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一个父亲的忏悔
“来来来，老秦，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满上，今天我太高兴了，不醉…不醉不归，哈哈哈……”
王老爷子已经开始醉了，不停地给秦老爷子灌酒，结果全喝进自己嘴里了。秦老头哭笑不得的拉着他，让他不要再喝。
王老爷子年龄大了身体开始不好，医生戒严他不许喝酒抽烟。
佣人平时是严格按照医嘱不能让他喝的，现在得了这个机会，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灌醉了。
“不能喝了，老王！”
秦老爷子用力扶住摇摇晃晃要倒的他，身为王家时常給他看病的医生，他怎么不知道他的身体情况。
今天王老爷子怕是不好收场啊，十分担心又头痛看着他。
“老秦，不要拦我！我实在是…嗝……”
打了一个酒嗝王老爷子没有再说下去了，彻底醉了。
一反平时威严冷静的样子，喃喃自语旁人听不清楚，像失去重要东西的普通人想通过买醉来解脱。
“颜丫头，嗝……看到颜丫头，我就想到平川，我可怜的孩子。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帮他，让他一气之下跟邓晓私奔。”
“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英年早逝，那天我都没有再看到他一眼。平川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他肯定是恨我的吧，恨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帮他，我死后都不敢去见他，他怕是在黄泉都不会不会见我了!”
一个父亲的忏悔，王老爷子醉着酒低低说出来，灯火老烛的脸上全是眼泪。秦老爷子看在眼里心里都是叹息。
他认识王老爷子几十年载，这些事他都知道。当初王平川还求过他帮忙，可是他见王老爷子态度坚决，也不好帮他，后来就听到他私奔的消息了。
现在二十多年已经过去，他也只能劝王老爷子想开点，不要再纠结于往事。
“老王，不要这样说，我们都没想到事情的发生。平川他的事是不应该，现在颜丫头已经回到你身边，你把颜丫头照顾好，平川是会感谢你的。”
“你别再喝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吗？你是想大醉一头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是不是，听我一句劝，不要喝了。”
他详怒声音都大了，王老爷子抬起醉醺醺的老花眼看他一眼，慢吞吞的说道：“老秦，今…今天…今天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不要拦我。你说得对，平川已经去世了这么久，我乞求他的原谅是不可能了。”
“可是看着颜丫头躺在床上还是不醒，我心里难受啊！平川唯一留下来的血脉，我让她受了那么多苦，实在是对不住他们。我做父亲、爷爷的责任对他们都没有尽到，我愧疚他们……”
慢慢的他没了声音，已经醉倒睡了过去。
秦老爷子等了半响，他都没了动静，赶紧看他，又气又笑，原来他已经睡了。把他扶起来坐好，正要叫醒他。
王禾川推开门进来，“秦叔，我爸没打扰你吧，他一醉酒就要不停的念。真是抱歉，您赶紧休息吧，我把他送回去睡觉。”
秦老爷子挥挥手不在意，“我倒没什么，你爸喝的太多了。要注意点，别让他吐在床上，这么大年纪了还醉酒，真是！”
对老友的抱怨止不住，王禾川笑着轻手把王老爷子背起来要出去。秦老爷子叫住他。
“你爸，刚刚说了半天平川的事，全在后悔当初那样做。唉……这老头年轻时威严武断做事，现在后悔错事都来不及了。”
“我劝了他，他还是很在意平川私奔的事。我看他醒来后得好好劝劝他，不要再为这件事伤心了。”
王禾川笑容凝固了，听他提起早已去世的王平川。心里五味杂陈，王清颜回来前王家人都是能不提就不提，怕王老爷子发火。
其实他对王老爷子也是有点怨的，怪他下命令坚决阻断王平川跟邓晓的恋情，怪他跟邓老爷子一手成为他们死亡的间接凶手。
只是多年后，他在心底慢慢原谅了王老爷子，失去的不可挽回，更要珍惜还有的亲情。
秦老头观察他的脸色，见他面部发沉似有怨气，拍拍他的肩膀：“你父亲也不容易，他也很后悔，年纪这么大了还得为颜丫头担心。”
王禾川和缓了脸色，“秦叔你说的话，我都知道，我会好好劝他的。你也劳累了这么久，赶紧休息吧！”
秦老爷子哈哈笑着把他送走，躺回椅子上。想着老友家的一筐事，长叹一声世事不容易。
想来想去，还是王清颜的情况最紧急。思索着明天再去检查一下她的身体，要快点让她醒过来。
——
半夜，房间内。
病床上的王清颜沉沉昏迷着，手臂还输着药水。
