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七门试剑
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初五，算算时间也没多远了，沙璃是不指望自己有多么出众的表现了，只要别输得太惨就好，不能丢山门和洛玉湮的脸面，嗯，或者丢也少丢一点。
却邪剑法的招式都记住了，可是修为跟不上，使出的剑法不过是照猫画虎，没什么威力。想起在杏丘那时，最后斩杀妖兽的那一剑，真是莫名其妙的，以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有那么惊人的气势。沙璃抱着剑，三生剑朴实无华，却救了自己好几次，记得施展牵引大术时，三生剑上似乎浮现出看不懂的符咒，再次摩挲着剑身什么也没有发现，既然是仙剑肯定会有不同的地方吧。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沙璃每日起早贪黑的练功，偶尔和楼清霄拌嘴，偶尔被洛玉湮的毒舌弄得哑口无言。楼清霄每天都在愁开支的问题，这个账房先生不是那么好当的。就洛玉湮最轻松，尚柔再也没来找过她，别的门派女弟子也不敢闯竹林幻阵，他整天躲在小竹林里，轻松惬意极了。
“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公平，我才刚入门啊，还是个记名弟子，为什么我也在范围内啊！”沙璃苦着脸，真想把剑扔了，高喊老娘不干了！
楼清霄看着有些抓狂的沙璃，实在不忍心，告诉了她真相：“其实吧，是舞风堂的归掌门特意提到你，希望你参加的，其他掌门听说你是玉湮带入山门的，就更好奇了，所以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为了备选之一。”
沙璃石化了，明显就是舞风堂的尚柔故意找茬吧？！这就是所谓的阴魂不散吧？！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正看到洛玉湮祭出仙剑要离开。
“我去和几位掌门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取消你的资格。”
“谪仙，你不用去了，这帮人就等着看我笑话呢，去了反而失了士气。”沙璃抱着三生剑，“我有预感，我不会输太惨，大不了……”牵引大术几个字她没说出口，上次是意外加侥幸，这次不知会不会用上呢。
楼清霄也说：“掌门当时都没有出面反对，玉湮你现在去恐怕也未必能让几位掌门改口。抽签决定的话，或许沙璃运气好，没有抽中也是可能的。”
“万一抽中了也不怕。”沙璃拍拍胸脯，“你们总不会看着我挨欺负吧？”
洛玉湮也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这种比试还是非常难得的，你若是能从中学到一点实战的经验也是好事。到时候别逞强，及时认输，保护自己要紧。”
“放心吧，我惜命着呢！”沙璃早就想好了，打不赢就跑，在山门的地界里，这帮人也不敢为难她，“奇怪了，掌门知道我是长公主的，为什么还要冒险让我参加这种比试啊？”
“掌门么？”洛玉湮轻声笑道，“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沙璃还想再具体问一问，可洛玉湮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只好作罢。
抽签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和洛玉湮楼清霄来到大殿时，已经有很多人早早就到了。山门这边一共十几人，其他门派也就到了十人左右。在人群中，沙璃一眼就看到了娇羞柔弱的尚柔。尚柔感觉到了沙璃的目光，侧过脸瞟了沙璃一眼，立刻又嫌恶转了过去。
沙璃也不气恼，笑呵呵的看着尚柔的侧影。居然把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看来不过是就是个简单的小姑娘而已。
抽签的过程还比较简单，每个掌门手中都有个黑布袋，里面装着自己门派弟子的姓名，掌门先抽出五个姓名，定下参加比试的弟子。然后将这些弟子的名字再次放在布袋中，由钦天使楼清霄随意抽选，每两人为一组，进行比试。
洛玉笙抽签的时候，沙璃全神贯注的盯着袋子，心里默念千万不要被选上。等山门名单出来的时候，沙璃长舒一口气，老天总算是照顾自己一回，果真没有她的名字。山门这五个人，只有一个沙璃认识，就是她既面瘫又天然的仙子姐姐，楼清霄的梦中**云牧。
云牧的实力沙璃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对手是玄道宗的一名男弟子，看起来十分规矩。舞风堂那边尚柔被选上了，她的对手是九重门的一位女弟子。其他人沙璃也不怎么关心，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可以舒舒服服的看戏了。
比试的第一天，沙璃可算看明白，这几位掌门为什么都同意让亲传弟子露面了。其实亲传弟子只能说明资质好，而不能确定修为高，刚拜师的亲传弟子最能证明这种状况了。此次大会是在山门举办的，山门的亲传弟子必须全部参加，修为低的必然会在其中；而其他六大门派来山门，自然会带着门派翘楚一同前往，就不会有修为低下的弟子。如此看来，他们是心照不宣的想占山门的便宜。
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要失算了。沙璃窃笑，且不说近两年新入门的弟子只有她一人，在山门中想成为亲传弟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都是从试剑大会上崭露过头角的佼佼者，才有可能被师叔们看中，然后才能再次奉茶拜师，成为亲传弟子，实力只强不弱。
“所以说嘛，这次比试才有意思。”楼清霄坐在沙璃身边耳语，“这帮人都精着呢，这次真要让他们失望了，等着看云师姐把他们都扔下台去！”
“萝卜条，你已经三句话不离你的云师姐了……”沙璃同情的说道，摇摇头表示无药可救病入膏肓了。
楼清霄茫然的眨着眼睛，脸上满是笑容：“是么？我都没注意……”
