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为和苏穆合在一处的原因,苏明若几人也不必再绕路回去了,他们一路光明正大的走。

        苏穆是来谈判的,且他的名声天下无人不知,过临山县的时候自然也容易的很,不过这到底是燕国的地界,因此直到他们一行人回到石方县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回到晋国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尽快往回赶,不过气氛倒是好多了,在路过玉川的时候,苏穆甚至给苏明若讲了当年的玉川之战。

        玉川之战可以说是晋国最著名的一战了,每个晋国人都知道玉川之战。

        因为在玉川之战之前,晋国还只是个弱小国家,玉川之战过后,晋国才强大起来,并且将欺负了他们很多年的梁国踩在脚下了。

        玉川之战和苏穆倒是没什么关系,但那一战确实堪称以弱胜强,绝境逆转的经典之战,再加上苏穆本人的水平挺高,他分析起这场战役,每一句话都叫人听的连连点头,就算是这些天一直苦着脸的苏敬言都凑上来听了。

        他们离开玉川的时候要过小玉河,这小玉河虽然名字叫小玉,可实际上却是一条宽阔大河,是龙望江的几条直流汇聚而成。

        苏穆便说道:“当年玉川之战,晋国斩首梁国十三万人,其中有六万多人是死在小玉河战场的,据说当时河水都被染红了,吓得下游的村民差点把小玉河改名红玉河。”

        苏明若看着浩浩汤汤的河水有些感慨:“六万人……那是有多少呀?”

        她看着他们带来的三百多军士列阵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人很多了。

        可六万……六万是多少个三百?

        总之是很多很多个吧?

        苏敬言道:“当年梁国在玉川之战中,前前后后的死伤加起来接近二十万人,但晋国自己也损失接近十二万,其中有八万人死在那场斩首十三万的小玉河之战,晋国的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血染来的。”

        最开始的晋国既弱且小,再加上开国之君出身卑微,是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之后晋国历代国君一步一步的扩张,而这扩张出去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晋国的军民以生命换来的。

        钟书容到:“我原在梁国时也常听父亲说起,玉川之战实在算得上是近两百年来最重要的战役之一了。”

        苏明若却往后缩了缩:“我听着倒是有点害怕。”

        苏穆笑起来:“吓到你了?”

        苏明若摇头:“只是想到这河水这么漂亮,可以前却死了那么多人啊。”

        小玉河之战,让河面飘满了尸体,河水都变了颜色。

        不过说起这个,苏敬言道:“我倒是想起另外一条河来,燕国的丹水,据说原本不叫这个名儿,是后来改的,取一片丹心之意,可也有传言说是因为当年河水被染红才叫丹水。”

        苏明若顿时一副不想听的表情:“为什么一提杀人就说染红河水这种话啊。”

        她以后都不敢去河边玩了!

        苏敬言一笑,说道:“你且听我说,比起小玉河这死了六万人,丹水那死的其实不过六百。”

        虽说六百也不是小数目,可与六万比起来就相去甚远了。

        苏明若一愣:“六百?”

        在这个各国战乱不断的时代,死六百人压根不能算个事儿吧?怎么就出名了?

        见苏明若好奇,苏敬言继续说道:“因为死的这六百不是打仗的士卒,而是儒生。”

        “儒生?”苏明若奇怪:“为什么要杀儒生呀?”

        苏穆接口道:“这是前朝旧事了。”

        不过他没阻止苏敬言给苏明若讲这事,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呢。

        据说很久以前,天下也是纷争不断的,那时候不仅军备发展起来,就连文化学说也都发展起来,各种思想和理论迸发,于是产生了各家学说,据目前的不完全统计,当时比较大的学说派系就有十几个。

        之后天下统一,那就是他们所说的前朝大周。

        原本这也没什么,天下统一之后也就进入了一个相对安稳的时代,各种学术的发展更是蓬勃。

        但事情在周灵帝时期发生了变化。

        儒家开始搞事了,他们鼓动皇帝想要成为天下正统独尊,周灵帝还真被他们忽悠了,开始重儒。

        一开始各家都没发现这事,毕竟儒家做的是‘缓而求稳’。

        直到术家的一位先贤在占卜的时候占到了大凶一卦。

        术数阴阳,要说占卜凶吉这种事,术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可这位术家先贤发现自家死路一条之后不甘心,同时也觉得可能是哪里出错了,于是又用与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道家,阴阳家,说家等来卜算,然后发现小伙伴们全都完蛋了。

        这就不对了吧?

        术家先贤觉得这一定是有大灾发生,是上天示警,因而找各家去说,提醒大家。

        ……虽然不知道该让你们小心什么,但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吧?

