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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围屋惊魂26


池钰如今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  似乎一切都要受绵绵的掌控,包括绵绵想让他疼,他就会疼得生不如死。

        【海底居民池钰遭到鬼怪攻击,  生命值-2,  当前生命值21。】

        明明只是掉了两点生命值,  却疼得池钰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

        他尽量睁大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痛晕过去,透过绵绵的眼睛继续看着外面。

        绵绵又去了大厨房,  他找到正在缝制香包的张翠翠,  说道:

        “翠姨,大少爷手抖,将药碗打碎了,需要重新熬一碗。”

        张翠翠正哼着小调,  愉快地缝制香包,  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快。

        围屋里的奴仆虽然不把大少爷看在眼里,但这给大少爷喝补药可是老爷的命令,张翠翠再烦,还是要放下手里的香包,  在熬一碗药。

        池钰努力去看张翠翠放下的针线盒,  里面放着一些制作香包的布料、针线,  还有一袋子已经晒干的碎草,应该就是香料,只是这香料已经被晒干碾碎了,  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颜色很深,  一眼看去只觉得黑乎乎一片。

        张翠翠一边熬药,一边骂骂咧咧不停,池钰的时间从冬天跳到了春天,在这段时间里,张翠翠对大少爷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变得越来越不把大少爷当人看,以前至少还知道说话顾忌着一点,此时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不堪入耳。

        池钰身上的疼痛正慢慢减轻,绵绵听着张翠翠对程似非的辱骂,只是垂着眉眼安静地站在一旁,不阻止也不多话。

        熬药的中途,张翠翠添“料”进去的时候,甚至没有避开绵绵。

        她只是稍微用身体挡了一下,就弯腰从那块青砖里拿出东西,抖着手撒了很多在药碗里,嘴里的话变成了嘟囔,虽然细碎,池钰还是听清了。

        “反正都要死,多加点药,早死一点和晚死一点有什么区别。”

        张翠翠何止是不把程似非当大少爷,她已经不把程似非当人看了。

        准备好新的药,绵绵抬手接过,很礼貌地跟张翠翠道谢:

        “麻烦翠姨了。”

        张翠翠一直很喜欢绵绵,她摆摆手,又想到什么,突然站在了绵绵身边。

        “走吧,我跟你一起送去,我看着点儿,免得大少爷又打碎了药碗。”

        绵绵低着头,没有反驳。

        池钰见此,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喜欢程似非吗?”

        他的声音只有绵绵能听到,但绵绵并未理他。

        绵绵像刚才一样,一路上只是盯着那碗药,褐色的药汁随着走动,在碗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绵绵映在里面的面容扭曲模糊。

        走到程似非门前,张翠翠上前拍门,用力很大,行为粗鲁。

        “大少爷,喝药了!”

        这次程似非并没有说“进”,但张翠翠已经一把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绵绵紧跟在后面。

        程似非此时没有在浇花,他正坐在窗边看书,书摊在腿上,窗外的阳光正好撒在书上,一片金黄,阳光美好的不像是一个阴暗可怖的海底迷城。

        张翠翠领着绵绵进来,程似非从头到尾没抬头,他只是低头看书,偶尔修长的指尖会翻过一页,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见此,张翠翠有些不耐烦,她在屋里环视一圈,眸中闪过贪婪,突然转身轻轻推了把绵绵,说道:

        “绵绵,药给我,我给大少爷喂药,你先忙去吧。”

        绵绵手里的药碗被张翠翠拿走,绵绵似乎有些犹豫,他抬头看向程似非,小声说道:

        “大少爷……”

        程似非并未理会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绵绵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张翠翠立刻关上了门。

        绵绵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轻笑了一声,说道:

        “你想救他?谁都救不了他。”

        说着绵绵往前走,蹲在了程似非的窗户下,将窗户缓缓推开一条缝隙,让屋内的声音清楚地传出来,同时绵绵小心凑到窗户缝隙,看向里面。

        池钰知道,绵绵是故意让他看的。

        四楼只住着大夫人、大少爷、绵绵三个人,如非必要,没人会上来,绵绵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里偷听偷看。

