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我和舟笙的对话，我们转过头去，见老张皱着眉，呼吸急促，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舟笙上前拍着他的背，给他顺了顺气，过了一阵子，老张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你们。”待老张看清了眼前的二人，他不免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咳咳。”老张刚想直起身，却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别多说话，你身体里内脏受损严重。”舟笙拍着老张的背说道。

        老张缓了一会儿以后终于不再咳嗽了，他轻声问道：“那……两人呢？”

        “其中一个被我们引开了，还有一个，死了。”舟笙平静地说道。

        “死……了？看来你们是动用了那支笔的力量了。”老张喃喃道，他有些恍惚，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刚想说些什么，见舟笙对我摇了摇头，只好住了口，一时间，气氛沉默了下去。

        “死了好，死了好啊。”老张忽的长叹了口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以极其古怪的姿势行了个礼，接着低声念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

        “他在干什么啊？”我悄悄的扯着舟笙的衣角问道。

        “大概是他们本地的一种祭奠仪式吧。”舟笙示意我噤声，安静等待老张结束。

        一刻钟后，老张终于结束了他的仪式，他朝我们看过来，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帮他解脱了。”

        “你不怪我们吗？”舟笙定定地看向老张。

        老张苦笑了一声，“你这小子，真是明知故问啊，虽然你们是直接导致了他死亡的人，但最开始计划了这一切的人不就是我吗……他们也许曾经是我的亲人，但是现在，他们早就是怪物了，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们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也该偿还了。”

        “其实老张你不必自责。”我想要安慰他，想了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就算拿走我的命都抵不了那些罪孽，你们刚刚本来可以不用救我的。”老张的神色有些黯然。

        “你想死很简单，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杀人比救人容易多了。”舟笙冷淡的语气使得老张一怔，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舟笙。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死能够带来什么呢，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你不过就怕回忆起自己的罪孽罢了。而现在还有一个人还活着，还在继续着罪孽，就算你死了，罪孽依旧会继续。”舟笙看着老张说道。

        老张听完这番话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开口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活到最后，直到那个人死去为止。”

        舟笙望着老张，轻叹了一口气。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我担心那个人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趁他回来之前，我们先去与其他人会和。”老张说道，他看向舟笙，“我现在可能走不了路，所以需要麻烦你。”

        “没问题。”舟笙蹲下身，轻松地背起了老张，朝着外面走去。

        “我来指路，你们按照我说的走，千万别走错，这里机关很多。”老张提醒道。

        “对了，还有一点，一切结束后你们就把那支笔留下吧，它不属于任何人，我希望所有的因果能够就此为止。”老张忽然说道。

        我愣了愣，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么。

        而另一边---

        诺柘一行人正在黑暗中摸索着，虽然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却也走出了很长一段路。

        “这路就像没有尽头似的。”打头的诺柘停下脚步抱怨道。

        “继续走吧。”诺祁心底虽然也有些发毛，但仍旧说道，“总会到头的。”

        听了这话，诺柘只好继续带头向前走着。

        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住他们。那是一个黑衣人，若仔细看去，赫然便是八仙中的另一位。

        “还真是奇怪，我刚刚察看了整个洞穴就只见到他们几个人，那个丫头和小子跑哪里去了，我明明感觉到他们回来了，怎么就找不到踪影了呢？”黑衣人自言自语道，“算了，先抓了这几个小子再说，我就不信他们会不出现。”

        黑衣人面露凶光，他蜷缩在衣服下如同骷髅般的手缓缓凝聚着黑气，向着诺柘一行人身后抓来……

        忽然，黑衣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浑身剧痛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某一处竟在一点点地开裂，“啊！！！”他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径直摔到了地上不停地打着滚。

        诺柘一行人纷纷听见了背后黑暗中传出的惨叫与重物落地的巨响，那凄厉的声音令他们身躯一震，脊背发凉。

        “快跑！”诺柘大吼道，率先向前冲了出去，诺祁咬咬牙，背着楚宣也追了上去。

        他们跑了很远很远，直到听不见声音了才停下了脚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诺柘脸色惨白，他心有余悸地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东西追上来才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刚刚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想到刚刚黑暗中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他，有些不寒而粟。

        诺祁和楚宣也很是迷惑不解，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他们几人刚刚差一点就被那东西给带入了深渊……

        黑衣人跪倒在了地上，他不断痛苦的嚎叫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在一点点分解，直到最后爆裂成了血雾，只留下一截空荡荡的袖管。洞穴里诡异的安静，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那右臂，是他和另一人的联系体，右臂断了，就是意味着那人出事了。

        “父亲……父亲！”黑衣人眼中流露出无比的痛楚，“我会替您报仇的，您等着，他们居然敢伤害您，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说罢，他冷冷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身影一瞬间便消失了，调虎离山……很好，你们一个都别想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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