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喜欢
早晨的惬意时光短暂，年底堆积的事情多,公司的事情忙完工作室的人还等着大老板发话什么时候放假。
尹简那边是将郁锡钽新年之后的工作全给延后了,等着他年后再过来处理，接新的工作。
工作室这边却是不能放手，连续加班了几日,最后财务那边整理完年终的报表，年终总结出来,也算是告一段落。
年会是给省了,大老板提前发了年终奖和红包最后订了个私人的别墅安排庆功宴。
工作室里员工是男女参半,平日里一个两个都是宅属性的，不见得爱往什么聚会上凑,可临到庆功宴上，花样想得一个比一个多。
前一晚去布置房子,好几个大老爷们和小姑娘凑在一起,商量了老半天,最后愣是得出结论要弄个“梦幻主题”，说得是祈盼来年速速脱单,新年要有新气象。
主题往这梦幻上一靠,就和粉色脱不了边。
录音助理林蕙在一旁打趣,“几个大老爷们比我们小姑娘想的还梦幻，明明就是借着什么梦幻主题来满足一下自己蒙尘已久的少男心呀！”
几人也不反驳，还就是嘚瑟着说，“少男心怎么了，就兴你们有少女心不准我们有少女心！”
穆榆是跟着一起来装饰的，看着这一个两个兴奋的劲，忍不住问，“难道往年没办过庆功宴吗，怎么今年一个个情绪这么高？”
林蕙过来给她解释，她手里扎着气泡，边系边说，“往年办是办，可往来大老板从来不参与这些，这次不是不一样么，与民同乐，所以大家一个个这当口才这么兴奋。”
穆榆了然。
原来他往年都不参与这些的，那他干什么，不无聊吗？
……
房子装饰好了，一楼到二楼灯全部打开，远远的这么看着，还真有种梦幻的感觉。
露天阳台一圈圈摆着花卉和彩灯，从二楼直接往下看，泳池里的水倒映着各色灯光，水波荡漾，大冬天虽是不能游泳，这么看着也是美景。
林蕙突然想起什么惊呼了一声，“坏了！”
众人目光从房子的装饰转到她身上，她才继续说道：“大老板会不会不喜欢……”
众人这才记起这茬。脑袋一拍，忘记考虑这么重要的事情，纷纷将目光望向穆榆。
“我也……不太知道。”穆榆哪里是不知道，他的喜好她是了解透了，之前跟着一起装饰的时候也是忘记了这事，这时候，总不能来一句他就喜欢那种非黑即白的调调，这种调调，明显不会是他的菜……
穆榆这个老板助理这时候就被推了出去。
林蕙在一旁抱着个小熊摇着她胳膊卖萌，“千万要多说点好话，拜托拜托，一个晚上的心血呢……”
穆榆头皮发麻点着头。
这梦幻的格调到了照片里也没能减少一分，穆榆挑了几张照片也觉得没差，一股脑全发了过去。
临了琢磨了半天的言辞，最后先发出去的倒是一句最直接的：老板你喜欢这种风格吗？
……
…………
等待，等待……
等待最是恼人，还是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时，就更是压力山大了。
穆榆叹了口气，一起身，几十双眼睛也跟着她动。
“……还没回复，我去打个电话。”借着打电话，她果断逃离里群众目光视线中心。到了阳台，空荡荡的没有人，客厅众人的声音暂时也听不到了。
电话是拨出去了，直到铃声弱下又起来的第二遍也没人接起。
她再打过去，手机放在耳旁，眼前栏杆上是一朵朵的粉色系的花卉，身体靠着身后的沙发椅，半撑半站着，她又无聊地伸出手揪着面前的花瓣，等反应过来时一朵花就这么被她辣手摧残了……
是真花啊……好奢侈。
脑海里想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电话终于接通，不过，电话都是响了三遍才接起的人微信上的消息自然也是没看到。
电话挂断不久微信上直接传来新消息。
郁锡钽：你喜欢？
郁锡钽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是没想到这房子就是当初订的那房子，怎么看怎么不像。
倒也是明白他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折腾出来的是这么个玩意，跟什么似得。
穆榆：我们都挺喜欢的。
郁锡钽一手擦着头发，一手打字：喜欢就好。
喜欢就好。
穆榆默默念了一遍，地上的花瓣又多了一些……
穆榆又回到客厅传达完大老板的意思，众人兴奋了，开始打扫地上扔的包装纸收拾没用完的材料。
她一个人又跑回阳台把那少的那几朵花给粘了回去……
*
尹简第二日来时见到那房子里面的环境着实给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谁结婚？”
“几个人折腾出来的梦幻主题。”郁锡钽下巴一抬，圈了几个人，穆榆就在里面。
穆榆张口想说主意可不是她出的，又想起昨晚好像是她自己说我们都挺喜欢的，这个我们当然把自己也给包括进去了。
也就不说话了。
“果然是年轻啊！”尹简就这么感叹了一句。
这群年轻人不负众望地搞了很多花样，平日里大家伙节目制片人也没少接触，脑袋里是装了一大堆干货，今天有了用武之地，恨不得给全部来上一遍。
郁锡钽自然是不和他们掺和一起玩什么游戏，他一过来就去了楼上休息室。
……
酒宴是直接在露天的大阳台上，风景好，大家一个个也不怕冷。
尹简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烧烤架，几个人在一旁捣鼓着烧烤。
有了烧烤，又想来点啤酒。别墅里准备的度数低的酒却只有香槟。
尹简随便拉了个人，“诶，小穆榆，去楼下便利店买点啤酒来，就在一出去拐角的那个地方，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知道地方吗？”
穆榆点点头，来的时候见到过。
这一片别墅区人少，走出去外面入目先是一片空旷，一旁的路灯指引着方向。