        看来这种事,以前绵绵就没少做过。

        房里,张翠翠走过去,将药碗递给了程似非。

        程似非接过药,并没有立刻喝。

        以往若是有人看着,程似非总是喝得很干脆,只是张翠翠现在心思在别的地方,没有注意到程似非的不同。

        张翠翠正在看程似非房间里的花草,或者说,她看的只有那些紫色的、叶片细小的草。

        这种草散发出一种浅淡的清香味,此时闻着并不浓郁,但张翠翠知道,只要把这些草晒干碾碎,香味就会扩大几倍。

        她做的香包,都是用大少爷房里的草做的。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偷了几棵草回去做成香包,后来这香包渐渐引起程家人的注意,被二夫人要走几个,给了她不少奖赏,她看到了财路,又特意做了很多,做得更认真更精美,专门献给程家人,因此获得了不少的赏钱。

        她甚至估摸着时间,觉得香包的味道该淡了,就会立刻给程家的主人们送去新的香包。

        每一次她献上香包,都会得到不少奖赏,渐渐地,这变成了张翠翠的财路,做香包得到的钱,可比她在程家苦苦做工几十年得到的多多了。

        只是她做得香包越多,需要的香料就越多。

        起初她还能趁着大少爷不注意,偷两棵草回去,可渐渐地需求多了,偷回去的根本不够。

        她无法放弃这个稳赚不赔的财路,这种草的种子又不便宜,她干脆舔着脸跟大少爷讨要起那些紫色的草。

        在她看来,那些草对于程似非来说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是他养着玩的消遣。

        谁知程似非听说她想要这些草当香料,直接拒绝了。

        大少爷很少呵斥奴仆,程家的奴仆也没人怕他,谁会怕一个从小坐在轮椅上的瘸子?还是一个注定要死的瘸子?

        所以程似非的呵斥只是让张翠翠觉得自己被下了脸面,非常生气。

        她早就忘记了,在程家,她只是一个下人。

        程似非说:

        “这草不能做香料,对身体有害,你不要再来偷了。”

        他说得直白,显然一直知道张翠翠偷草的事情,还直接点明。

        无论在谁家,偷主人东西的奴仆都会被狠狠惩罚,张翠翠虽然不把程似非当主人看,但他怕程似非说出去。

        她恼羞成怒,第一次当面顶撞了程似非:

        “大少爷,不过就是几棵草,给我一些又怎么样?我用这草做成香包,能让老爷、二夫人、姨太太他们都开心,不比你日日坐着轮椅待在房间里惹人厌强?”

        张翠翠说完,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她发现程似非并没有斥责她,也没有要惩罚她的意识,程似非只是转着轮椅背对着她,像是被她的言语伤害到了。

        这给了张翠翠勇气,她开始变本加厉,越来越不尊重程似非,也越来越不把程似非当人看,她需要香料了,就直接去程似非的房间里明抢,起初几次她还很担心,怕程似非将这事告诉老爷,可日子一直风平浪静,渐渐地,张翠翠就肆无忌惮起来。

        这次同样,她赶走绵绵,关上房门,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挑选她觉得长势最好的草。

        什么大少爷,不过是一个种草的农夫罢了,还是一个供她使唤的农夫呢。

        张翠翠一边自得地幻想着,一边将几盆草搬到了门口,准备一会儿搬走。

        临走时,她回头,看到程似非仍旧端着那碗药没有喝。

        张翠翠觉得烦躁,不喝药怎么行!可不能耽误了大少爷的死期!

