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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一潭死水


难道我的智商真的就更差?还是说,读书并不适合我?

        脑海中各种千奇百怪的念头如海滩边的浪潮般,一浪接一浪,以致于朱锦欣都没听清旁边两个同伴说的话。

        和岑子珍、江丽分开后,朱锦欣一个人机械般的走在马路上。

        道路两边是视野开阔的平原,农田纵横交错,风景如画。

        钓青蛙,捕蝉,捉稻花鱼,捡花生.....这片土地留下了太多她的足迹。

        农田上,几名黝黑且显得壮实的农妇正在插秧,她们干裂粗糙的手和工地上干苦累营生的工人有的一拼;胸前饱满又壮实,毫无美观可言。

        “难道我也要回到这片土地,一辈子都做个农妇吗?”

        朱锦欣自问她做不到,她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想去土耳其看热气球,去巴黎看铁塔,她有着所有言情小说里女主人公的梦想。

        胡思乱想着回到家。

        杂乱的院子里充斥着鸡鸭的屎臭味,母亲端着饲料盆在井水口压水,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开始搅拌饲料;父亲蹲在门口抽着旱烟,久经风雨的脸颊上满是沧桑。

        “考的怎么样丫头?”朱德贵放下烟枪,期许的看向回家的女儿。

        朱锦欣把崭新的自行车放好,埋着头走到朱德贵面前,掏出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成绩单,怵在原地默不作声。

        “诶。”

        朱德贵盯着成绩单上的分数排名长叹了口气,良久,他才抬头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安慰道:“没事,不要有压力,还有一个学期呢,好好复习啊。把书读出去了才能有出息。”

        他站起身,剁了剁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腿,腰间一阵痉挛,疼的他差点昏死过去。

        远处喂食饲料的张美兰腾的放下饲料盆,快步跑了过来把朱德贵扶好,不满的埋怨道:“起来的动作不要那么大,到时候可不是几块狗皮膏药能够抗的住的问题。”

        朱德贵被搀扶着回到房间。

        张美兰脸色阴郁的走出院子,继续她未曾完成的喂鸡大业。

        朱锦欣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爸爸身体怎么了?”

        “没事儿,前几天帮人做工抗水泥不小心伤到了腰,养几天就好了。”张美兰轻描淡写的回道。

        朱锦欣退到一边,看着矗立在泥地里风光无限的崭新单车,一时间失了神。

        ........

        三个月后,学校的摸底考试成绩公布。

        朱锦欣拿着成绩单,失魂落魄的走在乡间的田野上。

        她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殷殷期盼的父母。

        她再次失败了,尽管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

        面前是一方碧波荡漾的池塘,风吹过,水面上一片银光,几条调皮的鲤鱼跃出水面,翻腾起朵朵浪花,旋即坠入水底。

        朱锦欣看了眼皱巴巴的成绩单上显示的排名,心神一阵恍惚。

        ....

        噗通,

        水花溅起,银光如龙。

        **********

        凌白第二次走上这条乡间小道,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小菜园里,老太太担着尿桶刚从不远的池塘里走过来,看到凌白不禁楞了楞。

        “施主,又见面了。”凌白微笑着行礼。

        劳动人民最光荣,尤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仍旧奋斗在第一线。两个木桶的水,换做穿越前的他,担着肯定走不出五十米。

        “小和尚,你又去哪里?”老太太放下尿桶,拿起攀在肩膀上的白毛巾擦了把汗,笑眯眯问道。

        “化缘。”

        “怎么非要往那处去?老太婆也能管饭。”

        “有机会定要去您那吃上一顿。”

        凌白扫了眼菜园里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的蔬菜瓜果,和她闲聊了两句,来到了朱福家。

        老伯朱族长和几个受了传染病的同村人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前,喝着苦涩的茶水,说着闲话。其实,桌前也就朱族长和朱福在喝茶,其他人均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颓然的眸子。

        见凌白到了,诸人纷纷起身。

        朱族长见他果然守约,老怀欣慰,大笑道:“凌大师,我代表朱家村村民感谢你。”

        凌白点点头,看向后方几个患病的代表,直奔主题。

        “都说说你们的情况吧。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什么症状,得病前吃过什么,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慢慢说!”

        几只‘粽子’村民对视了眼,一人上前揭开脸上的围布。他叫朱才俊,是患病最晚的一个,相对来说,脸上没有那么瘆人。

        “大师好,我叫朱才俊,一个礼拜得的鱼鳞藓,先前没有接触过其他得病的村民。这种鱼鳞开始是长在手臂上的,之后一直蔓延,到胸腹,大腿,最后向上,脖子,脸上,等全身都长满了鱼鳞后,身上就会有莫名的死鱼味散发而出。我现在已经到了散发恶臭的阶段,有些地方开始痒了起来.......”

        “听其他人说,抠了鱼鳞的开始,就是人生痛苦的开始,到那时候全身的鳞片都会腐烂,流出腥臭的浓水,整个人有气无力,而且慢慢会喜欢吃腥臭的东西。”

        凌白眼皮一跳,打断他,问道:“腥臭的东西?具体是什么?”

        朱才俊看了眼其他人,见他们均是点头,咬牙回道:“比如.....蚯蚓....”

        凌白不禁汗颜,脑补了下一大碗肥美的蚯蚓在碗里蠕动,大把大把的抓起往嘴巴里塞的画面。

        他后喉结一阵滚动,吞咽了口口水,继续问道:“最严重的人现在怎么样?”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接下来的话朱才俊没说出口。但大家都知道,尽管没有性命之忧,但相对的生活也失去了希望,完全像个活死人般在苟延残喘,身体和心理上都在受着极大的折磨。

        “你们患病,之间有没有共通点,比如一同看到过什么,或是吃过什么东西。”

        几位村名相视而望,这点他们之前也想过,得出的结论是-不清楚。

        在染病的前一天,去田里劳作,担水、挑粪、除草....其实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差不多,共通点太多了。

        听他们这么说,凌白一时间也没了思绪,自语道:“既然是鱼鳞,应该和鱼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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