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碰瓷老太太，赖上姜熹
翌日
姜熹刚刚洗漱完毕，燕殊穿着黑色背心就走了进来，身上搭着白色毛巾，身上都是汗，“怎么起得这么早？”
“先去一趟咨询室，然后去一趟秦家。”姜熹着往外面走，帮他找了换洗衣物，“我看到白露被抓了，这位秦家大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倒是个厉害角色。”
“你看出来了？”
“一大早的推送消息，我点开视频看了一下，喜怒不形于色，而且话滴水不漏，他应该是知道白露和秦振理的那点事的，却并没有戳破，白露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估计是受了什么大刺激，才敢当众行凶。”姜熹正在挑选衣服，就看见燕殊门都不关，居然开始脱衣服。
“我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没看过的啊，你怎么还这么害羞，我浑身上下哪一寸你没摸过，现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燕殊着脱下背心，露出了精壮结实的肌肉，除却常年暴露在阳光下的脖子胳膊，他的身上还是很白的，肌肉结实紧绷，粗粝修长的手指勾住腰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
“我要去秦家，没空和你胡闹。”
“什么胡闹，这是交流感情好么！”燕殊哂笑，“不过这么一来，秦家那些碍眼的人倒是基本都被清除了。”
“得也是。”
“他若是想在京都发展，那些人是留不得的。”燕殊不过是随口一，倒是惹得姜熹心里一凛。
“你的意思是，他准备在这边……”
“那些人现在对他来就是跗骨之蛆，只会拖他后腿，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各种黑料，妨碍他的大好前程啊，不如除之而后快。不过如果可以借着他们，为自己塑造一个悲情形象，倒是很好在京都打开一条路。”
“这里面可是他亲生父母的啊。”
“秦承宇和他父母关系一般。”燕殊脱下裤子，挑眉看了看姜熹，“还看？”
姜熹无语，“你丫不耍流氓会死。”
“秦承宇进入秦家的时候，岁数不算，听之前一直被成为私生子、野种，这到了秦家，秦爷爷不待见他们，而且强势霸道，不然孙静闲也不可能到最后一个名分都是假的，秦承宇当时就被送了出去，是给他更好的环境，其实也算是流放吧。”
“他年纪不，那就很多事情他都是记得的。”
“差不多吧，孙静闲一心想要用孩子攀附秦家，孩子对她来就是攀龙附凤的筹码，估计也没什么感情，不然也不会脑子进水的让哥哥替弟弟养孩子，你看过视频应该有所了解，这个男人和秦圣哲不是一个档次的。”
“面色冷峻，心思细腻，镇定自若，秦圣哲完全是被宠坏了，确实不是一个档次。”
“且等着看吧。”燕殊脱下最后的贴身衣物，“我熹熹，你真的不和我一起？”
姜熹瞪了他一眼，拿了外套就往外面走，“我带西出去了。”
燕殊打开花洒，忍不住念叨。
又不用你出力，每次跑得贼快。
难不成我有那么恐怖么，每次做完你不都挺满足的么！
姜熹正在办公室和孙萍交代接下来的事宜，燕西则在池塘里继续逗弄着他的鱼。
他趴在池塘边，踮着脚，拿着树枝不停的往里面拨弄，手边还放着鱼食，水面荡起了层层涟漪，原本清澈见底的池塘，一瞬间变得浑浊不堪，泥沙全部搅和起来，鱼不停乱窜，燕西倒是玩得十分尽兴。
他拿起手边的鱼食，正准备投喂锦鲤，忽然瞥见门口有人。
咨询室面前是一片十分开阔的花坛，淡青色的竹栏里面是颜色各异，芬芳四溢的花卉，里面不乏一些珍贵品种，一棵硕大的合欢树将池塘掩映住，淡淡的合欢花香味，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甜腻甘甜的芬芳。
院子前面的铁栏杆上附着着藤本蔷薇，大朵大朵的绛红色蔷薇花，将这里点缀得淡雅宁静。
院子中有许多名贵花木，有许多旅游的人回来拍照，燕西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这人……
不时探头进来看，畏畏缩缩的，怎么觉得像是偷啊。
燕西拍了拍手中的鱼食残渣，侧头往门口看去。
一般来这边的都是约好时间，大部分是在九点之后，这会儿才七点多啊。
燕西睁大眼睛，只能依稀看见那淡紫色的罗裙，还有深灰色的上衣，个子好像不太高，还拄着拐杖……
而此刻在门口张望了许久的人，踌躇犹豫了很久，方才鼓起勇气往里面走。
她刚刚踏进去一步，燕西忽然从一侧冒了出来！
“你是谁，想干嘛！”
“哎呦——”老太太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拄着拐杖的手颤抖，拐杖落地，身子趔趄了一下，一屁股摔在地上。
燕西睁大眼睛，怎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啊。