        术家没啥心眼,可别家有啊。

        虽说术家的话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他们有时候还是很准的。

        于是在各家的努力之下,儒家干的坏事浮出水面了。

        这下大家不干了呀!

        本来我们各家传承学说,也都想要‘货卖帝王家’,大家这些年互相帮助共同发展也挺好的,你儒家居然想把大家全部压制,自己一家独大。

        这能忍?

        果断不能啊!

        于是这就有了周灵帝末年的诸子之乱。

        诸子之乱的后果是国家也乱了,很大程度上的促成了大周亡国。

        也就是那一次,参与谋划‘正统独尊’事件的儒生被杀六百多人,就死在目前燕国境内的丹水河畔。

        偏儒家后来吹啥一片丹心之类的,时间长了那河水就改名叫丹水了。

        如今距离诸子之乱两百多年过去,各家学说也在不断的交融传承下来,到了现在几乎已经不分明显的派系了。

        而对这些人的称呼有称儒,士或者贤的,也有将其合称比如贤士之类,但归根到底,目前就算是儒这样的称呼也不是指当年的儒家子弟了,而是指有学问的读书人。

        当然,苏敬言也说:“要不是当年的儒家,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晋国了。”

        没儒家搞事就不会引出诸子之乱,没有诸子之乱大周就不会亡国,没有大周亡国……那肯定没晋国啥事了,晋国的开国皇帝没了机缘,很有可能做上一辈子的伙头兵。

        苏明若听着十分感慨:“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丹水这个名字听着好听,但背后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呢。”

        苏穆则问道:“听了这个故事有没有学到什么?”

        苏明若想了想点头:“学到了,吃独食是不好的,会惹众怒,然后被大家一起打死。”

        苏穆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不过苏明若才十二岁,她这样说倒也不算差了。

        就在他们一行人在小玉河上说故事的时候,谢容却跪在南阁面对建武帝与诸多大臣,压力挺大。

        就在今早的早朝之后,建武帝照常去南阁处理事务,这时候却听说四皇子求见。

        建武帝之前长子次子都是早亡,目前的太子是三子,四皇子的年纪在诸多兄弟中也算比较大了,也是早几年就开始办差为父亲分忧,这次他来求见,建武帝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说。

        结果四皇子确实有事要说,但说的却不是建武帝原本预想的事情。

        他当着南阁中众臣的面说苏家兄妹与七皇子联合擅自调动军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请建武帝彻查此事。

        并且表示苏家仗着军功太过嚣张应当整治了。

        苏穆能直接调动晋国的半数军队,这也是之前安嫔一直想要让四皇子娶苏明秀的原因。

        四皇子想要和太子争那个位置,可安嫔自己家世普通,这些年年纪渐渐大了,也没多少宠爱,能够给四皇子提供的帮助有限,可若是娶了苏家女,那么四皇子立马就在军中有了人脉,到时候想做什么都容易。

        可如今眼看着苏家是不乐意了,那么自然要想办法打压一下苏家。

        更别提选秀的时候苏明若也是让安嫔丢了大面子的。

        建武帝听完四皇子的禀报脸色瞬间就黑了。

        四皇子心中暗喜,就说嘛,皇帝能忍苏家掌握那么大的权势就已经够不容易了,以往苏家都装忠臣,这回让皇帝知道苏家居然敢私自调动军队,皇帝肯定大怒,苏家就完蛋了。

        这么想着,四皇子面上却不露出半分欣喜,只是口中说的越发起劲了。

        “够了!”建武帝猛地拍了桌子:“去把老七给我叫过来!”

        他盯着四皇子,眼神莫测,四皇子只当建武帝在想苏家的事情并未在意。

        可实际上建武帝心中恼怒的却是四皇子。

        苏敬言等人的行动那是当天就对他禀报过的,他也一直帮忙遮掩,并不想将这事闹大,就算事后要处置,这也是他与苏穆的事情,他首先需要的是晋国的大将安安稳稳的回来,不容任何损失。

        因此这种事情无论四皇子是否发现,为了国家大局他都该私下与建武帝说,就像那天谢容和苏明秀做的那样。

        就算建武帝不知此事,私下与他说,也多了灵活处理的空间,毕竟就算苏家真的要干坏事,只凭着苏穆的影响力,那就不是直接把人抓起来杀掉就算解决的。

        可偏偏四皇子特意选了建武帝在南阁的时候,当着南阁各位大臣的面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建武帝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四皇子所想。

        他这个儿子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他这个父皇着想,也不是什么忠心,他想要的是对付苏家。

        为此他甚至不惜胁迫建武帝。

        当着众臣的面说,建武帝总不能徇私不处理吧?

