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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诽谤有罪


救人的跟被救的人在牢内相遇没有什么互相寒暄的话语和感动到痛哭流涕的表情。

而是隔着一扇铁栅栏互相对骂谁也不服气谁,这便说明俩人的脾气可是都不太好。

还能说明里边的那人根本就不想被救出来,更能说明外面的那人也并不是心甘情愿来救这个人。

救人的不想救,被救的不想被救...

这场劫狱又开始变的有意思了起来。

事实上从许长安一行踏进郢都城见到廷尉府的人开始,这场劫狱就一直都很有意思。

要是就算这样大司农还能被人从廷尉府内救走的话,也不知楚王得知这些消息后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许长安尚不用多说,被救的人在牢内坐着跟个二大爷似的谁想去救?

若不是一行人做了这么多准备还有他掏出去的那两枚金饼,早在刚才便已经是转身离去了。

而大司农不想出来的理由还是他固守的想法。

服软能服一时,但这就不代表着能一直服软。

在廷尉府的大刑面前出于形势考虑和能少受点皮肉之苦所以他选择暂时服软应了下来。

可并非是说他就真的想逃狱,他的想法还是没有被动摇。

为官一生无非就是想在功劳薄上留下个自己的名字罢了。

就算到最后所有人都认定自己是贪污国库,但至少功劳薄上的记载会是大司农华宣,一生为国操劳,却在晚年之时入了歧途。

西楚赏罚分明,虽说功不抵过,但过错也无法彻底湮没了他的功劳。

所以即便是被处死在那功劳薄上也还是会有他的名字。

到时候就算心有冤屈也是圆了自己的心愿,再没什么可图的。

可若是就这么逃跑了,那当众人知道他名字时可就不是在功劳薄上,而是大大小小城市上面张贴着的通缉令。

那时候楚国所有的子民都会知道自己吃的粮食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种出来的。

酒的味道喝进嘴里可能会变,粮食吃在口中或许觉得恶心。

这些并非他所愿。

一老一少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争吵早已累了。

地面还算干燥,所以二人都是盘膝坐了下来谁也不服气谁。

直到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大司农才看到许长安脖子上的红色印记,身形猛地往后一扬,这才忽然开始觉着这少年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廷尉大人与他说过会有人来救自己,但谁能想象到会是这么一位少年?

“你咋进来的?不会是吊死鬼吧?”

怕不怕鬼跟年老或是年少没有太大关系,有些阴影是从小便被种在心里的。

有些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慢慢淡忘,有的却会越来越深刻。

许长安揉了揉脖子,没好气道:“你才吊死鬼投胎!”

或许是觉着这少年有意思,也可能是真的累了,所以大司农也没有再与他互骂。

场间画面开始沉默了起来。

大司农能等许长安可等不了,见着对面没有反应这位少年开始急了,拿起黑剑便向铁锁上面砍去,边砍边道:“赶紧的,我救你出去,你跟我们走。”

华宣看着许长安手中动作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认识吗?还有我闺女在哪?”

“你真的不认识严卫楚?”许长安砍了许久,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反问道。

华宣仔细想了一会儿,而后微微点头,“好像是想起来了一些,应该是在很久之前说过两句话。”

“什么话?”

“忘了。”

十年太久,在砍那圈铁锁的许长安就是一个十年,他可记不起自己刚出生时的画面,所以也没有太过纠结居然会忘了这种事。

想起杨贺九许长安便没好气的说道:“你闺女跟我们家先生在一起,好着呢。”

“嘶~我说你小子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怕挨揍?”

大司农听到这话立马又来了脾气开始急了。

什么叫跟你家先生在一起?什么叫好着呢?

这摆明了话里有话啊!

又是艰难按捺住性子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想着自家闺女确实年纪已不小,开始稍微和气了一些。

看着对方将要暴怒的模样赶忙抬起一只手来示意许长安不要冲动。

重新开口道:“等等,等等,你们家那位先生品行如何?若是那种风流的纨绔子弟可绝对不行。长相倒是无所谓,但也不能太丑了吓着我闺女,家世如何也不重要,不过一定得有上进心,吃老本的绝对不行!”

大司农接着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对了对了,既然是先生那应该是浑身酸腐气才是,这时间久了也太无趣了点。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说到最后这位大司农赶忙摇了摇头猛拍大腿怒道。

许长安砍的累了,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位碎碎念叨的大司农,无语道:“你不同意有用吗?”