        她早就做了侮辱程似非的事情,已经开始比以往更期待程似非的死亡了。

        程似非死了,就没人知道她偷过主人家东西,也没人知道她对主人如何不恭敬。

        张翠翠一时恶向胆边生,走过去抢过药碗,也不管动作粗鲁的让药汁撒在了程似非的衣襟上。

        她强硬地掐着程似非的下巴,端起药碗就往程似非的嘴里灌,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程似非的嘴角流下来不少。

        程似非下巴高昂,长眉微皱,脸色越显苍白。

        明明他正经历着痛苦,他的双眸却一片平静,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默地看着张翠翠扭曲的面容,像在看戏一般,甚至带着点奇异的悲悯。

        张翠翠不管程似非是否被呛到,她只管灌完一碗药,狠狠瞪了一眼狼狈咳嗽的程似非,拿着空药碗和花盆离开了。

        在张翠翠要离开的时候,绵绵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池钰心跳有些快,一种陌生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他自己分辨不出这种情绪,绵绵却突然说:

        “你在心疼他?”

        池钰一愣,没出声。

        绵绵笑了笑,在绵绵的笑声中,池钰再次失去意识。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突然的失去意识,等他醒来,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他仍旧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此时正站在院子一角,程家人和奴仆都出来了,全都挤在院子里。

        这场景似曾相识。

        果然,下一刻,管家就带人从二姨太的房间里拖出了二姨太的尸体。

        她的肚子上破开一个大口子,双手全是血,死后眼睛还睁着,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二姨太跟大姨太一样,都得了疯病,二姨太天天嚷着衣服里有虫子在咬她,脱了衣服找不到,又说皮肤里有虫子砸咬她,最终她剪开了自己的肚子。

        院子里的奴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对着二姨太的尸体指指点点,院子里声音嘈杂,奴仆们并未对主人家的死亡产生任何悲伤的情绪,他们只当这是一场热闹,看过就算了。

        这一幕渐渐和池钰刚来围屋时的场景重合,那些围屋住户,就是这样三两聚在一起,随意谈论着自己邻居的死亡。

        这一次二夫人站在了大老爷身边,正凑在程老爷耳边说着什么。

        程老爷神情越来越阴翳,双眼有些浑浊,二夫人的神情则带着一种掩藏不住的狂喜,她用手帕挡着半张脸,企图挡住嘴角的笑意,可眼中的兴奋骗不了人。

        池钰想去听听二夫人在和程老爷说什么,没想到他刚尝试动一下,身体就真的跟着动了。

        他能控制身体了!

        池钰不敢拖延,就怕下一瞬又不能控制身体,他立刻悄悄靠近程老爷和二夫人,站在了他们附近的奴仆堆里。

        程家有一个很奇怪的氛围,奴仆不把主人家放在眼里,主人也不把奴仆当人看。

        二夫人跟程老爷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奴仆,虽然用帕子挡着脸,可更多的用意是为了挡住脸上快藏不住的笑,并未降低音量。

        “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姐妹感情深,如今两位姐姐都……我真的很难过,这心痛得跟要碎了一样……”

        “只是有件事我不得不说,我前几只找大姐姐说话,见她正在房里摆弄一个小娃娃,我见着好奇,偷偷拿走了一个,然后……然后在娃娃的肚子里,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二夫人口中的大姐姐,指的是一直待在四楼从不下来的大夫人程瑾芝。

        程老爷听到二夫人去见过大夫人就很不高兴:

        “你去见那个贱人做什么……”

        不等说话,他看到了二夫人手心躺着的小娃娃。

        小娃娃肚子已经被撕开了,上面满是针眼,肚子里面露出一张纸条。

        程老爷立刻把娃娃拿走,抽出纸条,展开一看,上面正写着今日刚死的二姨太的名字:

        “夏兰。”

        二夫人见老爷脸色越来越差,继续说道:

        “老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你也知道我们四姐妹都不认字,只有大姐姐,她之前上过学,肯定是识字的。”

        二夫人和另外三个姨太太都不认字,池钰想到之前翻找她们四人的房间时,除了二夫人房里的画报和巫蛊娃娃里面的纸条,四人的房间里的确一本书都没有。

        既然不认字,二夫人房里那两张写满三个姨太太和大夫人名字的纸,肯定不是她自己写的,最大可能是她花钱找别人代写,而且找的应该不是府里的人。

        程老爷攥紧满是针眼的娃娃,怒气冲冲的上了楼。

        二夫人见此,一直挡着脸的手帕拿了下来,唇边的笑几乎扯到耳根,说的话也冷了下去:

        “不过是被老爷送过不少人的破烂货,一直占着大夫人的名头,也不嫌丢人!”

