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追忆琴声
那沐浴在月辉天使般的少女，让他傻呆呆看了好半天。
良久，司空新张了张下颚，傻乎乎问道：“瑞……瑞亚，你睡不着么？”
“嗯，不好意思把你也吵醒了。”
“木事，你的琴声真是我听过最优美的，梦中都能把我唤醒，请问我可以旁听吗？”
“当然可以啦，请上来吧。”
“谢谢！”
见到瑞亚这么平易随和，司空新顿时放下紧揪的情绪。
可是要这么上去呢？
他凝目左顾右盼，貌似也没看到有登墙梯？
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瑞亚抿唇一笑，冲他伸出藕臂轻轻点去，芳唇低声嗫嚅，像是施展了一记魔术。
脚下陡然唤起了风的声音，惊愕的司空新被一团柔和风力稳当当的裹上了屋顶。
面对这不明心思的银发少女，司空新不敢太过靠近，然而——
“你可以坐的近一点，没关系的。”
“啊？……谢谢！”
眨了眨了黑色的大眼睛，司空新有些拘束地移动到瑞亚与间距不足三寸的左侧坐下。
这一间距，司空新赫然可以嗅到，银发少女那随风散逸的，让人心醉的天然体香，不由得老脸泛起了一抹尴尬。
“那个，没想到你也会弹竖琴呢？而且还弹奏这么好听。”
稍作迟疑，司空新主动开口打开了话匣子。
“呵呵，竖琴在梵蒂利亚算比较流行的乐器了，我曾经也学过一段时间。今晚也是自四年以来，再次拿起了这架竖琴，四年的空窗期，貌似生疏了不少。”
瑞亚目光柔和，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小竖琴，温声细语，就像对待自己失散已久的孩子。
“时光一去不复返，有些事物永远成了回忆，再也找不回……”
“有些事物也许注定回不来，但有些事物却可以重新来。为何不尝试放下心中的执着，你一定会弹奏出比往昔更出色的琴声。”
听出了银发少女话里暗藏的惆怅，司空新眼珠一转，装模作样的鼓舞对方。
“放下心中的执着，哪有那么容易？”
瑞亚幽幽一叹，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低声道：“既然你愿意听，那我愿意就为你演奏。”
司空新满副期待的说道：“太好了，有空你能不能教教我？”
“你也想学竖琴？”
“嗯嗯，要是学会了，我也能给蓝光姆伴奏了，她的歌声那么好听，不来点音乐伴奏真是可惜了。”
“你认识蓝光姆？”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瑞亚感到一丝诧异。
“认识认识，我初来到这个国家时，第一个碰到的就是她。她心肠很善良，给了我及时的帮助，在普萨牧师的答应下，我暂时和她同住一屋。不然人生地不熟，我都不知道该咋活？”
搔了搔后脑勺，司空新挂起一丝腼腆的笑容，老实道出和对方的关系。
瑞亚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倒是运气不赖呢。”
“你也认识蓝光姆？你和她关系熟麽？”
这回轮到司空新诧异了。
“我和她不熟，不过……”瑞亚话途停顿了一下，旋即道：“我和她姐姐很熟。”
“可以跟我述说吗？”
“嗯，可以。”
或许在心底压抑的太多年了，遇到这个看起来毫无心机的黑发小子，适当成了银发少女倾诉的对象。
数年前，瑞亚·蒂卡和蓝光姆的姐姐皆是梵蒂利亚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她们曾有过竞争，也有过合作，总体来说算有一些交情。
在上一届教廷圣女空缺后，她们都是最有潜力竞争新一届圣女的候选人。
圣女一职位高权重，对于整个梵蒂利亚，整个光明教廷意义重大，自然而然引起了内部各方势力的明暗相争。
非常不幸，自数年前光明教皇沉睡不醒以来，失去了最高掌权者的制约，教廷内部陷入了失序的纷争。
围绕着关于是否选出新的圣女，新的教皇，来主导教廷。
势力冲突，阴谋交汇。
瑞亚家族的灭门惨案与这场权力斗争铁定脱不了干系。
而蓝光姆的家族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父母双方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蓝光姆的姐姐也被迫离开了梵蒂利亚，就剩下蓝光姆孤零零一人坚强的生活。
“什么？蓝光姆她……竟会有这种遭遇！”
听完瑞亚的述说，司空新被震惊的双眼暴凸，久久合不拢嘴巴。
一想到蓝光姆年幼时，就得自己独自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就感到心在隐隐作痛。
“很正常，一切根源都是教廷那群贪婪虚伪的家伙……”
瑞亚语气语调充斥了愤懑，血眸深底涌现一丝丝杀意与憎恨，自身的情绪明显浮躁起来，仿佛一座复苏的火山。
“瑞亚你没事吧？”
就在银发少女要失陷于狂乱的情绪，司空新突兀伸手去握住她那白皙的纤手。
关怀的声音把她的心神拉了回来。
瑞亚怔了一怔，旋即恢复了平和的笑意：“谢谢，我没事了。”
“哦！那、那就好——”
缩回了手掌，司空新在心里感叹，她玉手之纤软，真让人爱不释手。
重新恢复正常情绪，瑞亚左手架起了怀里的小竖琴，右手抚在琴弦上。
恬静若水的神情，带着一丝缅怀，追忆……
月皎波澄，尘缘中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恍若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
冰封的岁月记忆，渐渐消融。
站在彼岸，却再也触不到真实的温度。
最后不留痕迹，沿着对往昔刻骨铭心的思念，穿行在千丝万缕的脑海。
渐渐的，司空新的心灵完全陶醉了，干净彻底的被琴声俘获。
伴随琴声而代入其中的世界——
那是个天资卓绝的女孩，童年就笼罩上无数荣耀光环，被家族族人宠爱，享受许多人赞美奉承的言词。
本以为一切都能像童话般顺利的过下去，却没料那充满不堪回首的一夜，发生令女孩恐惧崩溃的劫难——
是飞来横祸，还是蓄谋已久？
被黑暗绝望吞噬的灵魂，逃避现实，还是基于无奈，迎来了四年的自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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