析出自己方才的感悟。
“不错。”玄澜对于顾然的理解很是满意。随后他又转头问了一句其他玄剑宗的弟子。“你们呢？可又有何不懂之处？”
玄澜此言一出，其他玄剑宗的弟子皆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自家不近人情性子清冷的师祖也会说出这般话来。
离琅最先回神，他本处于元婴中期，修为在若干弟子中是最高的。同样，他听完玄澜的话语，收获也不上，加上最近处于瓶颈期，对修炼本身产生了一些疑惑。
当即，离琅问道，“玄澜师祖，弟子有一处不太明白，若我等之剑法不为这泱泱大道，又为何故？修道之人，本该一心向道，可这剑法若不向道而修习，又该如何修道呢？”
“你心之所向处即为剑，你剑之所指处即为道。不为道而修道，不为剑而修剑。可是明白？”
玄澜说完后看了离琅一眼，身为宗门内定的少宗主，离琅是云虚子的下一任接班人，修炼天赋自然极佳。
离琅若有所思，随后恭敬行礼道，“是，弟子已经明了了，谢过玄澜师祖。”
既然已经有他们首席大师兄开了这个头，其他弟子也纷纷鼓起了勇气，开始向玄澜提问。第二个问的是萧让，他问的问题听起来普通却又并不简单。
“玄澜师祖，弟子有一个疑惑，修道之路何为登顶？”
“你心底若是满足，便是极限。”
“弟子谢过玄澜师祖。”
这样，一问一答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就在众人都问的差不多的时候，楚少卿犹豫着，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玄澜师祖，弟子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说便是。”
“所谓修道，何为正，又何为恶呢？”楚少卿的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纲，不过前面其他弟子稀奇古怪的询问也都有，倒也不足以令众人过于惊奇。
“这个修道无所谓正邪善恶。与人争夺机缘，也有与天地争夺机缘。你认为正，便为你自己的道。”
“是，弟子谢过师祖。”
顾然听到最后一个问题也陷入了沉思，不过他也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楚少卿，前主角攻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疑惑呢？这样的问题似乎是有些接近修真者与魔修之间的关系了吧？
魔修到底还是一个大问题。顾然在心底叹息着。
回去的行程，就这般坐着白羽大鹤飞了半月有余才看到玄剑宗宗门，可这半个月，众人的修为和对剑法的领悟可谓是涨得飞快。除去玄澜时不时会给顾然宣讲，玄剑宗弟子们也自发开始谈论关于修炼上遇到的诸多问题，修炼气氛浓厚。
将其他弟子带到玄剑峰交给云虚子，玄澜便带着自家徒弟一起回玄霜峰去了。
“唉，让我看看你们这出宗门数月，修为都进益了不少啊。”云虚子的神识在玄剑宗弟子们的身上扫视了一圈，神情满意的点头。
“这都是拖了云然师叔的福，玄澜师祖在给云然师叔讲道的时候，我们也能跟着听一些，所以能有所收获。”离洛的眼睛亮亮的，他现在有一种预感，就是预感自己很快就能突破筑基结丹了！
下一刻，原本平淡悠远天空出现了一道异彩，直接向玄剑峰的山头降落而来。
这样的变故，就算是云虚子也不禁愣了愣，转身回望，他那不苟言笑的大徒弟离琅竟是一声不吭的突然从元婴中期的修为突破到了元婴后期！！
“大师兄真是好厉害！”
“真不愧是大师兄！！”
“看到大师兄进阶我也有种想要突破的冲动了。”
“你就一边想着去吧。”
“……”剩下的玄剑宗弟子们纷纷惊慕离琅的天赋和机缘。
只有离琅本人在进阶过后，一声不吭的走进了自家师尊的庭院拿起扫把开始清扫这积攒了数月的落叶。
众人一时僵化在原地目瞪口呆，很难想象他们平时威慑力满满的冷漠大师兄，竟然也会作出杂役这般清扫之事。
“那个……那个离琅徒儿啊，你不用扫为师院子里的落叶啦，这是一个咒术就能解决的小事……”云虚子回神过来后，摸了摸下巴处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心有点虚。
离琅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后说道，“等师尊施展咒术，还是扫地来的快些。”
“……”你这孽徒！云虚子到底还是没能骂出口，随后先把其他玄剑宗的弟子后散了，让其各自回去找各自的师尊。
“等会儿扫吧，来和为师说说你们这躺北城之行，可是出了何等凶恶事？”云虚子的话语里带上了担忧。
离琅停下了动作，他们此行虽然有一些波折，但，“并无十分凶恶之事……”
“不应该啊……”云虚子一脸不可置信，他半个月亲眼看到了星盘显现出来是“大凶”，整个人都开始慌了，直到后来玄澜师叔一脸冰霜的从空间裂缝里走进玄剑楼。
那时候玄澜一身锐利逼人的红衣，看见他和星盘只说一句，“师侄，事发急迫，速速将然然的本命灵牌与我。”
然后玄澜师叔拿到了小师弟的本命灵牌，又直接撕裂空间离开了。
与此同时，他那颗本来因为“大凶”十分焦躁的心因为玄澜的举动平息了。若真的是大凶，有玄澜师叔在，必定能逢凶化吉。
所幸，现实也的确如此。
“怎么了么师尊？”离琅继续询问了一句云虚子。
云虚子这才回神，摆了摆手道，“无事无事，你继续扫你的院子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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