沙璃不想理他了……本来楼清霄应该和洛玉湮一样，与众位掌门和师叔坐在一起，沙璃坐在山门亲传弟子的位置，正和云牧挨在一起，这楼清霄要死要活的总算是在沙璃另一边挤了个位置。
下场比试就是云牧和玄道宗的男弟子了，云牧刚离开没一会，楼清霄就要把沙璃烦死了。
留凤台上坊市的小屋已经连夜搬走了，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远远看去真像白玉砌成的一般，白玉圆台的八方又有墨色的玉石嵌入其中。每次都是夜晚过来，沙璃第一次彻底的看清留凤台的全貌。。
待云牧站到台上的时候，沙璃才发现她今天难得没有穿纯白纱衣，袖口处和衣摆都绣着精美的青色云纹，越看越眼熟，往楼清霄身上一瞥，才发现这和他身上那件泼墨似的衣服特别相似。
“等等！萝卜条！仙子身上的衣服是你送的？！”沙璃才想起来，几天前曾和楼清霄说过情侣装的事情，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怪不得刚到的时候，楼清霄一直说今天新换的衣服……
“臭丫头你终于发现了，急死我了。”楼清霄甩甩袖子，“我昨晚给云师姐送过去的，没想到今天她就穿上了。我送过去的时候，还特意穿的现在这件，她都没拒绝直接收下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穿了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很有希望？”
沙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实在是忍不住了，估计这边都没有“情侣装”这个概念，楼清霄就屁颠屁颠的做出来给人家送过去了。若是别人也许会发现一些衣服上的细节问题，但是吧，对方是云牧，那就不一样了。对于云牧这种心中只有剑法修为，感情还未开窍，情商几乎为零，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天然呆面瘫女，能察觉出楼清霄的心思就怪了。也许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新衣服了，就给换上了而已。
“萝卜条……对于仙子姐姐吧，这招可能不太管用……”沙璃顺了顺气，“还不如你每天多在她面前晃悠几圈来得实在。”
楼清霄抱着双臂，思索了一下沙璃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嗯，好，我明白了。”
“我精神上支持你。”沙璃目光炯炯。
云牧静静的站在留凤台上，美得令人无法直视。看台上皆是议论的声音，都对云牧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沙璃和楼清霄的位置离掌门和师叔那边不远，依稀能听到玄道宗元掌门的声音：“好久没见云牧儿了，人不仅更加漂亮，修为居然也如此深厚，我那小徒弟肯定不是对手啊。”
云隐师叔心情大好，笑道：“我这宝贝孙女就知道闭关修炼，连我这个做爷爷的也很久没见了。”
空铭师叔插话：“一提起云牧儿，这老小子就乐得合不拢嘴，子甫啊，咱俩等会喝酒去，让他自己乐呵去吧。”
周围的弟子捂嘴低笑，哪天云隐师叔和空铭师叔不打架了，那才是真出大事了。
玄道宗的男弟子也走上了留凤台，素衣长剑，互报了门派和姓名，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云牧未动，那人也未动，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出手。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云牧有些等不下去了，偃月剑长吟出鞘，青色的剑芒与衣裙上的流云纹相得益彰。楼清霄笑嘻嘻的对沙璃说：“你看，我就知道这个云纹特配师姐！我的眼光不会错。”
沙璃看着又是激动又是自豪的楼清霄，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了，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他加油。
男弟子不敢轻敌，仙剑随即出鞘，剑意击在半空中，磅礴的剑气四散开来。
“能轻松接下仙子一剑，看来那个男的也挺厉害的。”沙璃侧头和楼清霄说道。
楼清霄点头：“那还用说，据说这次参加的弟子几乎都是各门派的佼佼者，你没被选上真是福大命大。刚才那一剑云师姐并没有用多少真气，看来只是想试一试他的底，接下来才算真正开始。”
果然，云牧脚尖点地腾空而起，抬手举剑，青芒暴涨，剑意滔天，冲着男弟子当头斩下。真是云牧风格，干净利落，一点余地都不留。在沙璃和楼清霄眼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潆水瀑布上的惊鸿一瞥。他们还在沉醉中，其他人可是为玄道宗的男弟子捏了把冷汗，这一剑要是真中了，不死也得重伤。
玄道宗的元掌门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想出手阻止云牧，倒是云隐拦住了他，说道：“子甫，牧儿不会伤人的，不用担心。”
云牧这一剑太过骇人，留凤台自动运转起阵法，八枚墨玉石激起屏障，将圆台笼罩其中，以免剑气散开时伤到看台上的人。
男弟子并没有逞强接下这一剑，他努力挣脱剑气的威压，向左撤出一步。云牧这一剑停在了他刚才站的位置上，剑芒忽然消失了，就连剑气也随着消散，找不到一丝气息，仿佛刚才那一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留凤台的阵法感觉不到剑意，也瞬间撤下了结界。
云牧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偃月剑已经回鞘，面色淡然。相比之下玄道宗的男弟子有些狼狈。云牧胜得精彩漂亮，毫无悬念，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个冷美人刮目相看。
十几年的闭关，一剑足以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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