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重回故地
夜色苍凉。
沙璃三人御剑飞行，南渊则化为灵识回到沙璃丹田之中修养。三人走得很急，沙璃还有些怀念庆功宴上的吃的。虽没有精致菜肴，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还是很爽的。沙璃摸摸肚子，夜晚要御剑飞行，没沾多少酒水，这会倒是怀念起来了。
“这次走得也太匆忙了，我真的没吃饱……”沙璃弱弱地说道。
楼清霄也摸着肚子：“确实，看着他们喝酒我也挺馋的。”
“是吧是吧！”沙璃可算找到共同语言了。
“臭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喝酒了？”楼清霄狐疑地看着沙璃。
沙璃嘿嘿一笑：“不知道啊，估计从喝你酿的酒开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喝了这么多，还是喜欢你的酒啊，等回到山门，你不许私藏。”
“我的酒可是千金难求！把你嘴养刁了也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捉弄我。”楼清霄趾高气扬。
沙璃全然不恼，笑嘻嘻说道：“是吗？那我回去就找云牧仙子玩去，你千万别跟着啊，千万别！”
“……”楼清霄咬牙切齿，“算你狠。”
小样，还治不了你么。沙璃仰天大笑。
洛玉湮瞥了沙璃一眼：“回去要是不能把却邪剑法练到第二层，你就看着我们喝吧。”
“赤裸裸的威胁加虐待……”沙璃苦着脸，“萝卜条，你这一仗打得如何？”
一提起这次战争，萝卜条顿时来了精神：“这回止戈可是交给我一个营的兵力！我负责突围，你们是没见到那场面，简直热血沸腾！”
“止戈还挺信任你的嘛。”沙璃笑道。
“我也没辜负止戈的信任，按照之前的排兵布阵，将靳人逼到一处山口，而我带着队伍提前隐匿在山缝之中，等到止戈发信号，突袭靳人。那群靳人还是有厉害的主帅，之前有些僵持，他们考虑到了左右翼的突袭，却没想到我会提前隐藏在他们身后。”楼清霄得意洋洋，“这就叫险中求胜，等我率领人马一道，靳人不攻自破。”
“兵不厌诈。”沙璃拍手称赞。
“其实有时候未必是计划做得多完备，而是有个可以迷信的人在支撑着士气，有止戈在，又有最开始那一次大胜，其实这一仗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了。”洛玉湮淡然说道，“战争也并不是眼见的对阵那么简单，背后的兵力甲胄，粮草转运，流民安置，哪一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楼清霄点头：“士气！士气很重要！我看只要有止戈在，什么都不成问题。”
“完了，你迷上止戈了。”沙璃笑容猥琐盯着楼清霄。
“臭丫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楼清霄伸手就要打沙璃。
沙璃灵巧一躲：“没有啊，你想什么呢？”
“嘿，臭丫头，你等我抓到你的！”
“我怕你这个萝卜条不成？”沙璃一挑眉。
楼清霄与沙璃追逐，论现在的修为沙璃可以说赶上了楼清霄，她身法灵活，一时间楼清霄竟然拿沙璃没有办法。
“不闹了不闹了。”楼清霄举手投降，“我还是比较担心山门。这么着急让我们回去，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如果真有事，就不是书信中的语气了。”洛玉湮深知掌门性格，“见掌门还是见皇帝，你们选一个。”
“掌门！”两人异口同声。
洛玉湮笑着摇头：“一个长公主，一个钦天使，这话若是让皇帝知道，估计能气得收回你们两个山门资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沙璃大义凛然。
“都玩野了。”洛玉湮无奈，“不回去也好，省着你口无遮拦暴露了自己。”
沙璃听得出来洛玉湮也是在为自己考虑，更是嘚瑟起来。
“回家喽。”
一路马不停蹄，赶到栖悟山已经是第二天夜里。
栖悟山景色如旧，如今的她已经可以御剑自如，路过洗尘桥，依稀记得第一次坐着浮槎去的横断峰。
山峦叠嶂，郁郁葱葱，月色掩映下的栖悟山多了些许出尘的味道。若是说第一次来这里是新奇是敬畏，那现在就是另一番感触了，是真正可以称之为归宿的地方。
南渊落在沙璃身后，四处遥望着，心中竟有些想哭的冲动。
“一千年了，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南渊缓缓吐出一口气，似乎用尽的全身的力气。
“千年前，栖悟山也是这样的吗？”沙璃轻声问道。
南渊笑道：“是啊，虽然记不清了，不过感觉是一样的。那时候我和潮平天天闹得天翻地覆，掌门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当年掌门没把你扔出山门算是客气的喽。”沙璃忍俊不禁。
“掌门是一点办法没有，我一走，潮平就跟着我出去玩，掌门害怕我们俩在外面惹祸，结果我们俩就成了山门赶不走还不想留的两大祸害。”南渊哈哈大笑，一想起往事，忍不住多调侃几番。
