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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家


天气有些阴沉,在这个咋暖还寒的三月,一阵风吹过还是有些侵入骨髓的寒意。苏谨谦和自己最得力的属下高洋站在暗处,看着河边沉默着的萧家二爷,萧博延。

        “苏爷,萧博延在这河里不知道捞什么东西捞了十多天了。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回过s市,所以这两次交货,也都挪到这里了。”高洋在苏谨谦耳边悄声说道。

        苏谨谦皱了皱眉,看着河里的小船和已经潜下水的“水鬼”。萧博延这是在捞什么?难道这个偏僻的小县城的河里能有金矿?

        “这些天一直在这一个地方打捞吗?”

        “不是,他们几乎把县城里所有的河段都找过了,甚至往城外延伸几里的地方也翻了个遍。”

        “嗯,派人继续盯着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搞什么鬼?”

        说着苏谨谦边转身边拿出手机,拨通了萧博延的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这时苏谨谦已经坐在了车上。

        “萧叔,我已经到了a县了,咱们的货这次在哪里交?”

        “哦,谨谦啊,你先好好休息休息,下午三点,咱们还在城北的仓库,怎么样?”

        听这老狐狸说完,苏谨谦挂掉了电话,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阴沉的笑容。

        萧家在s市几乎垄断了所有电子市场,而且旗下还有十几家上市公司,遍布了全国所有一线城市。除却老本行的电子行业,最近几年还涉猎到网络,商场,娱乐公司,几乎能赚钱的行业都有萧家插一脚。

        虽然钱是好东西,但萧家老太爷却严禁自己的企业碰两种最赚钱的东西,一个是毒,一个是军火。

        因为这条禁令,苏谨谦也成了萧家的禁止来往户。虽然萧家是企业龙头,可地下最有实力的龙头却要属苏谨谦,只是他干的勾当,用萧老太爷的话就是有损阴德。

        这个萧家二爷萧博延上面还有个大哥萧博易,被他大哥压了这么多年抬不起头,可四年前,他这个大哥跟大嫂带着唯一的女儿突然出意外挂了。具体是什么意外,萧家把消息封住了,外界并不清楚,但人们都认为这下萧博延该翻身了。

        谁知道在肖博易的葬礼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找上门来,声称自己是萧家老大的儿子。在做了一系列鉴定后,确认这孩子就是萧家大爷的种后,萧家老太爷毫不犹豫的把萧博易的股份全部转给了这个孩子。

        得,这刚要飞的凤凰又被重新砸进了鸡窝。从那开始,萧家二爷才暗中跟苏谨谦联络上,干起这些地下交易。

        萧博延本来心术就不正,现在又鬼鬼祟祟的窝在这小县城的河边,一呆就是半个月,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高洋,去查查萧家最近有什么特殊的动静。”

        “是。”

        车子悄悄向前滑去,苏谨谦再度陷入了沉思。

        夏小溪跟小九温馨的吃过早饭后,马上又陷入愁苦中,那就是两个人该何去何从。总住旅馆那是不现实的,消费太高。而且两个人一个上学,一个无业,连吃饭都成问题,别说落脚之处了。

        思考了半天,夏小溪决定还得回舅妈家。以后天气会越来越暖和了,反正杂物间那里也不会有人去,就让小九住那里好了。

        夏小溪把自己的想法跟小九说完,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乐意不乐意。

        “小溪,我感觉那个杂物间很好啊,比我每天睡车站好多了。”小九对夏小溪没心没肺的笑着,让夏小溪感觉即使自己让他睡到猪圈去,他或许也会很高兴。

        第一节课怎么也赶不上了,夏小溪干脆又等了一会儿,才带着小九悄悄溜回家。家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她快速爬上阁楼想去拿书包,却在看到自己卧室的狼藉时,狠狠愣在了那里。

        自己的卧室被翻了个底朝天,她第一时间看向那个曾经带着锁的抽屉,发现抽屉里只剩下了那个母亲留给她辟邪的小核桃,相册不翼而飞。

        她慌乱的在卧室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然后又跑下阁楼,终于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了照片的碎片。

