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鸡娃
谢芳盈听着外面阵阵地敲门声，忙不慌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打开门一看，是一群红眼兔子。
“怎么了这是，快进来。秀景，发生什么了？”
肖秀景强扬微笑：“没什么，妈，不过是刚刚去看了下明华。”话音刚落，谢芳盈却是更慌了，“明华怎么了？”生怕女婿出了什么事，女儿却想瞒着她。
“妈，没事，都挺好的，只是夏夏她们好长时间没见着爸爸，才闹红了眼。”
席知夏：“……”她是锅王吗？
一窝人是团团围在门口，待肖秀景说清楚没事之后，谢芳盈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只不过，这刚放下还没一秒就看到了旁边无措站着的席明荣父子俩，忙上前欢迎着。
“明荣，来了啊，路上辛苦了啊。这就是沛英吧，都长这么高了，是大小伙了。”话间是不忘白一眼闺女，“快快快，咱们都进屋，外面天太热了。”
谢芳盈很是发愁，她闺女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做事还是没个章法，都不知道主动介绍，给人晾在一边不是。
“婶子好。”席明荣拉着儿子跟着谢芳盈进了院子，“沛英，给阿婆打招呼。”
席沛英憨憨摸了摸头，露出一口大白牙：“阿婆好。”
“好好好！”谢芳盈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孩子，心中是止不住的疼爱。
一进屋，席知夏和席信冬俩个直接自己找着杯子倒水喝，肖秀景递上一杯给席明荣，觉得这屋里动静这么大，可她爸却还是没出现，这是出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谢芳盈就说道：“今个儿也是不巧，学校里临时喊卓玉他们几个老师，他刚刚才出门。不过，明荣，你就放心把沛英放这儿，卓玉一定打起十二分心思好好教。”
“没有没有，婶子，叔的事要紧。再说，我也就送秀景她们过来，家里的麦子还急着入库，等下我就回了。”席明荣连连摆手，微微喝上一口茶水，就要起身告辞。
谢芳盈不同意：“再歇会儿，怎么着都得吃过饭再走。要不，到时候让卓玉再陪你喝两杯？”
“真不用，婶子……”
一顿拉扯后，俩人是相互妥协了。谢芳盈同意席明荣不留下吃午饭，不过席明荣也要帮谢芳盈捎些东西带给东山的亲家们。
谢芳盈喊着肖秀景去帮忙找东西，席知夏一听帮忙二字，哪儿还能忍得住，立刻火速冲了过去。席信冬想起今早刚答应了他爸要当男子汉，也跟了过去。
席明荣没去里屋内，只喊来儿子，想要再叮嘱几句，可看着小大人眼里的不舍，想好的说词却再也说不出口。
明知道送沛英过来是为了他的将来好，只是，临别分离却是难舍了起来。他昨晚还笑媳妇，不过就一个暑假，至于还偷偷落泪吗，不曾想……
“沛英，好孩子。好好跟着肖阿公学，平时也要多帮帮你二婶带带夏夏、信冬，知道吗？”
席沛英看着他爸微霜的鬓发，忽地想起今早黑瘦的二叔，眼圈红了，紧紧上前抱住了他的大树，“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他会努力考上高中，考上大学，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担心他，他会是爸爸的骄傲，也会是沛勇他们的榜样，更会是未来家里的梁柱，他一定会做到的。
直白的情感，让席明荣语噎，轻拍着那颤抖的瘦弱肩膀，只来回重复着：“好孩子……好孩子……”
来时是一车的大大小小、回时是一车的瓶瓶罐罐，席明荣挥别众人归家后不久，肖卓玉也从学校里回来了。
他刚转入书院巷，就听到往常安静的巷弄里是阵阵小孩子的嬉闹声，心下不由期待了起来。
是不是信冬、夏夏她们来了？
默默加快了脚步，不过刚推开虚掩的门，一个小泥猴就给他送来了欢迎仪式，笑着抱起送上门的小不点。只是待看清后，更是乐了：“哎哟，这是谁啊，小脸都花了~”
“外公，你肥来啦~”席知夏顶着白一道、灰一道的花脸，高高兴兴地就要把手里抢来的炒面塞到外公嘴里，“外公，你吃~还是热的呢。”
“好好好，谢谢夏夏。”肖卓玉刚咽下去，就听着外孙渐近的叫喊声，“臭夏夏，你躲哪儿去了？那是我炒的面，你还我！”
肖卓玉：“……”
等谢芳盈母女俩收拾好像被两个小祖宗打了仗般的厨房，一回堂屋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肖卓玉正抱着席知夏坐在席沛英身旁，两人说着些什么。