大司农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破口大骂道:“什么叫我不同意有用吗?你们难不成还要强抢不行?老子是他爹,我不同意当然是有...不过关键还是得看她才是。”

说到最后华宣的脾气已经是消了大半,挠了挠下巴微微点头,也未再说出其他话来。

许长安可没心情听他在这挑女婿,盯着那个大锁,看着上面缠绕着的一条锁链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思考着要如何把门打开。

手中的那把铁剑虽不知由什么方法锻造而成,却是异常坚固,砍了许久也未有过破损。

什么都好,就是不够锋利。

这种说法若是放在其他东西上面就算不是上乘也不会太过掉价。

可剑不够锋利...这还是剑吗?

不过对于这种问题许长安也未太过纠结,若是锋利的话也不可能被自己如此轻易便带进来,如今再反过来怪人家不够锋利可就太不厚道了。

砍了许久早已虎口发麻,看着对方依旧坐在地上优哉游哉的模样,这种反差让许长安再次生出拔腿就跑的想法。

“我是来救你的,你就不想想办法怎么从里边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去?”大司农反问道。

好了,许长安这下可算是完全明白了。

最棘手的问题不是如何打开这扇门,而是里边那人根本就不想出来。

许长安脸色阴沉,拿起黑剑站起身来想要转身离去。

忽然想起华容开始计上心来,也不再去劝说他些什么,想着他刚才的那些问题开始照着张三粗的长相说道:“我们家那位先生可是个丑八怪,走在街上都能把小孩儿给吓哭,而且个子还矮。”

然后看着对方眉头紧锁的模样站起身来把手抬高离自己头顶大约只有两寸不到的距离,接着说道:“大概,对,大概就这么高一点。”

双手往身子两边使劲伸去,“他的腰得有这么粗,你还真别不信我的,他名字就叫张三粗。从小就是按照他的身材来取的名,是腰粗腿粗脖子粗。对了,你刚才说什么绝对不行来着?”

大司农再也坐不住了,愣愣的说道:“风流的纨绔子弟不行,吃老本的不行,酸腐无趣的不行。”

许长安小手一拍大腿,一脸疑惑道:“你认识我们家那位先生?”

华宣摇了摇头,“不认识啊。”

“那这就奇怪了。”

大司农忙问:“何处奇怪?”

“你这明摆着就是按照我们家那位先生的缺点来说的嘛。”许长安自言自语的嘀咕说道。

大司农真的是感觉这世道变的有些太离谱了点,舔了舔嘴唇问道:“先生也风流?”

许长安忽然感觉自己再损杨贺九恐会遭报应,只得是在心里边不停的嘟囔着刚才是在说张三粗。

却又莫名的想到这么着去损张三粗好像也不太合适,又开始把目标转移到了那位和尚的身上。

“不光风流,你知道他刻意剃个光头是要去干什么的不?”许长安神神秘秘道。

这下大司农可真是如遭雷击了,支支吾吾道:“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尚且不说,先生剃光头?这这这...”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妇人们啊多数信佛,你懂我的意思吧。”许长安眨了眨眼神秘说道。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司农自然懂许长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许长安口中说的这号人也太离谱了点,可即便是心里边有几分不愿相信这些话,但若是牵扯到自家闺女要是没有十分的不信他是万不敢坐视不理的。

稍微冷静了一下语速加快道:“不不不,这样一个人华容她也会同意?”

许长安见到有效,开始口若悬河了起来,“姐姐她长的好看心也好,所以见着我家先生有缺陷便生了善心。”

“缺陷?什么缺陷?”

大司农本来就接受不了一个人居然会有那么多缺点,这么多缺点的一个人,那还是人吗?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缺陷。缺陷与缺点只差一个字,但缺点是可以改足的,缺陷可就难了。

许长安也开始消停冷静了会儿,不是因为这时候采用点到为止这种老道的做法会更加有效。

而是他确实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了,再说起杨贺九来真的是不太好。

开始那些与杨贺九都沾不上边的说上一说也倒无所谓,诽谤就诽谤了,可真要牵扯到了杨贺九所有的那就属于是揭短,许长安自然不会如此去揭杨贺九的短。

只是演技上来加上话茬又顺到了那里而已。

看着大司农疑惑的眼神许长安装作没听见他的那句问话一样。

这让大司农开始着急了,怒声道:“有话你就直说,到底是什么缺陷!”

许长安快速眨了眨眼想着要怎么把话题给引出去,可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得是一脸为难的模样回到:“你就别问了!”

大司农看着许长安眨眼的动作明显误认为又是在暗示什么,再看着他一脸为难的表情身体瞬间往下一瘫。

“难道是...那地方有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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