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争吵
刚要掏出钥匙，门就被霍云停打开了，他冷着脸站在门口，朝她伸出手。
“手机呢？”
谭明明推开他进了屋，换了双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天给你买吧，今天队里有事情，没来得及。”
霍云停跟着她进了房间，看着对他回话都有气无力的女人，轻哼一声，“买手机没时间，怎么谈情说爱有时间？”
谭明明没想到他这么说，也实在搞不懂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是为了什么，刚才自己拒绝了程瞳，此刻心里既压抑又烦躁，懒得跟这太子爷啰嗦，伸手就把人往外推。
谁知霍云停反手把门关上，不依不饶地问她，“手机呢？”
“霍云停你闹够了没有！”谭明明一下子就怒了，“我六点出的现场，九点才忙完，饭都没来得及吃，哪里来的时间给你买手机？”
“可是你却有时间和那个仵作卿卿我我，我在阳台上都看到了。”
太子爷赌气地伸着手，似乎今晚非拿到这手机不可。
但是卿卿我我这个词语却刺激到了谭明明，去你大爷的卿卿我我，本姑娘就被牵了一下的手，也是马上就甩开了，这是哪门子卿卿我我？
霍云停见她不说话，忽然嗤笑一声，也不知是怎么搞得，本来只想和她开玩笑的，此刻心里倒真有些不舒服了。
“你说有工作，难道这里又有人被杀了，怎么你说的文明社会也不是很文明么，还是说根本没工作，只是你在骗我？”
谭明明要被气笑了。
“一个女人偷人被丈夫知道了，恼羞成怒伤了自己的丈夫，明天你就可以看到新闻了，我没骗你，这下满意了吧？”谭明明边说着边气哼哼地开了门把他往外推，“我们这里是不文明，请你回到你的社会去，你们那里的女人三从四德，男人兄友弟恭！”
霍云停闻言，脸色忽然有些阴沉，他冷冷地甩了一句。
“这女人该死。”
谭明明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满面冷漠的男人，心里不住地一阵透凉。她之前和他讲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但是他还是改不了封建社会男权的本质，动不动就是该死，生杀予夺毫不留情！
“你给我滚出去！”
霍云停不出去，问她，“我说错了吗？这种女人，不该千刀万剐么？”
想起刚才那男孩子的话，和那女人眼里的绝望，她越发觉得眼前这张脸冰冷的可怕。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虽然这个女人是有错，但是你为什么不去想想这个男人是不是也有错，你凭什么不问清楚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咎道女人身上？伤人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对，但是没有伤人的人就一定是对的吗？”
谭明明说的有些激动，然后“嘭”地一下锁上了门。
霍云停被她吼得僵在门口，很久都没动。
男人有错，女人就可以胡来吗？
**
第二天谭妈妈喊谭明明起床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去上班了，于是问谭教授，“老谭，最近明明很忙吗？”
谭教授说不知道，然后问正在啃包子的霍云停。
“小霍，昨晚我和你阿姨跳完舞回来就见她睡了，她回来的时候你在家，你看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霍云停优雅地啃着包子，说，“没有。”
然后喝了口豆浆，又道，“倒是我在阳台上看到一个男子送她回来的，两个人牵着手，也不知道什么关系。”
说完，继续垂着眸子啃包子。
果然，谭妈妈炸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明明肯定不对劲，果然是不对劲了。”她立刻问霍云停，“你看清楚那男的长什么样了吗？戴不戴眼镜？”
霍云停想了想，“太黑了，看不清，听明明说姓程。”
谭妈妈的脸色都变了。
“老谭你看看你的闺女，什么都和我反正来，我叫她男朋友别找同事别找同事，她就被偏偏看上那个姓程的，她是想气死我呀！”
谭教授抖了抖手里的报纸，脸上的表情倒是相当的无所谓。
“那小伙子怎么了，我见过，不是挺好的么？”
谭妈妈一把夺过谭教授手里的报纸，“好什么好！程家那样的家庭水多深？我们家明明这么单纯，进了这种豪门大院不得被扒一层皮！我跟你说，你必须跟我统一战线！听到没有！”
谭教授不说话，低下头吃饭，却又被夺走了碗筷。
“你听到没有！”
但是这点上，谭教授倒真的做到了不为斗米折腰。他从霍云停的碗里拿了个包子，问自家老太太。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的上咱们闺女？”
霍云停也抬起头看着谭妈妈，说实在的，他也挺好奇的。像谭明明这种能打能杀，还能把太子爷关在门外的悍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配上她。
谭妈妈清了清嗓子，狠狠罗列了一大筐的标准，谭教授表示她这个不是在嫁女儿，而是在卖菜，况且标准太多且不具体，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最后她无法了，一手指向一旁看戏的太子爷。
“小霍这样的，也可以！”这下，倒是具体了。
霍云停呛了口口水，“可是阿姨，我是太子。”
太子可不是一般的豪门。
谭妈妈挥挥手，“你在黎城就是个背景干净的青少年，再说了，我又不是真的要把闺女嫁到你们那个什么大夏去。”
霍云停抽了抽嘴角。
**
接下来的两三天，谭明明都早出晚归，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再也没碰到霍云停。
倒不是她很讨厌他，只是实在没什么兴致见到他。她觉得还是自己太简单了，以为学几个字，知道几条法律知识，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最后证明一切都是枉然的。
不过，终归都不是要永远一起生活的人，既然三观不和就少触碰吧。这样想着，谭明明心里也释然了。
一转眼到了周六。
往年谭明明的生日，都是白天和朋友过，晚上在家里过。但是今年顾岭不在黎城，她刚工作不久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一起嗨的朋友，正想着约谁出来一起，谁知一大早程瞳给她打了电话说要给她过生日。
这几日谭明明也一直回避着程瞳，程瞳倒确实没再找她，她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谁知道他又来了。
程瞳在电话里听出了她的犹豫，便在她开口拒绝前对她说，“你是个警官，你该明白在定一个人的罪之前，首先应该有理有据，况且，你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
谭明明心里到底还残存着一丝幻想，便问他，“在哪里等？”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轻快起来。
“雅阁酒店。”
雅阁的一楼有家非常有名的日料店，程瞳定了晚上六点的位子，说他会五点过来接她。谭明明不想呆在家里，想着早点出去，便说自己开车过去。
她起床的时候，谭妈妈正好要出去买菜，问谭明明晚上想吃什么，正巧这时候霍云停从房间走出来，谭明明扔下一句“出去吃”，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霍云停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又转身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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