        二夫人话落,池钰立刻触发了新的剧情卡。

        【程老爷早年做生意艰难,大夫人容貌绝顶,被不少人看上,便被程老爷当做礼物,送给许多生意人,因此获得不少生意伙伴,家业蒸蒸日上。】

        池钰皱着眉看完这条新剧情信息,只觉得心头翻涌,竟泛起了浓浓的恶心感。

        程家的烂,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直卡在60不动的剧情进度,也终于往前蹿了一点。

        【剧情进度63。】

        二夫人骂了一句并不痛快,渐渐越骂越多,她神情兴奋又癫狂,已经有些不对劲。

        在二夫人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包,样式已经与池钰上次看到的不一样了,不知道中间张翠翠又给过二夫人几个香包。

        而在二夫人口中与她感情很深的姐妹,仅剩下的三姨太,正一个人站在角落,低着头,神情有些呆傻,明显也不对劲。

        池钰正要走过去仔细查看,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绵绵!”

        池钰回头,见是二少爷程家勤。

        程家勤好像又胖了一些,他抓着池钰手腕的掌心一片汗湿,让池钰浑身难受。

        “我买了很多书,你来我房间看看?”程家勤说。

        二夫人就在附近,程家勤也不敢大声说话,怕被二夫人注意到。

        池钰本想找借口甩开程家勤,但转念一想,没准能从程家勤这里套到不少信息,干脆跟着他走了。

        程家勤紧紧抓着池钰的手腕,怕他跑了一般,一路领着池钰回到三楼属于他的房间。

        池钰知道绵绵并未直白拒绝过程家勤,所以在程家勤眼里,他和绵绵一直是在谈恋爱的。

        只是绵绵也一直没给过程家勤什么实质性的承诺,所以程家勤很没安全感,总觉得绵绵会跑,这种没安全感,在二夫人让绵绵搬去四楼负责给大少爷送药之后,更是攀升到了顶点。

        在程家勤眼中,自小聪颖的大少爷就是一根刺,一根将他这个脑袋空空的草包衬托得更一无是处的刺,哪怕程家根本没人在乎大少爷程似非到底多么聪颖、多么文采卓绝。

        但这并不耽误程家勤心里泛滥的、丑陋的嫉妒,甚至他察觉到绵绵总是在看程似非,这让他更加烦躁。

        程家勤和他娘二夫人差不多,虽然他自幼锦衣玉食,可一直不学无术,活这么大了,大字不识几个。

        他买书,纯粹是模仿程似非罢了。

        程似非要是买了什么书,他立刻要买一模一样的回来,这种行为已经持续了好多年。

        池钰被程家勤按在椅子上,看着他将一本又一本的书放在他面前,不停炫耀着:

        “绵绵,你看!这本书就是程似非刚买的,只是他只能买得起拓印版,我买得可都是真迹!”

        “你再看这本!这本书程似非买的还是二手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程家勤在池钰面前摆了高高一摞书,书的类型很多,可见程似非看的书很杂,涉及的范围很广。

        可惜这些书到了程家勤手里没什么用,只能当个摆设。

        程家勤炫耀完新买的书,又开始炫耀他的百宝架。

        池钰记得这个百宝架,在围屋循环没有重启前,他就发现了程似非和程家勤房里有一模一样的百宝架,连上面摆着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此时程家勤房里的百宝架已经和池钰之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了,只有一个格子是空着的。

        池钰看着那个空着的格子,仔细回想,那里似乎应该摆着一个……玉白菜?

        程家勤见池钰看向那个空着的格子,脸色有些不渝:

        “其他的东西我都能买到和程似非那里一样的,唯独那个玉白菜,是他娘给他定制的,那块玉料的颜色特殊,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我跟程似非要了很多次,他也不肯把那个玉白菜给我。”

        池钰闻此,问道:

        “你跟程似非要过?”

