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保护自己
李默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司总，乔小姐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她有心机，也狠得下心，豁得出去。”李默捂着被打的地方，闷声道。
司爵已经坐下了，他靠着椅背，眼睫半垂，脸色阴沉。
他心里其实一直埋着一根刺，是乔乐礼服突然在宴会上滑落，他带着她去找文娱对质时埋下的。
礼服的线头确实文娱让人弄松的，可她也提前和乔乐主动坦白了这件事，这听起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文娱手上证据确凿，可以肯定，她确实在宴会前提醒了乔乐。
司爵说相信乔乐，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以为他喜欢乔乐，所以明目张胆地偏爱她，哪怕知道她在故意算计文娱，他也装作不知道。
但他错了，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文娱，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司爵蓦地开口：“我一直很奇怪，她舅母自私恶毒，对她非打即骂，为什么她身上一点没有戾气，也没有沾染上她舅母的那些坏毛病，甚至还格外单纯善良。”
说到这里，他自嘲笑笑，“到底是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真的单纯善良，她只是聪明地把这些都藏了起来。”
李默不语，乔乐的确是颇有些心机的，这个他一直都知道，而且，她看人下菜的功夫也是一流。
默了默，司爵继续道:“当初我在夜总会看见她被一个男人灌酒，多管闲事替她摆平了那个人，现在想来，那天，也是太巧合了些。”
听罢，李默无比惊愕，“司总，您是怀疑，乔小姐当初是故意接近您的？”
司爵没答。
那时他父亲刚因车祸离世不久，他母亲又未留只字片语扔下他走了，那是他最浑噩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他外表再坚强，心里也是希望能有一个懂他的人陪伴他。
文娱太强势也太不讲理，对那时的他来说，她就像一只烦人的蜜蜂，天天在他耳边“嗡嗡”吵个不停，还会时不时蛰他一下，尽给他惹麻烦。
而乔乐不同，她善解人意，温婉可人，识时务，知进退，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其实，司爵原本对乔乐是没有男女之情的，顶多对她有些好感，若不是文娱出国，他喝得酩酊大醉，误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破罐破摔真的和她在一起。
反正和谁在一起都一样，倒不如和她在一起，反正她不讨厌，还贴心懂事。司爵当时是这么想的。
在后面几年，司爵努力对乔乐好，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喜欢上了乔乐。
真是错得离谱。
见司爵不说话了，李默小声唤:“司总？”
司爵从万般思绪中回了神，他抬起头，问李默道:“李默，在你眼里，文娱是怎样一个人？”
“文小姐？”李默垂眸想了想，认真答:“文小姐性格张扬直爽，不喜欢谁就不会装作一副喜欢的样子，只是脾气不太好，行事太过嚣张，经常会对乔小姐做些不好的事，还老是刁难她……”
察觉到周围的气压一下低了许多，他话锋猛地一转:“但是，文小姐不会撒谎，是她做的，她绝不会否认，而且，她不擅于心计。”
司爵同意李默观点。
文娱从不会说谎，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从来都写在脸上，哪怕她设计陷害乔乐，手段也很是低级，低级得不用查都知道是她做的，而每次去质问她时，她都爽快承认，还老是一副理直气壮为民除害的样子。
反观乔乐，她虽然每天都对他笑着，事事顺从，他却是从来没有看清过她，不知道她的笑容里面几分真几分假。
“现在呢？”司爵冷不丁问。
“现在？”李默不懂他的意思。
司爵定定地望着他，“你不觉得，她这些日子变了许多吗？”
李默颇为认同地重重点头，“现在的文小姐，怎么说呢，脾气更不好了，一点就着，还经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不过和以前比，平易近人了不少。”
“还有，心思深了不少。”司爵淡声补充。
她现在不像以前那样莽撞，懂得给自己留退路，说话行事的风格也变化了许多。
可以说，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司爵有时候都会想，眼前的人真的是文娱吗？为什么面对她时，他某些时刻会觉得她很陌生。
李默抿了抿唇，道：“文小姐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也从没吃过亏，所以还很小孩子气，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儿，不过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么些年，她在您这儿受了这么多气，吃了这么多亏，选择不再喜欢您，也是在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
司爵无力扯唇，他仗着她喜欢他，所以有恃无恐地伤害她，一次又一次，最后生生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
还有机会么？他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乔小姐！”书房外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惊呼。
司爵顿感不妙，连忙出了书房。
“乔小姐！乔小姐！”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是女管家在喊。
司爵进了卧室，而后顺着管家的声音进到浴室，随后就见乔乐了无声息地躺在浴缸里，她一只手搭在浴缸边缘，手腕上划了很长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放了水的浴缸中，很快晕染开来。
“快叫救护车！”司爵迅速扯了一张毛巾乔乐的伤口捂住，冲跟进来的李默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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