        打着这样的算盘,他才特意选了这样的时机。

        建武帝的脸色不好,大家都不敢说话,直到谢容来了。

        谢容自然看出气氛不对,因此他跪下给建武帝行礼之后便一句话不说。

        建武帝道:“老四,你既然说老七图谋不轨,把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

        四皇子应下。

        谢容听完四皇子所说却是松了口气。

        他今天早上刚接到苏敬言传回来的消息,原本打算晚上私下对建武帝说,不过现在嘛……

        谢容看了眼四皇子:“四哥恐怕是误会了。”

        “误会?”四皇子冷笑:“难道苏敬言私自调动军队的事情是假的?”

        谢容道:“还请四哥听弟弟解释,苏敬言调动军队自然是真的,但却是因为接到我国在燕国的探子发回的密报,说是燕国有计划要在英国公谈判结束后返回的路上动手杀死他,让我晋国损失一员大将,英国公不知此事自然毫无防备,苏敬言调动军队,也是为了救人。”

        建武帝坐在那里却是眉头一挑,他顿时明白,谢容这么说也是在告诉他,他们之前的那个猜测成真了,燕国真的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果然,谢容的话音刚落,群臣便倒吸一口凉气:“皇上!英国公乃我晋国支柱之一,决不能让燕国得逞啊!”

        “燕国卑鄙无耻,正面打不过英国公居然想出如此下作手段!”

        “此事不能放过燕国,必须要讨个说法!”

        群臣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四皇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与他之前所想不同,正在脱离他的掌控,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四皇子也只能强自说道:“就算英国公世子是一片孝心,但这也不能私自调动军队吧?他苏家眼中还有没有皇帝,有没有法纪,总不是觉得这军队是他苏家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谢容没回答,只是看了眼建武帝。

        果然建武帝皱着眉头:“够了,这事朕一早就知道,也是朕准许的!”

        四皇子一愣:“这……这怎么可能?”

        他之前的调查明明说这是苏敬言联系叶子明私下做出来的,可没见其中有建武帝插手啊。

        建武帝怒道:“难道朕的话也有假了?”

        四皇子立刻跪下:“父皇息怒,儿臣不敢,只是之前并未见到父皇诏命,一时不知这才误会了。”

        “误会?你的本事倒是大,这种涉及你的兄弟与朕的重臣的事情,也不弄清楚就当着众臣的面说了?”

        四皇子不敢答话,只好跪着说息怒之类的话。

        谢容倒是清楚,建武帝此举不过是吓唬四皇子罢了,让四皇子之后不敢再插手深究这件事情,那么这事就算过去了,因此建武帝是不会真的惩罚四皇子的。

        毕竟某种程度来说,四皇子说的也没错。

        压制了四皇子,建武帝才对诸人说道:“因为是密报,且消息不能完全确定,再加上这毕竟关系到英国公的性命,朕担心打草惊蛇,这才要求他们隐秘行事,英国公向来对朕忠心,苏家也是好的,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见了点影子就乱想乱说,苏家一片忠心却遭污蔑,这岂不是要忠心于朕的臣子寒心?”

        他这话带着责备的语气,自然叫人害怕,于是也没心思去琢磨这事的细节了。

        等建武帝把这事糊弄过去,单独留下了谢容,这才问道:“燕国真的做了?”

        谢容道:“他们在首行山西面的燕子岭伏击英国公,带有几倍于英国公的兵力,一心要将他置于死地。”

        建武帝大怒:“燕国好大的胆子!”

        他又问:“英国公如何?他们赶上了没有?”

        谢容道:“父皇放心,英国公没有受伤,当时他们恰好赶上。”

        建武帝松了口气,又详细问了经过,确定真的是有惊无险之后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因此苏穆回来的时候朝中十分安定,建武帝已经帮他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只是既然发生了这种事,苏穆总得和建武帝汇报一下后续处理。

        建武帝盯着苏穆:“你已经擅自把人都处理了?”

        苏穆道:“正是,虽说那些士卒此举都是为了臣之安全,可到底也是触犯军法,法不容情,因此臣回来之后便叫他们都去关禁闭了。”

        建武帝哼了一声:“关禁闭?这是死罪!”

        死罪关一关禁闭就算完了?

        苏穆笑道:“皇上生气臣擅做主张了?”

        他这问的直白却又毫不担心,建武帝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你还好意思问!你这样做难道是要把他们所有人的罪责都自己承担了?”

        苏穆自己提前处置了那些人,意思就是不管后续这事到底是个什么说法,这些人都不必再次受罚了,无论是生是死,苏穆一人担下。

        苏穆道:“这罪责除了臣自己担着,也没法推给别人。”

        “你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建武帝指着他骂道:“你年纪大了,胆子也肥了是不是!”

