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天

“你，还没玩够了吗？”少年注视着天空无声喝问，却注定没有人会给他回答。

        目光微微偏移，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正是了云宗所在。他想，他该去看看，不，是一定要去看看。

        脚尖轻点地面，周围山石土木顿时化作光影飞逝，再次停下时，他已经来到了了云宗大殿。

        殿前，昔日这暮云谷的宏伟精致，如今已然不复曾经……剩下的只是残砖败瓦，满目苍夷，还有……一地的尸体和血腥……

        可能，很多事情真的是被人设定好了的，我们能做的，只是顺应。他来到这里，正好有事发生……

        “现在，可以告诉我无名在哪里了吗？”男子背负着双手睥睨着地上的女子，神情冷到极致。

        女子想说什么，又好像是无力开口般久久没有言语。

        男子压眸，有些气怒的意思，想再做点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你是在找我吗？”少年因为着急，声音不免有些大了，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韩筽为什么要找他，用这样的方式找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阻止韩筽再动手，但是他就是开口了，尽管不想再和那女子有些朋友敌人什么的关系，他就是开口了，因为看不到小人告诉他，不明白，不代表不可以，然后他没多想什么，就同意了。

        声音传出，韩筽和那女子都是有些惊讶的转过了头，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女子眼里是有些复杂的欣喜，男子则是用冰冷的目光上下左右前……看不到后的打量着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记得，当初他是可以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的，可是现在……为什么？而且，一年又四个月过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

        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韩筽继续冷冷的开口：“无名，消失了一年多了，看来，你是又得到了让我惊讶的东西了。”这次是另一种不同于之前对那女子的冷漠，虽然还是一样的冷，但明显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味道，而且，表情也是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然而。少年却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来到那女子旁边蹲下，好像是要疗伤。

        女子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他嘴唇动了又动，才像是不情不愿般轻轻开了口：“你……还好吗？若然。”

        女子含泪，没有言语，从他出声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看着他，尽管相比一年以前他稚嫩了好多，但她知道，他就是他。漠听风雨，淡看是非，看起来一副“你家我事，别找我事”的样子，但其实，他就是喜欢这样，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他喜欢的人做着一些好像并不是那么冷淡的事，然后还要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的他。

        现在，消失了一年多了，他终于是回来了，他果然不是那种会一声不响就悄悄跑掉的人呢！嗯，有点小开心呢。

        可是……现在……

        女子目光没由来的又看向了旁边的韩筽，眼眶里的晶莹忍不住想要落下来……

        然后只见她嘴唇颤抖着动了又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如果不是少年动用了魂感，绝对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的。：“无名……师弟，你走吧，别管我了。”气息很弱，声音也很轻，很轻，很……轻。

        对此，少年只能淡淡一笑：“哼嗯，你觉得，他会让我走吗？”

        继而又转头看了一眼韩筽，语气是那种有些霸道意味般的恳求：“给我一点时间。”

        然后韩筽再没有言语，默默转身，身形一闪，慵懒的躺到宗主椅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他……

        对于这个少年，他总有着一种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觉，那是什么感觉，他一直弄不清楚。或许是嫉妒，或许是其他……或许……

        总之，他消失了一年多，自己也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达到了所谓无敌的无敌地步，可是，不管自己多强，就是放不下他，不是因为情义，也不是因为恶恨，是因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少年这边，女子紧紧注视着身边的少年，感受着这丢失了一年多的熟悉感，轻声呢喃着：“真好，快死了还能再看无名……哥哥……一眼呢。”

        少年只觉得心里憋闷得难受：“小若然，我说了，别叫我哥哥，你……你怎么又忘了。”

        女子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呢喃着：“无名哥哥，再见，骆麟师兄在叫我了……”

        少年的心不由得狠狠颤了一下，又听他继续说着：“无名哥哥，你知道吗，其实，若然一直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是若然做了什么惹哥哥不开心的事了吗？为什么哥哥突然就不理若然了，嗯？”

        这个问题问出来。女子原本已经暗淡的眸子突然有了一些光亮，看着她这个样子，那种久违的深深愧疚感再次在少年心中翻涌。他也想道歉好久了，他还欠她一个提前。

        抱歉的看着女子，他有些挣扎，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不等他想明白，那小人又出来教他做人了：“再不道歉……你连来不及的机会都没有了。”

        思及此处，少年尝试着和女子建立魂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的，但是……好像成功了。

        “若然师姐……”

        少年尝试着叫了叫，却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响起，要不是看到女子神情更激动了一些，他想他刚才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给女子一点反应的时间，才继续开口：“师姐，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哪怕没什么用，我就是想说。”

        顿了一下少年又轻轻的开口，郑重其事道：“师姐，对不起，小师弟又任性了，欠了你一个提前，对不起。”

        “那你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一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在身体某处响起，惊得少年愣了愣，原来，魂知就是这样的吗，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和自己说话。

        “无名……小……师……弟！”没得到少年的答复，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充满活力，还有些……调皮。之前那种轻若无声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好想说，“让我缓缓”，可是这种场合……好像不太适合。他只好来不及思考的回答：“嗯，是我，我回来了。”又默默补充了一句，“可是，你们却要走了。”

        又不由得抬眸望了一眼天空，“不管你是老天，还是小天，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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