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聚灵。
之前，王雷通过修炼大地之术，精神力一直在稳步增长，虽然每天的增长极其细微，可王雷能感觉得到。
可从半个月之前，这种增长便突然停止，而且每次修炼之时，精神力一旦放开到极限，就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阻滞。
那是一种牵动灵魂的阻滞，仿佛灵魂之上有什么挂碍，限制了精神的扩散。
王雷知道，这便是第一重通生死的瓶颈。
可以说，大地之术的修炼，就是精神力的淬炼以及精神与大地之灵沟通程度的不断加深。
没有绝强的精神力，大地之术是不可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的。
半个月了，这种阻滞虽然没有什么明显改善，但王雷能感觉到那细微的松动。
眼前的黑暗已经被青白光华遍布，而在这无尽的青白空间的中央，分明有一点更凝实的青白光点在微微闪烁着，宛如实质。
而王雷的体内，正有数之不尽的青白线条，顺着繁复的经络路径飞速游走着，宛如一辆辆过山车在经脉中翻山越岭。
“聚灵！”
忽然，王雷眼皮一颤，心中发出一声沉喝。
爽朗的嗓音裹挟着浩浩之威在眼前那青白光华的空间里久久震荡，就见那青白光华的中心，那一点凝实的青白忽然一颤，整个青白空间便动了。
所有的青白光华忽然旋转了起来，慢慢地形成一个漩涡，朝着那中心的光点里汇聚。
于是，在这无尽青白的注入之下，那一点凝实也在慢慢变亮，甚至体积都在慢慢变大。
同时，王雷身周的地面上，那方圆两百多米的青白区域也开始震荡起来，区域的边缘，青白光华微微地蠕动、起伏，似乎要冲破某种障碍，蔓延到更远的大地去。
王雷的精神力范围，也在跟随着这青白光华的蠕动而蠕动，也要冲破这障碍。
然而，这一切的变化都不够利落，有些拖泥带水的感觉，那识海里旋转的青白光华仿佛太过粘稠，旋转非常缓慢，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令的其有些转不动。
而大地之上，那青白范围的边缘，青白光华的蠕动起落也很是笨拙，仿若慢镜头一样，同样的，王雷的精神力也有这种感觉，每一次的朝外冲撞都非常困难，揪扯的灵魂有一种要裂开的不适。
果然，片刻之后，这一次的突破又失败了。
眼前的识海里，青白光华停止了旋转，又慢慢散成了之前均匀的样子，而那中心的凝实光点也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大小，所有吸入的青白光华全部释放了出来。
王雷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心凝的更紧，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于是，又一次的聚灵开始。
只有聚灵成功，才是真正的第一重大成。
然而，又一次的失败很快来临。
撑在大地之上，王雷咧了咧嘴，再次重新开始。
时间流逝，一次次开始，一次次失败，王雷一直无动于衷，不愿放弃，甚至连一点点烦躁之情都没有。
只有因为这失败的增加，而不断增加的怒气。
这并不容易。
要做到不断在失败中站起来，需要强大的心志支持，王雷不知道自己的心志有多强，他只知道必须坚持，必须保证持续的进步，才能让自己心安。
这段日子里，生活虽然波澜不惊，甚至充满幸福欢乐，可王雷的心一直不敢真正的踏实。
不说出来，不代表不想。
之前偷了殇阳门大批灵石，作为能让那些妖怪们有所忌惮的人间修真门派，殇阳门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
到时候，以殇阳门那种残酷的手段，以及恐怖的实力，后果可想而知。
另外，之前那两个持枪的黑衣人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何人所派，明显也是不可小觑的势力，虽然那次二人无功而返，但想必不会就此收手。
还有只剩下一缕元神的红菱，王雷绝不会让这个一开始就对自己刮目相看的神异女子一直这么下去。
另外，那些一直在追捕君少阳和红菱的天神……
若将这一切摆在面前，那这平静的日子，便是危机四伏。
没有足够的实力，这些危机单单碰上一条，就足够王雷受的。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农民孤儿，便不能再得过且过。
而这种时刻存在的危机，正是王雷一次次挑战失败的动力。
从早晨到中午，失败一直在持续，重新开始也一直在持续，王雷心中的愤怒也在不断增加。
同样的，正在冲击第二重瓶颈的何小雅也在不断经历着失败。
只不过，她看上去要比王雷平静得多，一张小脸古井无波，只眉心有一颗圆形的青白光斑，不断地凝聚而成，又不断地隐没。