“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啊，摔死我了，哎呦喂——”老太太伸手扶住腰，得亏进入咨询室的这条路是松软的草地，不然非得把她这把老骨头摔得散架了。
燕西连忙过去，伸手要将她扶起来，“奶奶，您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事的么，你这鬼，从哪里冒出来的！”
燕西愕然，“我……”
这话应该是他问才对。
“你这孩子，不知道我这一把年纪了，禁不起吓么，你是准备把我吓死不成，哎呦喂，我的腰，我的屁股啊，哎呦喂——疼死我了……”
“对不起啊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先扶您起来！”燕西抱住她的胳膊，就要将她拉起来，这位老太太十分雍容，体重不轻，燕西虽然肉嘟嘟的，这都是虚的，哪里来的力气，涨红了脸，也没有将她扶起来。
燕西咬了咬牙，忽然发力，老太太看着他憋红了脸，倒是觉得好笑，这孩，怎么这般较真，不过他这眼睛长得真漂亮啊。
机灵有神，狡黠灵动，十分可爱，睫毛细长浓密，脸肉嘟嘟的，反扣着一个浅蓝色牛仔帽，被提多可爱了。
还真是想要上去捏一下。
只是她刚刚准备动手，燕西忽然用尽了力气，手一松。
“哎呦喂——”
老太太刚刚有些悬空的屁股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燕西得十分委屈。
“你这孩子，是不是成心准备摔死我这个老太太啊。”老太太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拐杖，“把拐杖递给我。”
燕西应声去捡拐杖，还细心地将上面的污垢擦掉，这才忽然回过头，“奶奶，您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那位老太太本来双手撑着准备站起来，却被燕西这话堵得半天没出话。
“你什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碰瓷啊！”燕西抱着拐杖，“奶奶，我看您在我们门口晃了很久了，您这体质也不适合当贼啊，难道不是碰瓷的？”
“我碰瓷？”老太太显得十分无语。
她活了一辈子，大半截身子都埋入土里面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她要碰瓷！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叫什么名字？”老太太这心里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气。
“你想做什么？我跟你，我们这里都是有监控的，你要是想碰瓷就找错地方了。”燕西指了指门口的监控。
“我根本不是什么碰瓷的。再了，你看看我这穿着，像是碰瓷的么！”老太太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脖子上的一串佛珠。
燕西哪里懂这些，只是瘪瘪嘴。
“现在要饭的也不一定要穿得破破烂烂啊。”
“你……”她这一辈子都是被人捧着的，什么时候被人怼过，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看吧，脸都红了，你还敢你不是碰瓷的。”燕西依旧抱着拐杖，蹲下身子，“奶奶，您多大年纪啊，您的儿女怎么能让你出来做这种事情呢，粑粑了，这是不道德的。”
“我都了，我不是！”老太太脸涨得铁青。
“那您来这里做什么！”燕西双手托着下巴，“我们家很穷的，你来这里碰瓷要不到好价钱。”
“很穷？”老太太打量着燕西的穿着。
刚刚他的动作过于激烈，所以将他脖子上的吊坠给露了出来，一个金镶玉的挂坠，光是这玉的成色，也绝非凡品，再看看他周身的衣着，虽然看似简单普通，不过看得出来价格定然不便宜，这孩是在和自己哭穷？
“我看你穿得也不像是没钱的啊。”
燕西心里一沉！
果然是个碰瓷的。
只见他猫眼一眨，脸上瞬间挂起了微笑，“那是肯定的啊，我平时就这一身好的衣服，这出门总不能丢了面子，要穿的好一些嘛。”
老太太不得不承认，这子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若是再过几年，定然不得了。
“你还没，你叫什么？在这里做什么！”
“奶奶，您问这些做什么啊，您还不是来碰瓷的？”燕西瘪瘪嘴，“这里是我家的，我当然要在这里。”
“你家的？”
“你吧，你到底要多少钱？”
老太太无语，“我都了，我不是碰瓷的，你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来！”
“我扶不动，我去喊麻麻，您等一下！”燕西着就往屋里跑。
一边跑还一边叫嚷。
“麻麻，麻麻，出事啦——”
姜熹立刻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就看见燕西从门口往屋里跑。
“怎么了？”
“麻麻，有位碰瓷的老奶奶摔倒了！”
姜熹和孙萍嘴角同时抽了抽。
姜熹抬头就看见门口正扒拉着栏杆要起身的老太太。
“熹熹姐，碰瓷的？怎么到我们这里了！”