        苏穆立马低头:“臣胆子小的很。”

        这话说的跟让人来气,建武帝抄起手边的雨打芭蕉歙砚就砸过去:“你给朕滚蛋!”

        那歙砚乃整块石头一体雕成,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一块,这要是砸中了还不头破血流?

        旁边伺候的唐德安都快吓得叫出声了,哪知道苏穆不闪不避,上前一把抱住砚台,也不管墨汁撒了满身都是,只管将那方砚搂在怀里:“谢皇上赏,臣立刻告退!”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已经一溜烟跑出去好远。

        气的建武帝又要砸东西,唐德安这次非常有眼力的递上了茶杯,建武帝看他一眼,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上:“唐德安!”

        唐德安一缩脖子:“奴才在。”

        建武帝道:“去!到朕的库里把前些日子收的那几套帖子都拿出来给英国公送去!既然拿了朕的砚台,就叫他写字去,写不完不许出门!”

        唐德安嘴角一抽。

        建武帝前些日子收起来的几套帖子?

        那不全是先代名家真迹么?外头可是千金难求的。

        把这东西丢过去,我的皇上哎,您这到底是赏还是罚啊?

        然而当他给苏穆送东西的时候,看着对方那几乎纠结成一团的脸,终于明白了,对付苏穆,还是皇帝比较有经验。

        果然,他回到宫中把这事说给建武帝听,建武帝哈哈大笑:“该!他也有今天!”

        然后皇帝整个人都嘚瑟起来了,他晚上还得意的对荣贵妃说这事,仿佛得了一场大胜似的。

        荣贵妃也是好笑:“皇上解解气也就是了,哥哥也并非真心要气您的。”

        建武帝道:“这我知道,我还不了解他?他这是担心我难办呢。”

        毕竟他之前公开说这些人是奉命办事了,可如果不罚那也是不行的,苏穆主动做出惩罚的姿态就是告诉他,他心中明白这事,罪责他担下,日后总会处理妥当的。

        苏穆处理这种事,总比建武帝直接插手处理要好得多了。

        不过……

        “就算是这样,他故意气朕也是不对,叫他在家写字去!”

        荣贵妃听着这话嘴角一抽,心说皇上你今年三岁么?

        倒是苏明若那里,正在被一家人批评,尤其是老太太和顾氏,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哄都哄不好。

        苏穆还在旁边起哄:“你们几个这件事情就算是为了我好,可也实在是不妥当,因此该罚的还是要罚。”

        这么说着,他摸出建武帝塞给他的各家书帖:“拿去写,练不好不许出门!”

        苏敬言:“……”

        爹你三岁么?

        倒是苏明若抱着这些苦了脸:“爹爹能不能换一个呀,让我扎马步?打木桩?或者……”

        “没有或者!”苏穆瞪着她:“快去写!”

        虽说苏明若确实是救了他,但这种事怎么想怎么后怕,万一苏明若出事,他便是毫发无伤又能怎样呢?

        于是晚间的时候,苏明若去找江岸青,整个人都是蔫耷着的:“江先生,爹爹罚我了。”

        江岸青已经知道了苏穆叫她写字的事情,不过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此时说道:“这不是什么坏事,县主练练字也不错。”

        苏明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练字也没什么呀,可是爹爹说练不好不许出门玩,这岂不是要闷死?”

        “练好?英国公可说了何为练好?”

        苏明若茫然:“先生的意思是……”

        江岸青笑道:“我倒是听说,皇上那里也对英国公说了同样的话,反正英国公自己也不能出门,那就耗着嘛。”

        总有苏穆憋不住的时候,到时候苏穆自己就得去找建武帝解决这问题,苏明若自然可以有样学样了,保准叫苏穆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苏明若眼睛一亮:“这么说,我练成什么样子根本不重要?”

        江岸青点头。

        于是苏明若欢呼一声:“那我不写咯!”

        江岸青:“……”

        你的出息呢?

        “还是要写一点的,”江岸青这么说:“一字不写,说起来也不好。”

        苏明若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先生……”

        江岸青叹了口气:“那我陪你一起写好不好?”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什么叫拿起智商砸了自己的脚,江岸青算是明白了。

        杨煜杀苏穆失败之后,燕帝对此也是恼怒。

        这种事,苏穆死了倒也罢了,若是没死必成燕国心腹大患!

        但对杨煜,燕帝倒是有几分欣赏,因此虽说罚他,却也并不太重。

        杨煜对此并不在意,在向燕帝保证弄死苏穆之后,他回去便拿着情报翻看,直到其中一页。

        “钟书容?”杨煜看着写明了钟书容身世以及其他情报的那一页:“这倒是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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