这是大地之术第二重瓶颈的表现。
大地之术第一重，需要聚灵之后便可大成，所谓聚灵，就是将大地之灵凝成一点实质存留在识海里，以便更快更精准地跟大地之灵本身沟通，就像是放在识海里的一个同频接收器。
而大地之术第二重，需要将识海中聚集而成的大地之灵发展壮大，最终在眉心显现，如此才算大成。
显然，身为天仙的何小雅，早就习惯了这种重复的失败，并不会影响心性，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再有一点点就可以突破了，然而就是难以捕捉到那一点点灵感。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鹅毛大雪还在无声地纷扬，大地之上已经沉积了厚厚一层雪白，只是在这大院里，那白雪落地之后就被地表的青白光华映成了青玉之色，看着更加圣洁，丰韵通透。
“嗡……”
忽然，王雷身周的大地上，那方圆两百多米的青白光华蓦然颤了一下。
一时间，积雪倒扬在了空中，无数雪花飘飞。
好似王雷已经达到极点的怒意触动了大地之灵，令的大地之灵如也发怒，发生了这猛然的巨震。
而随着这巨震，第一重的瓶颈终于有了新的松动。
同时，王雷的识海接受到了大地之灵反馈的一幕画面。
一幕惊天动地的画面。
画面之中，是见所未见的大地，山石树木都比现实更加巍峨巨大，更加野蛮奇异，整个画面都透着一股洪荒强横的气息。
一身白袍的君少阳就立在灰蒙蒙的大地之上，手持一柄绚丽的巨剑，飘散的长发有些凌乱，可目光依然浩瀚如天。
他的身旁，一头巨型火红狐狸卧倒在地上，身周火雾缭绕，可这巨大狐狸身上却有多处伤痕，鲜血淋漓，一双火红眸子也黯然无神，似奄奄一息。
一人一狐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形，各种身姿堪称蛮横，凶神恶煞的人，拿着各种兵器，众人的气势加在一起，强大到难以想象，似乎能搅碎这一方虚空。
可君少阳星空般的眸子却没有半分忌惮，周围那浩荡人群的气势也无法触及他分毫。
那伤痕累累的狐狸正看着君少阳，满眼的深情与悲伤，而君少阳正望着天空。
天空里，正有一位青衣女子屹立，超凡脱俗的女子漠然地俯视着王雷和那红狐，眼底的冰冷令整个天地都一片冰寒。
“杀。”青衣女子忽然道。
清丽缥缈的嗓音如来自天幕深处，一瞬间波及整个大地。
王雷的心巨震，这是何等的威力？光是一道声音，竟让人感觉如天塌地陷，仿佛她就是天！
“吼……”无数凶蛮的吼声荡开，围着君少阳的无数异人腾空而起，手中各色兵器朝着君少阳的方向挥砍而下。
虚空发出咔咔的碎裂之音，现出无数黑色的裂缝，狂风大作。
王雷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王雷无比着急，他看着那受伤的红狐，看着君少阳，看着这能够毁天灭地的攻击，一股害怕与无奈油然而生，同时心中本就达到极点的无奈更浓烈了一份，甚至有滔天之势！
那红狐分明就是红菱，这一点何小雅曾经说过。
若此刻君少阳挡不住这一击，红菱的下场会怎么样？
“轰隆！”攻击已经落下。
大地塌陷，无数裂缝出现，形成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深渊。
土雾形成的浪潮席卷整个大地，所过之处，一切皆被夷为平地。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君少阳依旧屹立不倒，身周有着一圈儿凝实如透明水晶般的光罩，将其和红狐保护在一起，竟挡住了所有攻击。
“呵。”忽然，天空落下一抹冷笑，君少阳平静的眼底终于颤动了一下。
那天空的青衣女子掠了下来，如瞬移一样，眨眼出现在了那光罩前方，下一秒，她玉手抬起，以手刀的方式，直攻前方的光罩。
王雷的心一下子缩紧，莫名其妙的，当那青衣女子落地之时，王雷的视野竟变成了君少阳的视野，宛如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君少阳，能清楚地体会到君少阳所体会的一切。
他看着面前的青衣女子，眼角的余光看着奄奄一息的红狐，心中突地生出一股极致的无奈和大地一般无边的沧桑！
“不愿做出选择，却又无力改变！”
“为何不能完美？”
王雷甚至听到了君少阳长叹一般的心声，同时感同身受！
“咔嚓……噌！”
青衣女子的手掌触及到了光罩，然后那光罩便不堪一击地爆碎，下一秒，眼前一晃，再看时，女子的玉手已经插进了君少阳的心口。
王雷跟着心疼，那不断积淀的无奈与沧桑也一下子爆发，撕心裂肺！
“吼……”院子里，撑在地面上的王雷忽然发出一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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