        程家勤言语里都是对程似非的不满,理所当然地说:

        “是啊,要了很多次,他一直不肯给我。”

        池钰抿了抿唇,对这个二少爷程家勤的厌恶越来越浓。

        他干脆不再看程家勤,翻找起程家勤房里的书。

        程家勤只知道跟着程似非买一模一样的书,却从来不看,书买回来,跟绵绵炫耀一番,也就扔在一旁不管了。

        池钰一本本翻看,突然发现了一本有些奇怪的书。

        这本书里面的文字不多,大多数是一些图画,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咒。

        池钰翻了翻,在这里面找到了制作那种巫蛊娃娃的方法。

        二夫人会做这种娃娃的原因找到了,她应该是在程家勤这里看到了这本书,虽然不识字,但上面的图画很详细,连蒙带猜也能了解。

        只是程家勤这里的书都是照着程似非房里买的,程似非为什么要看这种书?

        程家勤见池钰翻这本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来藏在了身后。

        “这本别看!”

        池钰神色不明地看着程家勤:

        “怎么?这本书你看过?”

        程家勤觉得绵绵今天有点不一样,可他看着绵绵好看的脸,又很快将这点疑惑抛在了脑后。

        “不是……这本书都是图,我怕你觉得我不认字……”

        池钰又问:

        “这本书不是你买的吗?”

        程家勤摇了摇头:

        “是我买的,但似乎是奴仆帮我买书的时候,不小心夹在里面的。”

        也就是说,这本书不是程似非买过的,是程家勤意外得到的,却被二夫人看到了,利用它制作出那种娃娃,诅咒三个姨太太和大夫人程瑾芝。

        只是这种娃娃似乎没什么用,池钰之前试过这么推测,但【找出程家疯病的根源】这个任务并没有完成,说明二夫人做的娃娃根本无效。

        程家人的疯病另有原因,只是二夫人自己以为是她的娃娃起作用了而已。

        那么程家的疯病到底因为什么?

        池钰蓦地想到了程似非房间里种的紫桑草,张翠翠向程似非讨要紫桑草的时候,程似非明确拒绝了,他说过这种草对人不好。

        但张翠翠仍旧一意孤行,先是偷,再是明抢,并用这种草做成香包,还送给了程家人。

        如果疯病的来源真的是因为紫桑草,因为张翠翠做的香包,只能说程家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池钰这么想着,突然靠近程家勤,在他身上轻轻嗅闻。

        程家勤身上也有股清新淡雅的香味,只是他瞥了眼程家勤的腰间,并没有挂着香包。

        因为池钰突然的靠近,程家勤脸色涨红,双手却贪婪地抬起来,想要去拥抱池钰。

        池钰已经直起身,躲开了程家勤的手,问道:

        “程家勤,你身上的香味从哪来的?”

        程家勤一愣,手下意识地落到了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香包。

        他把香包放在桌子上,又掏出来了一个,紧接着他一连掏出来五六个香包,一起摆在桌子上。

        程家勤看着桌子上的香包,越加不好意思:

        “绵绵,你不是说……我、我太胖了,身上总有股汗味,不好闻吗?”

        “我见厨娘做的香包挺好,跟你送给我的那个很像,就问她多要了几个带在身上,这下我身上没有汗味了吧?”

        池钰没说话,他想到程家勤是死在悍匪到来之前,也就是说程家勤是死在二夫人和老爷之前的,他的死因会是因为身上带着的香包更多吗?

        按照刚才的两种推测,池钰尝试着完成【查清程家勤的死亡真相】和【找到程家疯病的根源】这两个任务。

        程家勤是因为身上的香包过多才死的吗?

        救赎s748号毫无反应,任务没有完成。

        池钰微微皱眉,又去推测另一个任务。

        程家的疯病根源是张翠翠做的香包?

