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做我的人

安小夏见他不说话，想了想，正要再说两句时，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就见是钱瑶的来电。

        朝旁走了两步，接通，就听那头钱瑶又是高声问道，“小夏，你的手机怎么总也打不通啊？你现在在哪儿？”

        安小夏看了眼身后的黑炎和昏迷的慕南濯，问道，“怎么了？”

        “孙华在拘留室里头闹起来了，非说要见你。”钱瑶说道。

        安小夏点点头，“好，我马上回去。”

        钱瑶又嘱咐了两句让她注意安全，然后才挂了电话。

        安小夏收起手机，走回黑炎身边，又看了眼地上的慕南濯，说道，“我有事要先回局里了，你们……”

        黑炎笑着点头，“小夏小姐不必担心，我让司机送您。”说完，一招手。

        安小夏这才发现，山顶这点不大的地方，居然在几棵大树后还藏着一辆黑色的车子，车头上有个小人，驾驶室边上站着一个头发纯白的老者，看样子像是司机，见安小夏看过去，恭谨地朝她弯了弯腰。

        安小夏想了想，自己一个人下山的确不太可能，于是转脸对黑炎道谢，“谢谢你，黑炎。”

        黑炎的鬼火又愉快地闪了闪，目送她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慕南濯醒来，看到黑炎蹲在地上跟恢复了本心的白色猫灵玩猫草，没说什么，靠着大树，静静地看着远方。

        安小夏回到局里，正好看到第五起案件受害人李凌的丈夫狂奔入会客室，堪堪逃过一命的李凌激动地跟自己的丈夫抱成一团，两人都是泣不成声，身旁站着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眼中都隐有安慰的笑意。

        其中一个看到安小夏，刚想招呼，却见她又转身快步离开，想了想，走到李凌和她丈夫跟前，说了几句话。

        安小夏再次在审讯室看到了孙华，而此时的孙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儒雅斯文，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被他抓得乱成一团，头上有些汗，坐在安小夏对面，不停地微微颤抖。

        安小夏数了下，每隔三十秒，他就要将眼镜拿下来擦一遍，不停地擦，再戴上，然后继续抖动身体。

        “你想跟我说什么？”安小夏先开了口。

        审讯室单面玻璃的另一间房间里，钱瑶担心地看着审讯室内，赵毅做好了随时冲进去的准备，张宇达等人也死死地盯着里头的孙华。

        孙华看着眼前的安小夏，又擦了一遍眼镜，然而这回，他并没有将眼镜戴上，而是放在了桌上，在安小夏的目光扫向他的眼镜时，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卧槽！”

        隔壁房间里的几人明显一愣，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赵毅，立刻扭头看向张宇达，“队长，我申请进去保护小夏。”

        张宇达皱眉，钱瑶也走过来，焦急地说道，“不然我进去也行，队长，小夏单独面对这个神经病，太危险了！”

        张宇达看了两人一眼——孙华一定要求单独面对安小夏，才肯招供之前的犯罪事实，而且，安小夏分析的第一凶手并没有抓获，必须让安小夏设法诱使他招出同伙的下落……

        见张宇达犹豫，钱瑶急了，正要张口再说话，里头审讯室又传来安小夏的声音。

        “为什么？”

        听到安小夏没有拒绝，孙华笑了起来，将眼镜又戴回鼻梁上，轻轻扶了下。

        张宇达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孙华，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

        他轻笑着，刚要说话，安小夏却又抢先在他前头说道，“是因为我了解你的内心？”安小夏说到这，在孙华露出满意笑容的时候，又发出了极度鄙夷的笑声，“你这龌龊的内心，有什么难猜的。”

        孙华倨傲的神情一下消失了。

        张宇达毫无察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钱瑶和赵毅也对视一眼，顿时紧张起来。

        “呵……”孙华的双拳放在桌上，死死握紧，半晌，才又忽地松开，硬生生地挤出一个非常狰狞的笑容，看向安小夏，咬牙问道，“那你说说，我的内心是怎么龌龊了？”

        他就不信，这么一个不经人事稚气未脱的丫头，能什么都知道！之前不过是一时失常罢了！他可是圣灵！能玩弄所有人类灵魂的圣灵！

        安小夏盯着孙华镜片后的眼睛，默了几秒后，软绵又轻缓的声音慢慢响起，“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十二岁？十五岁？”

        孙华瞬间僵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小夏居然这么毫无常理地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而且还是一句话，就戳穿了自己最为耻恨的记忆！

        隔壁房间，徐铭走进来的时候，刚好也听到了安小夏这句话，清隽温润的眼神微微一动，看了眼里头的安小夏，将手里的验尸报告，递给张宇达。

        张宇达接过，扫了一眼。

        “对方是谁？”安小夏又笑了一声，“你的继母？”

        “住嘴！”孙华突然一拳捶向桌子，空荡的审讯室内发出巨大的回响。

        徐铭差点一个忍不住，就想冲过去把安小夏从孙华对面拽开。

        然而，安小夏却毫不所动地依旧笑着看向孙华，又继续说道，“厌恶？是啊，你明明那么厌恶憎恨那个女人对你所做的一切，可是偏偏又迷上了这种该死的关系，明明被迫的，明明应该最痛恨最卑耻的，可是却又忍不住会想找她索取更多……”

        “我让你闭嘴！”

        “……可是她呢？明明那样的时候会在你的身%7c%7c下疯狂地嚎叫甚至发出凄惨的乞求，可过了深夜，再到白天就会变得高高在上不把你当人看？呵，让我来猜一下，那位该是臣服在你身%7c%7c下的女人，是将像蝼蚁一样可怜的你放在家里哪个最龌龊的地方呢？哦，对了，是猪圈……”

        “啊啊啊！”

        失狂的孙华，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徐铭再也忍不住，转身就想朝门外冲去，却被一旁的钱瑶拦住，徐铭皱眉，赵毅在一旁低声说道，“徐教授，现在是小夏攻破嫌疑人最关键的时候，您不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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