“下去看看，看着年纪很大了。”因为还隔着一些藤蔓遮掩，看得不太真切，不过那满头银丝却是格外的惹眼。
这么大年纪了，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爷爷不就是不心碰了一下，差点就骨折了么。
门外的老太太听着燕西的大喊，气得脸通红。
这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这……
我这样的，真的像是碰瓷的么！
真是够了。
真是越想越憋屈。
只是当她看见浅蓝色的玻璃窗被打开，姜熹清姝脱俗的脸时，整个人就僵住了。
而此刻不远处一群人朝着老太太狂奔而来，却被她颇为凌厉的眸子硬生生的呵斥住了。
“麻麻……”
燕西站在楼下喊着。
“我马上下去！”姜熹扭头就往下面走。
“熹熹姐，该不会是真的来碰瓷的吧，现在碰瓷得不少，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不仅要你将她带去医院检查，事后还得敲诈上一笔，十分麻烦。”孙萍有些不安。
“总得下去看看啊，不定又是燕西这混蛋胡扯，这孩子，一天都不消停。”姜熹脚步很快，已经到了楼下。
燕西还抱着拐杖，一脸无辜，“麻麻，那个奶奶像是碰瓷的。”
“拐杖给我！”姜熹伸手，“是不是把人家碰倒了？”
“不是的，我就问她想干嘛，她就自己倒了，我真的没有碰她。”
燕西虽然调皮，偶尔也会撒谎，不过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却分得清。
“真的么？”
“比钻石还真，我真的就是问了一她一句，然后她就摔倒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麻麻，你要相信我！”燕西显得十分委屈。
“好了，跟我出去看看！”
姜熹接过拐杖。
这才注意到，这拐杖最顶部居然镶嵌着一颗黑色的宝石，这成色光泽不像是假的啊，而且这拐杖手感质感，上面的花纹雕刻，做工十分精细，姜熹曾经随着宋一唯给燕老爷子挑选过拐杖，就是这样的拐杖，价格可不低啊，尤其是那一颗宝石，估计就得过百万。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碰瓷？
“熹熹姐，不然我们先报警吧。”孙萍错半步跟在姜熹后面，“就怕这位老太太真的讹上了您，那就麻烦了。”
“不碍事，我们这里有监控，若是她真的存心讹诈，再报警也不迟。”姜熹握紧拐杖，随着燕西走出去。
老太太已经自己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齐肩的银丝卷发，脸上都是皱纹沟壑，不过皮肤特别白，皮肤虽然松弛，不过看得出来有过包养，看起来细腻通透，她的额角有些细汗，显然刚刚爬起来用了很大力气，眼窝深陷，目光灼然的定格在姜熹身上，嘴唇微微发抖，握着栏杆的手，不断收紧，张了张嘴，却愣是半天没出话。
灰色大褂，一串深灰色的佛珠垂落在胸前，上面还镶嵌着金线，一看绝非凡品，浅紫色罗裙，姜熹垂头，落在她一双金莲脚上，黑色的鞋，暗金色丝线，绣着几朵兰花，素净淡雅，却又贵气十足。
她微微往前挪了两步，姜熹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这位奶奶，您没事吧，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姜熹走过去，将拐杖递给她，随手将她身上粘上的泥灰尘土拍去，“您怎么样，摔到哪里了么？”
她也不话，只是看着姜熹，燕西盯着她的脚发呆，“麻麻，这位奶奶的脚很，比我的还……”
“你应该叫太奶奶，刚刚冲撞了太奶奶，还不赶紧给人家道个歉。”
燕西努努嘴，“太奶奶，我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握紧拐杖，指尖战栗，摇了摇头，“没事。”
“您真的没事么？”姜熹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和燕老爷子不同，燕老爷子年轻时候行军打仗，双手粗糙遍布老茧，这位老太太的手，除却皮肤松弛，有些老年斑，居然入手的感觉十分细滑。
这一看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啊。
老太太僵硬的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只是您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然还是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熹熹姐……”孙萍生怕姜熹被骗了。
燕西歪着脑袋，“麻麻，她真的不是来碰瓷的么！”
老太太思绪神游，忽然被燕西这一声碰瓷，戳到了痛处，拉回了思绪。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碰瓷的么！”
