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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小故事2


  4:

  “纪誉,我们以后要是结婚了,就到泸沽湖度蜜月吧?”恩玺趴在床上摇晃着鼠标一边整理今天拍的照片一边跟纪誉聊电话。

  “你疯了?恩玺,我们不是说好,不结婚么?”电话那边纪誉的口气似乎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没疯,我跟了你五年了,最美好的五年青春!我是女人我会衰老,你能保证等我人老珠黄了你还爱么?”

  “你变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纪誉打断她。

  听到这里,恩玺沉默了。

  “恩玺,你是个把自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正好我也是如此,我们相爱,不打扰不干涉不牵绊彼此,拥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不好吗?我要工作你爱旅行,我赚的钱你都可以拿去,做你想做的事到你想到的地方,而我疲惫孤单不高兴的时候你能陪着我给我快乐,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用婚姻来捆绑我们的爱情?”

    纪誉说的很有道理不是吗?恩玺这样问自己。

  “可是我会不安会害怕,再等几年我就奔三了,你有钱你帅气就算是到了50岁也依然可以找得到女人,可是我呢?爱情这个东西是感觉,感觉这个东西靠不住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控制它。”是的,对自己来说自由是很重要,当初在一起也是因为彼此能满足对方的自由,可是女人终究是女人,她流浪不了一辈子。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对你的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肤浅,恩玺,不闹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走,你要相信我是个自由控,就算我们哪天分手了,我也不会结婚,如果你找不到归宿,我养你。”纪誉的声音温润如玉,一如既往的宠溺温暖到骨子里,恩玺听着听着就颤抖起来,是心寒,那种感觉能懂么?

  “纪誉,你混蛋,你把我当什么了?!”他包养的情妇吗?恩玺失控地尖叫,手机砸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恩玺裹着空调被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哭了一会,感觉心里堵得慌。

  在背包里翻出香烟来,却找不到打火机,一眼扫过房间,在电视柜上,光着脚下床去拿,突然脚下一阵刺痛,低头看到自己正踩在手机的残骸中,手机的屏幕碎成玻璃渣,一颗颗直往脚下的肉里钻。

  恩玺疼得眼泪直掉,无意瞥到床头的笔记本,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跳到在草海时给邹川拍的那张照片,屏幕里少年羞涩的眉眼陌生又熟悉,她想起柳涵,那个曾把她当全世界,对自己百般疼爱的男人,突然间心里就像被人狠狠剐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顺势坐在地板上,恩玺沉默地吸了一口烟。

    昏黄的路灯下,这个小镇在夜色中出奇地安静,它沉静地包围着恩玺,周边的红色房子似乎成了树林,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像是迷了路。

  换作平时,恩玺可能早已吓得腿软。

  突然一阵歌声传来,恩玺闻着声找去,一家小酒吧撞进视线里,这里是喇塔酒吧。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进去了。

  里面有几个老外,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在弹着吉他,旁边坐着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姑娘,在唱歌沙哑的嗓子却又很有音质。

    Can't  hide  can't  hide  

    Can't  hide  what  has  come  

    I  have  to  go  I  have  to  go  

    I  have  to  go  and  leave  you  alone  

    But  always  know'  always  know  

    Always  know  that  I  love  you  so

  仔细听恩玺才听出来,这是Avril的《Goodbye》

  就着这几个外国游客的音乐,恩玺找了个位置坐下。

    5:

  “姐姐?”在酒吧兼职的邹川从楼上下来,看到恩玺坐在角落,吃惊地叫了一声。

  音乐停了下来,一屋子地人直直地望向邹川,恩玺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Oh,i'm  sorry,  Go  on  sharing  your  time.”他有些窘迫,一边用流利的英语给他们道歉,一边朝恩玺走去。

  “这么晚还不休息怎么到酒吧来了?”

  恩玺柔柔地笑了,仰头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黑方,然后抬头问邹川:“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兼职。”

  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心上,这种触动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是心疼。

  “陪姐姐聊天吧。”

  “好。”邹川看恩玺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果断点了点头在恩她身边坐下。

  “这样的青春,会觉得累吗?”恩玺拿起自己的杯子往邹川面前的杯子里倒酒,他想拦着,手要举起来又顿住了,他想,醉就醉吧。

  “我不怕累,现在辛苦一点没什么,等我以后出息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邹川很是诚恳地说着,昏暗的灯光下眉目间的坚毅与记忆中英雄的幻影重叠在一起。

  那么失去的青春呢?谁来补偿。

  “梦想呢?”恩玺举起被子做干杯状。

  碰了碰杯,邹川一抿了一小口,浓烈的辛辣难以适应,他看着一饮而尽的恩玺,担忧地开口:“少喝点,这酒好烈,会伤身体的。”

  她只是笑笑,让调酒师给自己再调一杯。

  在水泥森林的时候,纪誉常常忙着工作而不能陪自己,而为了消遣寂寞逃避孤单,在灯红酒绿中沉沦的日子数不清有多少天,而酒这个东西,也从麻药变成饮料,就算喝到醉喝到吐喝到站不稳喝到胃出血喝到感觉自己要死了,也依然浇不了心里的惆怅。

  “梦想...赚钱算吗?”邹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不到什么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他的信仰是家,是爸爸妈妈。

  恩玺看着眼前这个青涩的少年,似乎透过时光看到了未来,他的所有淳朴已不再,变成纪誉那样在比战场还残酷的职场上步步为营把自己埋进工作中,拖着一箱子面具在职场中左右逢源,费尽心机,至死方休。

  面具这个东西,戴久了会让人忘了本来的面目,你就算是想摘也得把自己毁得面目全非。

  邹川见恩玺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眸子穿透力极强似乎能深入地看到自己心里。

  “姐姐的梦想呢?”他有些紧张起来。

  “我没有梦想了。”收回目光,仰头,又是一杯黑方下肚。

  “为什么这么说?”

  “曾经我是个怀揣着很多梦想的人,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的梦想就像气球,在我一路跌跌撞撞的时候,都被刺破了。”恩玺意味深长地叹息,嘴角勾起的笑,不知道是苦涩还是嘲讽。

  似乎是恩玺的话太深奥,没经历过现实挫败的邹川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只是觉得,成长是需要付出的,那些代价,不管它重不重要,自己得到的是好是坏,都是历程,总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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