        救赎s748号依旧没有反应,池钰又猜错了。

        程家勤见池钰突然开始发呆,也不敢说话,就站在一旁。

        池钰再次推测错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程家勤的房间。

        他径直去了四楼,不是去找程似非,而是回到了绵绵的房间。

        从围屋重启后,他一直被困在绵绵的身体里,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在哪里,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绵绵如果要藏一个人,肯定是藏在自己眼皮底下更安全。

        他第一个要仔细翻找的就是绵绵的房间。

        绵绵的房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除了管家给的,大部分都是程家勤送的,虽然绵绵对程家勤不冷不淡,但从没有拒绝过程家勤送的礼物。

        池钰翻找得很仔细,但能藏一个人的空间肯定不小,该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也没找到自己的身体。

        正在这时,救赎s748号突然提醒:

        【海底居民池钰遭到鬼怪攻击,生命值-2,当前生命值19。】

        他的生命值已经跌下20了,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数字。

        明明绵绵此时没有控制身体,可他还是掉了生命值,这很奇怪,这已经是池钰第二次莫名其妙的掉生命值了。

        围屋里的一切明明慢慢呈现在池钰眼前,可疑点却更多了。

        没找到自己的身体,池钰没有放弃,开始翻找其他地方,企图找到一些线索。

        他正想要掀开绵绵的床铺,在扯开棉被的时候,指尖突然一动。

        棉被里面的棉絮似乎并不平整,仿佛夹杂着什么东西。

        池钰立刻找到剪刀,剪开包裹棉被的布料,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

        掉出来的东西是一套运动服,很眼熟,正是池钰之前穿的衣服!

        他的身体没找到,衣服却被藏进了被套里。

        池钰拿着自己的衣服,脑海里突然炸开一道光,有什么东西被他从一开始就忽略掉了。

        章华用簪子自杀消失后,围屋重启,池钰刚触碰到牌位却昏迷,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受到什么伤,更没有因此产生“灵魂出窍”等反应。

        只是他一清醒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身上还穿着长袍,导致池钰的思维顺其自然地产生了一种误差,误导他以为自己被困在了别人的身体里。

        但如果这具身体就是他自己的呢?

        是绵绵占据了他的身体,控制着他换了衣服,将他伪装了绵绵。

        想通这一点,池钰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是他自己在笑。

        紧接着,池钰又动不了了。

        绵绵重新接管身体,扔下手里的衣服,拿起桌子上的小圆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池钰,你终于发现了?”

        池钰依旧冷静:

        “你想做什么?”

        绵绵轻笑着:

        “我不是说过了吗?带你看看这围屋里的事。”

        池钰不信,绵绵太会伪装,他从一开始以脚印的模样出现,表现出无害的模样,引导他发现这一切就是有目的的。

        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占据了池钰的身体,说是让池钰看看围屋里的事,却并不想让池钰改变围屋的一切,甚至因为池钰打碎程似非的药碗生气。

        还有一点,池钰总是莫名其妙的掉生命值,虽然掉的不多,可早晚有掉光的一天。

        绵绵见池钰不说话,自顾自说道:

        “我不是一直在带你看戏吗?今晚就有一场戏,不能再让你在这里瞎翻了,如果错过这场戏,我可是会失望的。”

        绵绵说着,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静静等在那里。

        他像是为了惩罚池钰乱翻,故意在这里站到天黑,站得池钰浑身疲惫。

        夜渐渐深了,夜里的冷风顺着门缝一点点吹拂过来,虽然寒冷,却让池钰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站在这里后,绵绵没再说话,这个角度能保证池钰看到程似非和大夫人的房间,绵绵将池钰定在这里,让他必须看着外面。

        突然,院子里响起嘈杂声,不少奴仆跑出来,提着灯笼在院子里翻找。

        管家跟在后面指挥,大喊道:

        “给我找!大门锁上了,章华跑不出围屋!必须尽快把她给我抓出来!”

