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至于颜岚，他有五分钟左右，但因为他在《霍羽传》中还要训练打戏，这次就算是一举两得。
最惨的是程夜澜，他的全部打戏加起来要有十几分钟。
不少人对他表示同情，在警队的训练数他最复杂，打戏的训练也是他最辛苦。
程夜澜对所有人或安慰或取笑的说法都只是回以一笑。
剧组派给程夜澜等人的武术指导都是东盛特聘的武术大师，程夜澜的指导自然是他们中最出色的一位。
警队间的对打不像江湖武林的那种，飞檐走壁和轻功什么的都需要特定的工具，当然了，任何一种打戏对动作到位的要求都非常之高。
如同演警察要先练站姿一样，拍打戏最先练的就是压腿。
这个，对于之前并没有什么武打基础的演员来说，真的是一大苦差。
每个指导会根据演员动作的要求来规定他们的时间，动作越多时间就会越长，程夜澜的时间最多，为四十五分钟。
如同以往的压腿训练一样，程夜澜这次依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一方面，程夜澜原本的身体也是有压腿的基础，为此时的训练提供了一定的助力。
因此，这次虽然还是压的很辛苦，程夜澜依旧咬牙忍了下去。
他不会流泪，没有那个人在身边，他更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他却不知道，一直有一个人在他压腿的时候注视着他。
是夏导。
程夜澜成为影帝之后，会给所有人一个耳目一新的感觉，夏导也不会例外。
在夏导的印象中，程夜澜不应该是一个如此坚强的人，这个说法并不是贬义，只是，一个表情会不知不觉就忧郁起来的人，很难让人想象他会承受压腿时的辛苦。
和很多人一样，夏导以前也并不很喜欢程夜澜。
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成就和他能力不符这些，夏导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忧郁”。
真的，一个正值青年的人，会是人生多么美好的时期，这个青年却居然做起了年过花甲的人都未必会做到的事，有很多人说程夜澜让人心疼，夏导可从不会心疼他。
即使他并不知道程夜澜忧郁的真正原因。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夏导甚至早就做好了程夜澜会在压腿时痛哭的准备。
其实，即便程夜澜真的哭了也并不丢人。
越是努力去练习却没有多少基础的人才会这样，没有人会去嘲笑他们。
可令夏导没有想到的是，程夜澜并没有流下任何泪水。
这让他不禁动容。
夏导曾见过几次，其他人停止练习后都回到一旁去休息，只有程夜澜一个人还在继续。
那时的他，早已大汗淋漓。
可他满面的水光中，却没有一滴是眼泪。
夏导只能看见程夜澜的侧面，却还是能够看到他眼中凝聚的坚定和执着。
这是心志坚强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而程夜澜，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眼神。
夏导联想起之前在警队训练时，他曾和姜赫夸过程夜澜的认真。
但现在，他似乎更想夸一夸程夜澜的坚强。
程夜澜拍完全部的打戏用时半个月，这半个月中，他每天都会先做四十五分钟的压腿。
等到最后一天，他的压腿练习完成之后，很意外地收到一条短信。
是姜赫发来的。姜赫说，要他到门外来。
程夜澜依言走了出去。
姜赫正站在门外
刚刚结束压腿的程夜澜甚至还没来得及用毛巾擦擦汗水，这个样子就落在姜赫眼中。
此时，他的眉和睫毛甚至还在滴水，却让他的眸子给人以清水洗涤后的感觉，平白多了几分性感。
程夜澜原本就很好看，现在这个样子更是美得不行，如果被那些粉丝看到，一定会惹来无数的惊叹。
姜赫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他现在的帅气，尤其一想到他这个模样是以什么代价换来的，姜赫更是不忍心去看他的脸。