曾贤等人轮班守着她，现在有两个人坐在床边。她身体一直没出什么反应，守着她的人放下心，止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身体在昏迷中，王清颜却感觉她已经醒了过来。又像是在做梦，她的床浮在半空中，面前全是白色的一片。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已经到了天堂，王清颜在心里怪道。
她还记得发生过的一切，不是秦老爷子在给她手术吗，正在奇怪这是哪里？
面前有人出现，是完全不同的秦老爷子，狠毒的脸上挂着狞笑。上前给她注射了药剂却没有失去意识，恶狠狠地把她手上的血脉切开，血全飚了出来，溅红了雪白。
她挣扎着要逃脱，发现身体被铁链锁住。
耳边都是秦老爷子的怒喊，和挣扎时铁链的叮当响，她闭着眼不去看他狰狞的脸。
“不，不……一定是哪里错了，怎么会这样，我一定是在做梦。”
手上却分明有痛感传来，王清颜也感觉到温热的血从手腕涌出来，喷溅在身上。
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围着王老爷子、王家她熟悉的人。
再仔细看看，萧母潘显明、傲玉宋城都在，就连萧君铭都在一边看着。他们都是大声叫着让她快点死，她脑子剧痛。
一定是哪里错了，迟暖已经死了，现在她是王清颜。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她流着眼泪愤怒的吼着他们；“放开我，我是王清颜，不要弄错了！把我放开……”
人群围拢过来，每个人都是恶狠狠地笑。像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这到底是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王清颜要疯了，看到萧君铭都是张着疯狂眼眸，叫嚣要她去死。
心被绝情虫撕咬着，体内的血正在流失，她的亲人爱人朋友都在叫吼。
这一切打击着王清颜，让她再也接受不了，崩溃大叫滚开。面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她醒了过来。
“嗬……”
王清颜猛地睁开眼，发出的声音非常嘶哑，如同老人。转头打量着房间，还是之前秦老爷子安排她手术的房间。
明白刚才的所有都是梦，暂时稳定了心里的惧怕。
梦里的情节把她吓到了，身上的痛感视觉都十分明显，仿佛就是真的发生了一样。
她一身冷汗抬手想去擦脸上，发现身体僵硬完全动不了，想动动腿也很难做到。不由得恐慌难道她变成植物人了？
“咳…咳…”
清清喉咙想说出话来，太久没说话也没喝水让她说话十分困难。心里紧张，看着还在旁边坐着两个人，连忙叫他们。
“喂…有没有人…快点醒来，帮帮我！”
王清颜怎么喊他们都没有醒，心生绝望。嘴巴再也分泌不出口水来，只好止住嘴休息。
王老爷子、王母她们都不在旁边，如果不是这还是王家，她都要疑心有人把她绑架了。
距离她手术过后也已经几天了，交换也连续守了她几天了。
她还是没醒，王老爷子他们焦急，秦老头说几天不醒是正常的情况，有的人有可能半年才醒来。
房间里只床边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透过窗帘看到外面现在正是夜晚，昏黑的一片，守着她的人早已止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王清颜放弃了继续躺着，回想刚才睡梦中的事。
她匪夷所思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秦老爷子、萧家的人，还有他……好后怕，幸好不是真的。
脑子发出强烈需要喝水的指令，她咽咽口水，湿润干涸的喉咙，等着有人进来帮助她。
时间慢慢过去，她就一直看着房顶。黑暗散尽已经快天亮了，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帘映进来。
“哈唔……”睡着的一个人终于醒来，直起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转过头来察看床上人的情况，扫到王清颜眼睛不眨地盯着他时。毛骨悚然的一下，疑心出鬼了，脑门流下汗来，不知如何反应。
天还未大亮，屋里只透出一点光晕。
床上原本睡着的人睁着眼看着你，所有人一醒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吓到。
更何况王清颜还是病发时的白色头发，血色的双眸。
她又时常是冷冷的眼神，加上大出血后脸上没什么血色，好比是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魄，一瞬间在你身边就等着你睁眼的那一霎。
汗毛都竖了起来，弟子僵住身体跟她对视着。眼睛一片恐惧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内心无比希望自己赶紧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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