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进退维谷
林樊简单地总结了一下线索，总结完，找的那拨人回来了，说衙门里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发现雷火弹。
苏问秋说道：“除了衙门意外，还有哪些地方有官差？”
陆倾云数着手指：“提刑司、府衙、巡防营、还有驻军。”
苏问秋道：“那范围就太大了，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
邬寐想了想道：“这些地方他很难进来，应该是既有官差，又容易混进去的地方！”
林樊说道：“前阵子驻军刚招了新兵，目前的管理有点松懈，听说那帮小子经常偷跑出营玩乐，晚上巡逻的时候能抓住一堆。”
苏问秋猛地一拍桌子：“对，我们马上赶过去！”
陆倾云准备跟他们一起，林樊拦住她说道：“晚上不许跟我们查案。”
陆倾云愤愤地说道：“又拿紧箍咒约束我，这次是特殊情况嘛！”
林樊道：“那也不行。”
陆倾云赌气的说道：“那我去找邬姐姐一起。”
他们一行人来到新兵营地，诺大的营地挨个搜有点不现实，林樊找到新兵校尉，说有紧急情况，找人按个营地通知。
校尉直接对帐下的人吩咐说道：“紧急情况，现在怀疑有人在各个营帐安放了雷火弹，去告诉所有新兵立即停止手下的事，搜查自己的营长、武器帐，然后每个营帐派个人过来汇报情况。”
不一会儿，校场上来了一批新兵，都是年纪不大的小兵，一听说有雷火弹，兴奋得不得了，表示要跟官府一起抓捕凶手，林樊板着脸拒绝了。
所有营帐都搜了一遍，却没找到雷火弹，也没有人目击到可疑分子混进营内，苏问秋失望地说道：“又扑了个空。”
子时已经过了一半了，邬寐那边也没有线索，司命的机关怪鸟还没有飞过，唯一收到的一张图画是一个沙漏，苏问秋沉吟道：“不对，我们忽视了一件事！”
林樊问道：“什么？”
苏问秋说道：“子夜，无论府衙、巡防营、还有驻军，哪怕是你们提刑司也下工了，他怎么能百分百确定炸死官差呢？除非有一个地方，能百分百确定那里有官差，而且不会被疏散！”
林樊瞪大眼睛，所有人也想到了，大家几乎同时说出来：“医官属！！！”
上午那些受伤的官差和差役现在都躺在官家的医官属里，而且医官属比衙门军营要容易混进去，随便弄一件药徒的衣服就能溜进去，而且目前那里的官差是不会移动的。
苏问秋看了眼天色：“来不及了，赶紧去医官属！”
众人上马，一路飞奔，在子夜即将过半的时候，他们赶到了医官属，邬寐也发来了消息，是一张图画，画上的地方正是医官属。
他们已经赶到了，可是通知神机营已然来不及了，蚀虫草的灰也只剩下哦一小撮。
现在只能凭借着现有的人，把所有受伤官差转移走，当然也包括值夜的医官，把正巡城的官兵小队也叫来帮忙。
时间一点点流逝，苏问秋驾着一个伤员往外走，苏异一手扛着一个，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等把伤员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看了下傍边的日晷，只剩一厘，子时便要过半了。
差不多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林樊说道：“相互辨认一下，有遗漏的吗？”
大家相互辩认，因为好些伤员裹着绷带，不是很好认出来，突然有个人说道：“小郑、小李、老马在地字一号房，还没出来！”
帮忙的巡城官兵里面也有两个不在，他们可能也在地字一号房。
林樊转身朝那个方向跑，后面的人赶紧跟上，苏问秋不停地不停看日晷，就在还差一点点才到时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响，爆炸的震动让整个医官属摇晃起来，然后一阵风暴沿着长廊席卷过来。
苏异迅速用后背替苏问秋挡了一下，风暴里的碎石子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后背上，不过好在石头打在身上虽然疼，但是还不至于造成伤势。
林樊几乎要疯了，拼命想要冲出去，等尘埃稍稍落定，其他官差才放他走。
他们来到已经坍塌的地字一号房门前，看见一地碎石，以及人体残骸，屋里还燃烧着火苗，浓烟刺鼻，林樊朝墙上重重砸了一拳，骂道：“混蛋！混蛋！”
面对此情此景，苏问秋想不出安慰林樊的话，过了一会儿邬寐传回消息：“按照机关怪鸟的行程速度来看，爆炸时间至少提前了二十息。”
苏问秋本以为是日晷摆放的角度不对，现在看来司命确实提前捏碎了子蛊。
众人迈进一片狼籍的房间，使劲地嗅闻，顾不得把浓烟吸进肺里，苏问秋闻到一股硝石的味道。
硝石是众所周知的炸药，但同时也能够入药，医官属的药房是可以找到的，司命应该是从药房偷了拿来制成雷火弹。
这种笑死气味很大，苏问秋走出来，对苏异道：“阿异，你的针借我。”
苏异警惕问道：“你要做什么？”
苏问秋咬牙道：“不能再被这个混蛋牵着鼻子走了，我要用哮天寻踪把他揪出来！”
司命应该就在附近，而且在视线能够看到地字一号房的某个地方，他担心伤员被转移，无法达到预期的画面效果，就直接捏死了子蛊，让雷火弹提前爆炸。
空气中留下这么重的硝石硫磺味儿，所以苏问秋决定用一次哮天寻踪！
他来到空气清新的地方，深呼吸了几下，一会儿功夫，再一次找苏异要针，他第一次看苏问秋用这一手的时候吓得半死，犹豫着不肯给他，却拗不过苏问秋。见他往脖子上扎针，劝说无法只得转过头去。
当最后一根针刺进穴道之后，瞬间好像有拳头在殴打苏问秋的鼻子，空气中残留的硝石气味，浓重得就像掉进一个火药的大缸里似的。
这一次因为条件受限，他没有用蜂毒调出来的药水，所以没有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当然效果也大打折扣，不过已经够用了。
苏问秋遁着气味朝一个方向走去，苏异跟在身侧，林樊还沉浸在失去战友的巨大悲愤中，一言不发地拔出官刀，紧紧跟上。