拐角的地方便利店的招牌远远就能看到亮光，穆榆顺着路走去。看着是很近，人走过去也用了十多分钟。
便利店里啤酒的牌子有好几种，她一样拿了些，提了满满一袋子，这才往回走。
沿路的灯光将人影拖得很长，穆榆走到别墅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旁的树底下站着个人，她也没多在意，想着也许是出来转转的同事。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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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锡钽出来的时候外面热闹得很，平日里看着是挺规矩的一个个，这当口都是脱缰的野马，一个个收也收不住。幸好当时定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查过这片区域居民不集中，附近住的人少。
要不然就他们这吵闹的劲，投诉的人早就来了。
他目光下意识在人群里看了圈。
没看见想看的人。
倒是看见尹简一个人在那里捣鼓着烧烤架。
他又下楼转了圈。照样是没看见人。
随便逮着个人问，那人指门口，说尹简让她买酒去了，刚出去。
郁锡钽看了眼门外，路灯照着地面一地空旷，再远处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又回到阳台时，尹简还在那里捣鼓着烧烤架，几个人在一旁帮他整串肉。
一群大老爷们，让个小姑娘去买酒。
郁锡钽用力踢了踢尹简身后的椅子，尹简差点没摔倒，抬头一看是郁锡钽，准备骂出口的话就收了回去，“快过来帮忙，站着干什么。”
“乌烟瘴气，空气都让你们弄坏了。”郁锡钽出口就是一幅环保主义者的姿态，还皱皱眉，转身就打算走，“我下楼透透气。”
“……”尹简头顶一排黑线划过。
哥们你过来就是打算踢一脚我的椅子再说这么一句话吗。
你以前吃哥给你烤的串的次数还少吗……
你这么爱护环境让你去接个环境主题的商业音乐片都不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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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底下站着的人穿一身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休闲的打扮，在室外略显单薄，全身上下不见其它颜色，个子高挑。
昨晚布置房子的人竟然连门口的一棵树都没放过，粉红色长绸缎缠绕，垂落，灯光也像是被加了一层粉色的滤镜。连树底下站着的人似乎都照着一层淡粉色的光，显得面目柔和。
面庞带着一丝熟悉却又仍然是陌生的，但看到那身衣服再对上那双眼睛时，穆榆心底就有了答案。
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这样一双熟悉的眼睛。
“老板。”空着的那只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紧了紧，碰到了一样东西。
思绪在这一刻飘了飘。
这东西放在身上已经好几天了。
每一天她都找机会想送出去，却每一次都能再找个借口放弃掉，说，下次吧。
然而回家的机票订的是明晚。明天走了就看不到人了。
说到底纠结的地方也就是：送出去她的心意是不是就知道了……下属送上司生日礼物会不会很奇怪……
这几天东西她一直带在身上，连着穿的衣服，都是口袋大到可以放得下这个东西的衣服。
“嗯。”一个单音的音节作了回答。
“你怎么……在外面？”感觉像是在没话找话。
“出来透气。”
“噢。”她点头，然后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两个人也就隔了三步远，没人说话还能听见二楼传来的笑声和唱歌的声音。
走的时候都还没听到有人唱歌，没听出来是谁。
穆榆觉得没话说了，正打算打招呼进去时，他突然出声：“不怕？”
“啊？”她没听懂。
郁锡钽还记得前不久在何皖片场里小姑娘被吓到过，心下总觉得，她一个人会害怕走夜路。
这条路，不见得多黑，但确实少了些人烟气息。
“一个人去买东西不怕？”
“……还好。”穆榆感觉自己胆小这个标签在他心底是一辈子洗不掉了。其实，她胆子是小，可也没这么小吧……这和上次的情况又不一样，当然不会怕。
“进去吧。”他抬了抬下巴，自己也转身打算离开。
“老板！”身后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却很有气势。
郁锡钽转过身，她今天穿的衣服很应景，是粉色的，脸蛋有些红，眼睛亮亮的。
整个人都有点像一种水果。
郁锡钽等着她说话，只看她一眼，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可看了半天，她半张着嘴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觉得他应该先给她一点提示。
郁锡钽靠近小姑娘，走近，垂着的手动了动，在碰到她手的前一刻，穆榆那句话终于说了出来——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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