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平静背后
柳云若与江楠在船中就已相识，虽说那时柳云若女扮男装，但以江楠的眼力又怎会发现不了？
今早柳云若披星到访，向江楠请教，江楠却到现在才第一次问柳云若的姓名，似乎显得有些倨傲。
但柳云若明白，江楠真的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那么自然要避免与自己这样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接触。
如今江楠主动询问自己的名字，就说明江楠不再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虽然还算不上江楠的朋友，但柳云若还是欣喜非常。
“妾姓柳名韵，字云若。”
柳云若有无数个假名，但不知为何，看着江楠清秀的面孔，她心中生不起半点欺骗江楠的想法。
之后江楠又告诉柳云若，若是做曲奇的过程中又出现其它问题，不用客气，只管再来问自己便是。
云若颔首点头，撑起来时的油纸伞，换上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离开了雅墅。
旭日已到枝头，小院内绿草如茵，春意融融。
江楠走到屋后，顺着回廊走到园中小湖的凉亭中，看着湖中遨游嬉戏的锦鲤，心中开始盘算自己今后的计划。
江楠最初的打算，是将老头子要送的东西送到之后，在京城短暂地逗留几天，品尝一下京城的美食，欣赏一下京城的风光，顺便拜访一位古人。
而后江楠就会离开京城开始周游天下。当然，只凭江楠身上的盘缠，旅途中免不了再打工挣钱，但江楠自信凭自己的厨艺，随便找一家酒楼当大厨绝对不是问题。
等到三年期满，江楠就会回到山门，一边打理小镇上的食堂，一边努力修行，争取有生之年能够飞升，然后回到家乡。
但是今天柳云若的到访，让江楠心中又冒出了别的想法。
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试着留下一些自己来过的证明呢？
王侯将相，改变世界，这些事情太过麻烦，而且江楠也没兴趣。
但一些小事江楠觉得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比如开一家面包店，比如写一本美食汇总。
小院中的景色雅致恬静，光是欣赏便是一种享受。江楠欣赏着眼前碧湖微波，海棠摇曳的风景，想着柳云若向自己提问时认真地神色，反正自己呆在京城也无所事事，开一家面包店似乎也不错。
既然打定主意，那便付诸实践。之后的几天，江楠开始找寻合适的房屋，烤面包势必要搭烤炉，那么租房就可能比较麻烦，但加上柳云若二女给的五百两银票，江楠身上也不过才不到六百两，算上搭烤炉，买原材料的钱，买房的钱最多不能超过四百两。
京城毕竟是京城，哪怕是古代也是寸土寸金。好在古代还没有什么房地产，也没有什么炒房团，所以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江楠还是在一处偏僻的街角找到了一间合适的房子。
房子不大，前后两间，正好前面当店，后面作为厨房。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年老的儒生，年过六十却屡试不中，最终心灰意冷，决定回老家当一名教书先生。
老儒生对于卖房这件事似乎不甚关心，从头到尾都是老儒生的夫人再跟江楠商量，最后两人以二百八十两的价格成交。本来是二百七十两，但看到两位老人都年事已高，便多出了十两当做路费。
房屋的事情解决，还有烤炉，厨具以及货架的问题要处理，江楠一连几天都在木匠，铁匠和泥瓦匠之间不停地忙碌。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三月已过。期间柳云若也来找过江楠好几次，得知江楠的想法后也非常高兴，还打算出资帮江楠找一间更好地房子当做店铺，江楠婉言谢绝，只是邀请柳云若等面包店开张后来给自己捧场。
柳云若自己烤的曲奇也越来越好，江楠专门去看过柳云若搭的烤炉，倒也像模像样，只是终究无法做到精确控制温度，所以考出曲奇的质量始终良莠不齐，无法做到品质如一。
姬牧野也来看过几次，不过是被柳云若拉过来的，她更希望等面包店开张后来尝尝江楠口中说的“松软可口的黄金馒头”。
眼看各项工作的进度都不错，那一些如招牌，油纸等琐碎物件也需要开始置备了。柳云若对京城较为熟悉，主动提出可以带江楠去购买，江楠当然答应。
走在喧嚣的集市中，江楠手里抱着一大包油纸，柳云若则优哉游哉地四处闲逛。
柳云若是依旧是一副俊俏的富家公子装束，与之相比江楠的装束就粗陋了不少，再加上江楠长相清秀，身材瘦弱，两人一前一后，就像一位富家公子哥带着一位小厮出来逛街。
集市上人流如潮，对手里抱着一大队油纸的江楠来说更是拥挤，一路上总免不了碰到身边的行人。
江楠只能小心地在人群中缓慢移动，可一大黑衣大汉迎面而来，江楠来不及躲开，两人又撞到了一起。
黑衣大汉撞到江楠后骂骂咧咧，就往前面走去，可右手却被一只纤长的手牢牢地攥住了。
江楠看着黑衣大汉，脸色平静，“麻烦阁下把在下的玉佩还给在下。”
大汉还想装傻，江楠稍稍用力，大汉吃痛之下不禁松开紧握的右手，手中果然是一块玲珑剔透，流光溢彩的青绿色玉佩。
想不到眼前少年看起来瘦弱，手中劲道如此之大，黑衣大汉知道这次是踢到了钢板，但却依然强辩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大汉偷窃被抓，周围的人都围了起来，对着大汉指指点点。江楠脸色不变，“这是我的，这玉佩上刻着我的姓，是一个江字。”
看着人越聚越多，大汉干脆刷起了无赖，“凭什么它背面刻个江字就是你的！巧了！老子也姓江，这玉佩刻的也是老子的姓！”
看见这流氓居然当街耍无赖，周围众人更是议论纷纷。江楠微微一笑，亮出玉佩背面。
“你这么确定玉佩后面刻着江字？可我的玉佩背面刻的明明就是个楠字啊。”
看见玉佩背面的楠字，黑衣大汉哑口无言，自知上了江楠的套，无法辩解，被巡逻的官差带走。
看见无赖吃瘪，众人都纷纷拍手叫好，江楠将玉佩收好，继续走路。
回到店里，柳云若求着江楠把玉佩给她看看，看完之后大呼玉佩价值不菲，问江楠是哪里得来的。
江楠开玩笑说是出生时嘴里含着的。
看见江楠不想说，柳云若也就打消了再继续问的念头。
柳云若又在小店多呆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下面包店几时开张，就告辞离去。
江楠回到雅墅，吃过晚饭，在油灯下开始写日记。
仿佛日子永远都会这般忙碌而平静。
……
醉仙楼。
京城最大的青楼。
也是魔教经营多年的据点。
柳云若坐在闺房的梳妆台前，手中赫然是一块与江楠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背面却刻了一个柳字！
柳云若抚摸着手中玉佩，眼睛湿润，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
……
幽州
幽凉大都督府。
一位头发灰白，满目威严的老者放下属下寄来的密信，看着桌旁另一封不久前送到的书信，喃喃自语。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
云梦泽
云梦阁
幽暗的房间中，炉烟袅袅。
一位丫鬟跪在翡翠串成的碧帘之前，不敢去看帘后侧躺在玉榻上的青衣女子。
半晌，耳边才想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准备回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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