这里是医官属，虽然空气中有不少别的气味，但那股强烈的硝石和硫磺气味就像一条线似的，始终没有断过。
苏问秋跟着它跑到后面的大院，回头一看，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地字一号房。
苏问秋说道：“他就在附近！”
他继续往前走，气味指引着他们来到附近坊市街区，突然一声马的嘶鸣过来，只见一匹马疾驰着冲过来，所有官差拔刀对着那匹马上的人大喊：“停下，快停下！”
那匹马还是疾速冲撞过来，苏异对着飞驰的马匹扔了几个暗器，虽然打中，但马匹被惊到了，眼看着就要撞过来了，苏问秋喊道：“闪开！”
苏异护着苏问秋往旁边一闪，马匹一头撞上了旁边的墙壁。
马的头被撞得鲜血直流，一下倒在地上，然后苏问秋听见一阵破风之声，近在耳畔。
抬头一看，苏异正朝一个方向连续掷出暗器，只见一个影子正借着一排小摊位的掩护快速逃离，林樊在后紧追不舍。
苏问秋回头一看，倒地的马匹空无一人，原来司命在马撞墙的瞬间弃马跑了。
苏问秋正准备追，苏异抱着他飞身而起叫道：“我们去前面包抄！”
二人飞身略过前面，司命见状直接闯进了一家偌大的私厨酒家。
苏异也直接带着苏问秋飞身而入。
邬寐还在喋喋不休地传来消息，说司命还在传来图画，是他自己正在奔逃。
随后邬寐又传了个消息说，司命正躲在酒家后院的仓库后面。
二人立即往那个方向赶，同时叫林樊也接到了消息过来。
当他们快接近的时候，司命却事先说话了：“看来老子今天气数已尽了，不过不要紧，我身上还绑着雷火弹呢，死也要拉你们几个垫背！”
苏异愣了一下，立即让苏问秋和林樊别在靠近，同时自己缓缓挺下，死死拽住苏问秋。
这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苏问秋和苏异、林樊三人呈扇形包围住了酒家的粮仓，仓库后面有一扇小门，那家伙就躲在里面，苏问秋小声说道：“能不能隔着门丢暗器把他打死？”
苏异说道：“暗器没有那么大的杀伤范围。”
现在只能等巡城的小队和神机营来支援。
苏问秋说道：“抓活的有点不现实，引诱出来叫阿异一刀结果了！”
林樊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问秋，我不会说话，你来跟他谈判！”
苏问秋只能赶鸭子上架，于是他清清喉咙，对那扇门喊道：“李全福，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别做傻事，出来吧。”
司命在里面哈哈大笑：“老子铁骨铮铮一条好汉，一辈子从来没怕过谁，叫老子告降，下辈子吧！”
苏问秋说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出来投降，或者我们把你就地正法！”
门突然开了，一只手伸了出来，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只机关琉璃管的虫子，上面一个按钮，按下去机关就会碾死虫子，司命身上的雷火弹就会引爆。
司命慢慢走出来，苏问秋看见他身上穿着一个马甲，上面全是长条的火药，有一根引线串联，子母蛊都在他的身上，就意味着那么一小撮的蚀虫草的灰根本阻隔不了子母蛊的联系。
司命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身上纹满纹身，长着一张胡子拉茬，特别粗旷的北方男人的脸，身周围着不少的机关怪鸟。
他说道：“各位大人，我劝你认清现实吧，我身上有六十多斤的火药，只要我的手轻轻一按，就会砰一声把这座粮仓炸了，谁也别想好。”
这时增援赶到，林樊大喊：“所有人原地待地，不要轻举妄动，他身上有火药！”
司命得意一笑：“这就对了！”
有胆小的官差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小声给对方打气：“兄弟们，能死在一起也是种幸运，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林樊盯着他们说道：“别怂！”
司命举着子蛊，朝众人走过来。
所有人不自觉地后退，只有林樊还用刀着他没动，司命瞪他一眼叫道：“朝廷的狗奴才，你为什么不往后退，刚刚就是你在身后紧追不舍的吧？再不后退，老子让你炸得连渣都不剩。”
林樊仍然用一种凶悍的眼神盯着他，两人怒目相视，苏问秋说道：“你别狂，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司命说道：“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有这么多官差陪我去阴曹地府，老子赚大发了！”
苏问秋冷笑道：“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吗？就算拉一万个人垫背，你自己还是得死，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自己的命更值钱！”
司命脸色一变，把握着子蛊的手伸到苏问秋面前，吼道：“还不是你们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的，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你们撤退，没有第三种选择！”
他的手离苏问秋只有毫厘，如果苏问秋在这个时候抢下子蛊，就能化解这场危机。
但如果失败，所有人都会死！
想到这里，他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就在他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却被人挡住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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