“我就是问问而已啊。”燕西扯了扯衣服，“您一直在我们门口转悠，鬼鬼祟祟的，我哪儿知道您是来干嘛的。”
“什么鬼鬼祟祟的，你这是把我当贼看了！”
“哪有！不过您到底是来干嘛的啊，你啊！”
“我……”老太太气结。
姜熹也很想知道，虽然穿着罗裙，不过姜熹还是能够很明显的看到，她的双腿不是很利索，若是一个人走过来，估计有些费劲，可是她到这里已经四五年了，如此贵气的老太太，若是见过，定然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迷路了！”老太太隔了半天才扔下一句话。
“那怎么办？”姜熹沉思，“您姓什么？知道自己家住哪里么，亲人的名字也可以，我们带您去警局吧！”
“不行！”果断拒绝。
“这是最好的办法。”
“你看我这样子，也知道非富即贵！”
姜熹嘴角抽了抽，还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么。
“你这丫头，嘴角抽什么？我的是真的。”
“我知道，您继续。”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迷路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了，那么丢人，不行，绝对不行。”
“那您知道你家住哪里么？我送您回去！”
“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
“那您是如何到这里的？机场离这里要两个时。”
“打车。”
“总不会是您一个人打车过来的吧……”姜熹一脸狐疑。
“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觉得我会骗你不成，你看我像是骗人的人么，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行么！”
“可以！”姜熹悻悻地一笑，这老太太脾气倒是挺大的。“那您总该记得您亲人叫什么吧，我可以让朋友帮您问问，您也了，您非富即贵，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家人了。”
“哎呦喂——”老太太忽然伸手扶住腰。
众人愕然。
“我的腰啊，疼啊——”
“怎么忽然疼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我要去医院！”
姜熹伸手扶住老太太，“这位奶奶，您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需要嘛！”她着指了指地上被甩掉的包，燕西连忙捡起来，“打开，里面有很多卡，密码都是112233！我有钱，需要讹诈你们么！”
“密码都记得，怎么不记得亲人的名字和家庭地址啊！”孙萍犯嘀咕。
“我的老腰啊……疼死我了……”
周围不时有人路过，姜熹原本也想带她去医院的，也不管真假，检查一下总归安心。
“萍，你扶一下，我去拿车！”
“熹熹姐，你……”
孙萍有些急了，这位老太太话漏洞百出，熹熹姐该不会真的要被骗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燕西看着拿包中的卡，啧啧……
还有好几张黑卡，居然还有卡上面镶嵌着钻石，燕西拿出卡，“太奶奶，您这卡真的有钱么？”
“不信就去刷。”
“上面的钻石是真的么？”
老太太嘴角一抽，“你喜欢？”
“很漂亮啊。”
“送给你了！”那叫一个大方啊。
燕西也不傻，抬头看着她，“太奶奶，您腰不疼了么？”
“哎呦——”老太太立刻扶住腰。
等姜熹会来，孙萍和姜熹扶她上车。
“熹熹姐，您可得心点，现在的骗子……”
“我觉得这奶奶不像是骗子，这些卡应该是真的，这个我只在舅舅那里见过，是限量款。”燕西将包合上。
“还是要心点，不然还是报警吧，警方处理比较好，要钱还是什么的，都清算好。我总觉得她不太正常。”
“我心里有数。”姜熹笑道。
“麻麻，我觉得她赖上你了。”
题外话
大家不妨猜一下这位老太太的身份，哈哈，其实很简单来着……
燕西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不是要赖着熹熹，那是赖上就打算走了啊……
老太太：我需要这样么！
我：您岔开话题的时候，那叫一个生硬啊！
老太太：我有钱，要赖着她做什么！
我：你心里有数喽！
老太太：╭（╯╰）╮别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我：银行卡都记得，地址不知道？亲人姓名不知道？您该不会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吧！
老太太：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送警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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