        章华又跑了,还被发现了,是管家在命令奴仆在围屋里寻找章华。

        奴仆们一层一层地找,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就连老爷和二夫人的房间都没放过,任凭楼下二夫人和管家吵得不可开交,二夫人的房间还是被翻了个底朝天。

        这时,一个女人瘦弱的身影跑上四楼,她很慌张,正是章华!

        奴仆已经搜完了三楼,正要跑上四楼。

        章华漫无目的的在四楼乱跑,眼看着就要被抓住了,突然程似非的房门打开,他将章华拽了进去。

        很快奴仆们找上楼,面对大夫人和大少爷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将四楼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连程似非房间的花盆都被打碎了不少。

        绵绵控制池钰的身体,在奴仆找来时,装作被吵醒的模样,任由这些奴仆翻找他的房间。

        奴仆找遍所有房间,愣是没找到章华。

        池钰知道章华藏在程似非的房间里,程似非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没让章华被发现。

        等奴仆们走了,绵绵控制着他的身体,走到了程似非的门外偷听。

        门里传来程似非的声音:

        “明天我从书院定的书会送过来,到时候你换上他们的衣服,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些钱,你离开后换个名字,去外地重新办户籍,再去上学。”

        章华没想到,最后能帮她逃离这里的,是这个程家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少爷。

        章华跪下,“咚咚”用力给大少爷磕了几个头。

        听完他们的对话,绵绵回到了房内。

        他说道:

        “今晚的好戏看完了,明晚才是重头戏。”

        话落,绵绵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闭上眼睛,又笑了起来:

        “池钰,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只是我的后代而已,你……”

        绵绵后面说了什么,池钰没听到,他又晕了过去。

        醒来后,照旧被扣了2点生命值。

        【当前生命值17。】

        此时仍旧是晚上,池钰不知是又跳跃了时间节点,还是绵绵故意让他昏迷到此时。

        绵绵再次控制着他的身体站在门缝后,看着对面程似非和程瑾芝的房间。

        夜里的风越来越凉,顺着门缝吹到池钰身上,莫名让他的心跟着凉了下去。

        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一个男人走上了四楼。

        他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到程似非门前,抬手大力拍门。

        是管家!

        这个时候章华应该已经成功逃跑了,管家来找程似非做什么?难道他发现是程似非帮章华逃跑的?他怎么发现的?

        程似非没有开门,他房内仍亮着烛火,但安安静静的。

        管家拍了会儿门,见没人开,干脆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围屋是呈圆形的,绵绵的房间能看清程似非房里的一切。

        池钰看到管家踢倒了程似非的轮椅,一脚踩断了程似非的双手。

        程似非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眼帘下垂,除了被踩断双手时睫毛轻颤,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管家肆无忌惮地折磨着他的主人。

        “程似非!是你放走了章华!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程家的活死人罢了!”

        “这程家,从上到下,哪一个把你当人看了?不只是你,还有你那个母亲!”

        “你看看你,被我踩在脚下,这样的你……如此卑贱的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放走章华!”

        管家说着摔碎了酒壶,他冷笑一声,本就凶相的脸更显凶恶。

        “我看你挺有种的,不怕疼是吧?”

        “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会让你后悔放走了章华!”

        话落管家转身,径直走向大夫人程瑾芝的房间。

        下一瞬,女人的惨叫和哭喊声传了出来。

        本来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程似非,突然开始爬动。

        他的双腿是瘸的,双手刚被打断,只能用脸颊蹭着地板,一点一点地往前爬。

        很快他的脸颊被磨破了,满脸都是血迹,他的黑眸死寂一片,只是执着地看着前方,半晌只移动了一点距离。

        他耳边听着他母亲的哭喊和求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就是程家,将人性彻底踩在脚下的程家。

        站在门缝后的池钰浑身都在颤抖,无论他怎么挣扎,仍旧无法抢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月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身后留下一道影子。

        影子被门缝压缩,挤成扭曲的形状。

        绵绵用着池钰的身体、池钰的嘴唇轻笑着,说道:

        “池钰,放弃吧。”

        “无论是围屋的过去,还是围屋的未来。”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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