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姜赫带他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现在的休息室并没有人，姜赫让程夜澜躺倒床上去，自己拿着毛巾给他擦脸。
姜赫的动作很温柔，像是生怕会弄痛那个孩子似的，他一边动作，心里便会有一种微微的酸涩和疼痛，这仿佛是每一次看到这个孩子都会有的一种感情，在他成为了影帝之后更甚。
程夜澜正累得不行，一接触到柔软的床，还真有小睡一觉的冲动。
脸上不停动作的感觉并不惹人厌烦，还有一种被关心的温暖，程夜澜想到曾经那个人也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那人注视着他的眼神，浓浓的情意。
现在，或许他又该感到庆幸，那个人不在身边的日子，还是有这样一个人做出同样的动作，让他的心还会体验到如丝如缕的温情。
唯一可惜的是，姜赫的全部关心都是给予程夜澜，并没有一分是之于程夜澜。
程夜澜代替程夜澜承受姜赫太多的照顾，真不知是好是坏。
如果有一天，姜赫知道了程夜澜不是原本的程夜澜，他会如何呢？是不是，原本安逸的相处就会全部化为泡影？
程夜澜不应该贪恋姜赫的好，不应该的。
程夜澜闭上了眼睛。
姜赫将毛巾送回原处，坐在床边看着那个孩子。
此时的程夜澜，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疼。
当夏导告诉他，剧组让演员压腿，其他小子鬼哭狼嚎粗口不断，程夜澜却眼泪也没流一滴的时候，姜赫就决定至少要等那孩子压腿动作全部结束时，自己再来看他。
还好他这么做了，否则可能他会每天代替没有哭泣的程夜澜来哭泣。
现在，那个孩子苍白的面容在他眼前，他不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
“你呀，这么拼命是做什么呢？”姜赫忍不住说了一句，话里却不含一丝埋怨。
程夜澜并没有真的入睡，饶是累得不行，他还是微微一笑，“姜总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吧。”
这个样子的程夜澜有些俏皮，也显得很亲密，就像一个正在撒娇的孩子，姜赫很喜欢这个样子的程夜澜。
可他说的话，却让姜赫轻叹一声。
是啊，他猜得到。
程夜澜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
可能每个人都会这么想，像程夜澜那种没事都泫然欲泣的，压腿时不哭才怪吧。
嗯，他哭是正常的，没人会笑他，这是正常的。
这样的想法和看不起他也没什么区别。
老实说，连姜赫也不曾想过他真的能坚持下来这么严酷的训练。
不止一次，他在别人坚定了对他的看法的时候，又将那看法全部推翻。
比如说，一定会哭的时候却没有一滴眼泪；比如说，自信的眼神下，深埋的落寞。
这就是程夜澜。
让人欣赏，让人疼惜。
姜赫握住了程夜澜的一只手。
“那现在，你想不想发泄一下？”
“嗯？”程夜澜不解地睁开眼，看着他。
姜赫微微笑着，掩住了全部心绪。
“如果你想，我会陪着你，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就像那天晚上，这个孩子在他的怀里痛哭，他一直陪伴一样。
程夜澜看着姜赫，唇微微有些颤抖。
下一刻，他却甩开姜赫的手，下床离开。
“不必了。”
冷漠的口气落在姜赫耳中，那么令人难过。
程夜澜回剧组前，在门口闭了下眼睛，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水。
真是，姜赫明明擦过了，怎么没有擦干净呢？
程夜澜不会再在姜赫的怀里流泪了，上次是第一次，也一定是唯一的一次。
姜赫太厉害，自己实在不应该和他有太深的接触，否则，他早晚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而他一但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什么也无法做成。