谈笑之间，直奔横断峰而去。山门大殿近在眼前，掌门两位侍剑童子正在大殿门口恭候着。
侍剑童子见到洛玉湮一行人，立在大门处，恭恭敬敬一拜。四人在殿前平台处落脚，南渊环顾四周，万般感慨都化作了一声轻叹。
“掌门名为洛玉笙，是谪仙他哥，很有风度的人。”沙璃用灵识与南渊沟通。
南渊点点头：“物是人非了。”
洛玉湮走到侍剑童子身边，童子持道礼，转身推开大殿大门。大殿中烛光摇曳，沉香缭绕，四人款步走进大殿，两位童子并没有跟上，而是缓缓关上了大门。
深吸一口沉香，其中似乎还加了些别的香料药材，闻起来十分轻柔，有着提神静心的作用。
洛玉湮带着三人奔着后殿而去，在后殿中的主室灯火通明，绕过相隔的屏风，掌门洛玉笙随意坐在蒲团上，眼睛扫着手中的信笺。见到洛玉湮回来，起身相迎。
“你们回来了，此番辛苦。”洛玉笙笑容淡淡。
三人见到掌门，纷纷行礼：“见过掌门。”
“此时就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了。”洛玉笙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位是……”
南渊方才淡淡行一道礼，见到洛玉笙提起自己，阔步而出：“本尊南渊，曾是山门故人，与洛潮平交情甚好，几位小友外出之时与本尊偶然相识，听闻是山门中人，便不请自来了。”
“原来是洛潮平师祖故人。”洛玉笙躬身一拜。
“当年本尊因故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此番来山门还有一事相求。”
“南渊尊者但说无妨，既然是洛师祖的好友，晚辈自然全力相助。”
南渊略微沉默，缓缓说道：“还望掌门开启小山门，本尊想去小山门询问当年的一些事情。”
“既然尊者都知道小山门的存在，晚辈也就不推脱了，但还要容晚辈准备一下，最近必须要以山门大事为重。”
“无妨。我并不急于这一刻。”南渊说罢又退到了最后。洛玉笙答应得爽快，而且以晚辈自居，倒是给足了南渊面子。南渊表面不懂声色，可心中却多了一分赞赏。
洛玉笙委婉问道：“尊者似乎在以灵识维持真身？山门可有能帮助的地方？”
小子眼睛真够毒的，南渊腹诽。不过表面依旧保持淡然：“本尊乃是天冥古龙一族，肉身之前意外被毁，暂且以灵识幻化真身，如今差一颗重塑真身的化身丹。”
“丹药之事晚辈并不熟悉，不过我山门师叔辈杜衡精通医理丹药，尊者之事晚辈便交与杜衡，让他想办法。”
“如此便多谢掌门。”
南渊心满意足地退到后面，沙璃暗暗瞟了他一眼，南渊冲着沙璃眨了下眼睛。沙璃知道，南渊也只有在外人面前才装装样子。
与南渊交谈完，目光转到洛玉湮身上：“玉湮，此番还顺利么？”
“虽有惊险，但好在有惊无险，而且也算是有所收获。”洛玉湮坦然道，“不知掌门这么急召我们回来，可是有急事？”
掌门神色如常：“时不待我，我准备召集七大门派，一方面将近半年来找到的线索整合一下，另一方面就是关于门派间互派弟子交流之事。”
“说到线索，确实有重要事情，于掌门似乎比我们想象得隐藏更深，而且偶遇古林林氏，得到了关于邙山一脉以及东夷归氏的消息，邙山一脉已经把手伸到了皇权。”洛玉湮神色凝重。
掌门洛玉笙眉宇间同样笼着冷色：“真当山门不敢动他们么！”
原本昏昏欲睡的沙璃被掌门的气势震醒了，吓得她立刻收起了瞌睡，不过没有瞒过掌门的眼睛。
掌门恢复了淡然，笑容浅浅：“今日太晚了，你们赶了两天的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具体的事情玉湮你明天再与我详说吧。”
“也好。”洛玉湮撇了一眼沙璃，沙璃耸然一惊，顿时困意全无。
四人离开大殿，沙璃这才舒了口气。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沙璃小心地看着洛玉湮，讷讷说道。
“无事。”洛玉湮浑不在意，“正好我也困了。”
“你们这个掌门还不错。”南渊一点困意没有，“初次见面，懂礼数知进退，小事上不拘礼节，大事上有气度。”
沙璃见洛玉湮没有怪罪的意思，转脸就换成了笑容：“评价这么高，是不是一句一个尊者把你叫上天了啊，龙美人。”
南渊自恋地理了下头发：“本尊者都一把年纪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山门掌门，能得到山门掌门的礼遇，还是值得我炫耀一下的。”
“萝卜条今晚怎么这么平静？”沙璃歪头看着一旁的楼清霄。
仙剑上的楼清霄不停地打着哈欠：“我都快困死了，两个修为深厚的真人，一个不知疲倦的臭丫头，本公子我可是娇贵得很。”
“那跟止戈打仗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装娇贵啊？”沙璃嬉笑道。
“我服了你这张嘴了，等我明天睡醒了的！”
南渊揣着手，笑道：“下回遇事，先把小丫头扔过去，舌战个三天三夜，然后我们就能不战而胜了。”
“过奖过奖。”沙璃倒是欣然接受。
“诶，你们看，小竹林那里是不是有人在？”楼清霄眯着眼睛说道。
洛家小院外的小竹林，确实有一人在踱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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