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节· 佛面痴心观字画 李大突变儒雅人

杨园与菲儿二女子吃鸡不似李大狼吞虎咽，杨园吃鸡，细嚼慢咽如品珍物；菲儿吃鸡，缓缓入口，如剥轻丝。不一会儿，两女子各吃了一鸡腿，李大竟将大半只鸡身吃尽，仍意犹未尽，舔着嘴唇傻笑道：“足已，足已，还未吃过如此美味”，杨园和菲儿都笑了起来，杨园说道：“李大胖子，瞧你那样心不对口，我却真吃足了”，菲儿也说道：“那李大哥还能吃，便将余下鸡肉全拿去吃了，我也吃足了”，李大一听，便说了声：“那不客气了”，说着便一把将鸡肉全拿了去，又大嚼起来，那样子，似要将鸡骨一块吃尽。

        杨园转身对菲儿问道：“适才听菲儿妹子说起，于传事途中被这两匪人埋伏，是什缘由，能否道来？”，菲儿说道：“园姐问来，妹子岂能不实情相告？这二人乃狼山寨之匪徒，我刚从流水镇传事完毕，欲回巴寨，也就是我巴依族人居住之地，却刚出了流水镇不远，便被这二贼盯上，一时失手被擒！”，杨园又皱眉问道：“妹子见笑，能否相告，何为传事？”，菲儿说道：“传事乃传达书信，或传达口述情报之人！”，杨园“哦”的一声，夸道：“菲儿妹子好能干，竟能担此大任，了不起！”

        那李大吃着鸡，满嘴肥油，却竟也能挤出空来插话夸道：“菲儿妹子了不起！”，菲儿看到李大模样，捂嘴笑了笑。杨园也低头笑了一下，便又问道：“狼山寨为何人，怎如此歹毒？”，菲儿听杨园有此一问，便觉吃惊，心忖：想必这园姐与李大哥二人远道而来，未闻大事吧！想着便答道：“当今朝廷，腐败无道，名不聊生，而今西南诸地，匪患猖獗，朝廷无暇顾及，各族只能武装自保。匪徒帮派众多，尤以三股最强，一曰狼山寨，二曰圣堂峰，三曰奇峰山。圣堂峰与奇峰山离此地甚远，未来破坏，而那狼山寨离此地甚近，以匪人所言，方圆五百里乃其所控之地，匪人杀戮抢夺，无恶不做，我巴依族人又久据此地，故而常与狼山匪徒为敌，相互牵制。”

        杨园叹道：“想不到世道如此之慌乱，我等不出杨村，真如井底之蛙也！”，菲儿此时看到杨园双眉微锁，似有所思，便说道：“一路混乱，李大哥与园姐意欲何去？如让菲儿感恩，菲儿愿以死相助”，杨园说道：“菲儿妹子勿要言恩”，说着，便低头不语。那李大吃完鸡，用手抹了抹嘴，说道：“我和园妹子还未有去处，正烦恼着呢”，菲儿笑了笑说道：“前面不远，有一镇子，名曰流水，就是我刚提过之柳水镇，镇上有一庄园，庄主姓柳，此柳庄主为人好善乐施，颇受当地人之爱戴，又乃我族人之好友，而柳庄更是我巴依族人抵御狼山寨一密谋据点，如大哥园姐不介意，我等快马去哪，二位稍住一段日子，再做打算如何？”，李大喜道：“极好，极好！”，杨园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只能打扰菲儿妹子了！”

        这时，天已放亮，李大与荒野山中找了个坑，将霍三尸首拖入坑中，然后找来些枯枝败叶覆盖，再撒上些泥土，便算埋了。随即，三人解下那阿三阿四栓在门口之马匹缰绳，菲儿与杨园共骑一马，李大自骑一马，幸好李大用刀刺伤之马儿只受了点皮外伤，无甚大碍。这三人一溜烟骑着马便直向那流水镇奔去。这正是：欲求安身所，却道流水镇。

        路上有菲儿打点，一路无事，三人顺利奔至流水镇。流水镇三面靠山，旁两山为石山，正中一座乃是土山，有一面靠水，水面宽广，水流清澈。三人纵马绕上土山，穿过一大片竹林来到镇口。只见唯一进入流水镇之通道有一对人马持兵刃把守。守卫者一见菲儿，便上到前打招呼，菲儿示意大家无须下马，于是三人纵马进入镇子，镇上来往之人稀少，菲儿带大家穿过一条石板长街，最后在一大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马，大宅子便有家丁出门迎接，这些家丁跟菲儿都显得格外熟悉。菲儿对李大杨园抱拳说道：“李大哥园姐，你们请先去客厅饮茶，我先去见见庄主，失陪一下就来相见！”，李大与杨园点了点头，便在管事引领之下，穿过两个大院来至客厅，二人一坐至侧首椅上，便有下人前来沏茶招待。

        这客厅正中央左右分别有一张主座椅一张大桌，而客厅侧面有两排副座椅，每两张副座椅之间都摆有茶几，客厅之正中央墙面上挂着一副高大山水字墨画。杨园经过大半天折腾，喝了口茶感觉有点疲倦，就靠在椅上闭目养神。李大却精神得很，端起茶杯四处张望，下人还给两人送来一盘果脯，李大把果脯吃了个精光，一时又如坐针毡，闲来无事，便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转悠，转悠到客厅主座椅前，突然昂头双眼盯着高大之山水字墨画停了下来，一时用手挠着头，又一时摇着头，又或自言自语对着字画一个人在指指点点，引得于一旁伺候之两下人相互对视偷笑。

        约半个时辰，厅堂外传来一姑娘之笑声，只见菲儿与一个约五十来岁之老者走进了厅堂，这老者便是柳庄主。只见柳庄主头带蓝色镶玉帽，身着蓝色绸缎大褂袍，一把山羊胡子，满脸红光，两眼柔善透亮，手持一把张旭狂草字画扇，显得十分儒雅。菲儿与柳庄主一走进厅堂，杨园急忙站起身来，那柳庄主哈哈大笑快步走上前来，杨园还未及行礼，柳庄主已拱手说道：“姑娘真乃一侠女也，令老夫佩服之至！”，杨园受宠若惊，忙躬身作揖，慌道：“先生过誉了，小女子岂敢称侠女？”，只听菲儿于一旁说道：“园姐勿要客气，庄主听说你能在两悍匪手中施计救我，为园姐之勇略极为惊讶，庄主乃一方豪杰，文采武略都为上佳，难得庄主一声夸奖”，说着，菲儿又嘟嘴说道：“小妹做过许多事儿，庄主还未夸过我呢”，柳庄主又哈哈大笑说道：“菲儿，你要有杨姑娘这谋略胆识，老夫也会夸你的！”，原是菲儿已将杨园与李大如何施救自己一事详细告知柳庄主，柳庄主故而对杨园有此一夸。

        而李大似乎身在事外，仍呆呆盯着字画。杨园时才闭目养神，没注意李大在干什么，此时，杨园看到李大盯着字画若有所思之神态，也不禁大为吃惊，杨园与李大打小长大，常于一起耍玩，对李大再熟悉不过了，李大此人不学无术，今日怎对字画如此着迷？柳庄主是一个极爱字画之高雅人士，看到李大之神情，如觅知音，思忖：这年轻人一定是个高尚文雅之士。于是老庄主微笑静默立于一旁，菲儿欲上前与李大打招呼，老庄主挥手示意不许打扰雅士之雅兴。这正是：佛面痴心观字画，李大突变儒雅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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