程夜澜和姜赫应该只是路人，仅此而已。
剧组的拍戏方式是这样的：有打戏的人先拍打戏，没有的就去拍正式剧情。
程夜澜自然要先拍打戏。
每天的压腿结束后，他的武术指导都会根据他的剧本每天安排动作给他练习。
最初的几天就是简单的踢腿格挡那些，上肢的动作较为容易，腿部有抬起高度的要求的那些动作在最初几天要困难一些。
五天后，程夜澜的踢腿动作就做的十分标准了。
在这部剧中，程夜澜的招牌动作有四个，这四个也是电影中比较著名的武打动作。
其一就是擒拿。
擒拿的动作包括盘腿、卷碗、牵羊、携腕、踢裆撇臂等等。
程夜澜主要练习的是抓腕压臂和转身背摔两项，当然，他练习的是动作，可不包括杀伤力，抓腕压臂的最高境界是可以让人肩、肘部的关节脱臼的。
第二是过肩摔。
过肩摔的通俗讲法是用右手或左手抓住对方的反方向的手腕或手肘，然后迅速切入进去，用臀部顶住对方的腰部，将对方拉向自己，使出一个杠杆原理，把对方从你的后方摔出来。
导演是这样说的，为了拍摄的真实，但凡对人伤害不大的动作都可以做实例演练，配合演练的人就是打戏时和你演对手的那个人。
需要练习过肩摔的只有程夜澜，而他的对手，包括常枫等三四个人，就非常可怜的成了他的练习对手。
那些人说，配合他练习，比自己训练还要辛苦。
第三是回旋踢。
以华丽、飘逸、威力迅猛、杀伤力观赏性皆强的回旋踢伸手广大观众的喜爱，但难度很高，可以说，程夜澜那么长时间的压腿练习，多数都是为回旋踢准备的。
旋风踢的动作是：左脚向右脚右侧前方跨一步，左脚内扣落地，继而身体向右旋转180度，左脚落地的同时右腿随身体继续右转向右后摆起，此时身体转动360度，左脚蹬地起跳，顺势在空中用左横踢击打对方腹部或头部，右脚落地支撑。
旋风踢并不是跆拳道的基本腿法之一，却可以展现其腿法之优美。正常武打动作中真正用到回旋踢的时候并不多，远不如基本腿法中的前踢横踢那些，但打戏中一般喜欢用回旋踢来增加画面的观赏度。
指导对程夜澜说，想练好回旋踢，基本腿法一定要练习到位，身体的平衡也一定要掌握好。
程夜澜对着镜子练习回旋踢的动作不下百次。
第四就是前滚翻。
这是用来自我保护的一种动作，比如说，警察跳墙追击敌人，如果墙比较高，他落到地面上重心不稳，这时就需要做一个前滚翻来缓冲。
程夜澜在剧中的前滚翻也就是这个用途。
剧组的拍戏过程中，常常会发生有趣的事。
比如说，之前在武警部队训练了站姿的那些人，在拍戏时真的就不会再犯了么？
拍戏的第十天，一个叫做Warwick的男孩在站立时无意识地曲了下腿，被夏导罚了三十个俯撑。
Warwick苦着脸来了句“Holy moly!”，全场笑翻。
另外一个人被罚了五十个仰卧起坐，他为了配合Warwick，说了个“Holy shit！”，不少人直接蹲在地上。
至于压腿时，各种口头禅一应俱全，简直不必要举例。
最后程夜澜的打戏练习完成，有人想要向他讨教讨教。
说起来，这样的要求也属正常，程夜澜训练了那么多动作，大家也很有兴趣看看他的成果。
挑战程夜澜的是一个叫做林琦的男孩，他和颜岚、Warwick一样，都是赤队中的一员，性格比较搞怪，不少人想找程夜澜试招，只有他一马当先。
他对程夜澜说：“你就把我当成个色狼就行，我想看看你要怎么对付我。”
林琦有一张很可爱的娃娃脸，性格开朗讨喜，在剧组中人缘很好，此时他站在程夜澜面前，挑着眉，昂着下颌，还真是一副十足的色狼模样，很多人在欣赏林琦表情的同时也饶有兴趣地想看看程夜澜的反应。
不料，程夜澜很平静地回答：“可我不是女人，我不会把你当成色狼。”
程夜澜是不苟言笑的人，他的话其实很带有理性，可不知为什么，大家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原本的笑意竟会成倍增加。在场还有很多年轻的女演员，他们很高兴会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着程夜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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