        夏小溪感觉自己的头轰的一下炸开了,那本相册承载了她跟双亲间所有的记忆,从刚出生到十几岁,每一年的生日都有父母陪着自己的美好回忆。现在全部变成了碎片,一张完整的都没有留。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王亚萍干的好事,脱力的蹲在垃圾桶边,把碎片都倒出来装到袋子里。她第一次萌发了一种就是自己在外面冻死,饿死也不再回这个家的决心。

        想自己在这个所谓的家呆了四年,从十四岁开始就是家里的全职保姆,穿最破的,吃最差的,干所有的活。这些都还可以忍耐,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王亚萍用母亲的疗养费逼迫自己出卖色相,去给她赚钱。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只要自己努努力,能考上个一般的大学,就可以半工半读,然后再努力点去挣母亲的疗养费就可以了。她一定要马上脱离这个地狱般的家。

        上了阁楼,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书,和那两件破旧的被江婷婷淘汰的校服,把小核桃挂在脖子上,提着照片的碎片,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家。

        小九在杂物间喂小七吃东西,听见脚步声快速的迎了出去,却看到夏小溪提着一大袋东西幽灵般的晃了过来。

        他赶紧跑过去把小溪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好揣测发生了什么。

        “小溪,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夏小溪感觉自己冰冷的心,在听到小九磁性的声音的刹那,完全化成了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她抱住小九的胳膊,任这四年隐忍的委屈彻底宣泄。

        小九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点手足无措。这一早晨都哭了两次了,刚才是因为感动那这次呢?

        “小九,我们这次真的无家可归了。舅妈把我父母的照片全都撕掉了,我好难过。”夏小溪抽噎着说道。

        小九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的东西,里面有个小塑料袋,放的都是照片的碎片。小九不记得自己的以前,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的以后是要跟这个温暖的女孩儿在一起的。

        看着夏小溪如此难过,小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听到她说没有家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或许这个杂物间他也不能住了。

        他轻轻摸着夏小溪的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把她拉起来。

        “小溪,没关系,我们可以有家的。你先去上课,下午下课后来小吃街拐角找我,相信我。”

        夏小溪看着他眼睛中闪烁的光芒,莫名的感到心安。用力点点头,拿了上课用的书,浑浑噩噩的去学校了。

        一整天,夏小溪都无精打采的,内心除了自我怜悯外,就是对王亚萍的愤恨。她不知道王亚萍为什么突然会翻她房间,还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照片都撕掉了,但直觉她的行为跟苏谨谦有关。或许,她现在还以为自己在苏谨谦手里吧。

        下午下课后,她带着满腹的疑惑去小吃街找小九,在他说的拐角处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人影。难道是他忘记了?也或者他也没地方可去,才不来赴约吧。

        她转身想去公交车站,却在走了没几步的情况下,自己的胳膊被猛的拉住,拉往了旁边的一个小胡同。拉她的当然是小九,只不过,她昨天晚上才给他买的衣服却湿淋淋的穿在小九身上。

        小九眼神警惕的看着周围,即使在如此偏僻的小胡同里,神经依然紧绷。从他从河岸上爬起来的那刻,就直觉自己不能够抛头露面。今天在往城郊的烂尾楼拖没人要的旧家具时,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

        他把旧家具原地放下,装作找地方上厕所的样子,发现了那两个跟踪他的人。这是两个很面生的人,他悄悄绕到这两个人的身后,把他们打晕后,才飞快的把家具拖回烂尾楼。

        拉着夏小溪一路飞跑回烂尾楼,爬上顶楼来到一个避风比较好的房间。这个小房间没有窗户,最里面的墙角放着一张床头掉漆的双人床,虽然很破旧,但床单一看就是新的。

        床边放着一张学习桌,早晨交给小九的课本和试卷都整齐的摆放在桌上,桌子下面有张木凳子。小七见他们两个回来,欢快的从桌子下面跑到夏小溪脚下蹭着,这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方,竟然透出一股温馨的意味。

        “小溪,这个家,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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