“这就开始了？”谢芳盈纳闷。
“没呢。”肖卓玉笑笑，“我就先问问沛英他学到哪儿了？等吃完饭，做上两套卷子才好摸摸底。”
闻言的席知夏不禁要为她英哥掬一把泪。这不仅不能和她一起去平江哈皮，还得开小灶做试卷，实惨！
……
中午吃着饭，肖卓玉关心起了女婿：“秀景，去看过明华了吗？他最近怎么样？都还顺利吗？”
“顺利着呢，他这经常跟着叶涛跑前跑后的，城建院的杨工看他踏实肯干，现在一些踏勘和校核，开始慢慢带着他了。”
城建院的杨工？
席知夏吃着饭，不忘竖起耳朵，默默在心中对号找人，哪个杨工啊？
不知道这杨工会不会是后世那几个鼎鼎有名的几个工程勘探设计大师之一。不过，要说第一反应还是她杨博宇爷爷，虽不是院士，但知名度极高，苏城的无冕之王！
但许是花无百日好，杨爷爷的亲人后来都相继都离开了他。所以，忘年交的她爸才会没事就接他回东山，和他爷爷两人一起没事爬爬山、钓钓鱼、散散心什么的。
唉——
不知道杨爷爷现在在哪儿？家人都还好吗？
席知夏不知觉的叹气震惊了一桌人，尤以席信冬最甚，“夏夏，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
“那你叹什么气？”还怪模怪样地摇头。
“我……”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或明显或隐晦地扫了过来，席知夏那是一个急中生智，“我心疼英哥不能等下和我们一起出去玩。还有，再一想到没准以后我也要这样，我就叹气！”
自觉圆了周全的席知夏迅速转移话题，对准冒失鬼，上去就是一个致命攻击：“哥哥，要不下午你也别去了，就在家陪英哥吧，我看你那暑假作业本可是一个字都没写呢。”
席信冬：“……”他就不应该关心臭夏夏，再和臭夏夏说话他就是猪！
见着这逛平江和做卷子，差别明显的对待差点惹起了官司，阮佩相和肖卓玉商量后，最终决定：这第一天，先给孩子们都轻松轻松，明天起，三个孩子统统上午学习，下午看各人学习进度。
天降横灾的席信冬扒着饭觉得这明天的学习——明天再想办法逃，今天的快乐——今天立刻要去找。所以，顶着正午的大太阳，拉着他哥、拖着他妹、催着外公，冲了。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来，连蝉鸣都收了声。肖秀景难得地享受起了这轻松时光，和她妈话起了家常。
“秀景，这明华现在都长在苏城了，你怎么想的？还是就带着夏夏她一直在东山？”
谢芳盈看着眼前的闺女，是满满的怜爱。和夏夏一般跟着卓玉出去玩的小人儿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因着当年的事情，不得已嫁去了东山，又缘着生产，没能赶上高考。
原本纤细的双手也因为家务、农活而微微茧粗，明明是她们家细心呵护的大小姐……不行，以前是没条件，她又后怕某些因素。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得想法儿让秀景回来，不能再在窝在东山了。
肖秀景不知道她妈心中的盘算，只听这话不由笑了：“妈，怎么突然说起这话了，我当然是在东山了。信冬才二年级、夏夏也不过才上育红班，明华不在我得好好照顾他俩。”
“就没想着回苏城？”
“回……回苏城？”肖秀景愣了，她当然想回来，可是她没工作，又拖家带口的，回来难道还让父母养着她？
“对，回苏城。现在明华跟着叶涛跑，你不是说他干得很好？再说，等他以后自己接工程了，这东山更加不会常回。你总不能每次去看他都要麻烦你大伯接送，来去匆匆的。”
“还有，你大伯他们都知道沛英临中考了，补补课、努努力上个高中。那信冬和夏夏呢，要是能上来念书，这日后是不是就更不一样了。而且，我看夏夏这么聪明，你舍得就让她一直呆在那乡窝窝里？”
母亲的话好似当头棒喝，肖秀景觉得自己在东山待长了，日子安逸了，目光也变的短浅了。之前是不想让明华出去闯，现在是想着信冬他们还小在东山念也方便照顾，没有丝毫考虑到以后。
将来……会是怎么样的？
见女儿沉默不语，谢芳盈又添了一把火，“秀景，我听你爸说，去年平江一中有286个人考上了大学，可他们招生呢，8个班才400个人。平江、金阊、沧浪……这么多，东山那边也就一两个名额。不过，要是夏夏她们能从小抓起，考上肯定没问题。”
“妈，可……可我要怎么回来？总不能就在家里耗着，坐吃山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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