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朝霞如血
月光神域一片狼藉。
江小雨和露娜忙前忙后，照顾受伤的月光族，碧波跪坐在地上，易北芒和江小云站在他面前，一把剑对准他的脖子。
“我问你，碧波上神，你们为什么要入侵我的神域？”易北芒问。
“北芒……别叫我上神，我受不起啊……”碧波面色如烫熟的猪肝。
“怎么受不起？你们金目神都是上神，都受得起。”易北芒冷笑，“回答我的问题。”
“北芒，我能理解你的愤怒，但是神律不是我们定的，是紫目神和赤目神定的，我们只是执行者……”碧波说。
“回答，我的，问题。”易北芒没兴趣跟他废话，天霞剑往前一刺，抵住碧波的咽喉。
“好好，我回答，我回答。”碧波眼睛不停地下瞟，冷汗冒个不停，被一个黑目神三片小叶神这么对待，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但性命攸关的时刻，耻辱算得了什么呢？
“我在人类管理天，位面新生人类组工作，耶芦是我的组长。但他一直对人类管理天的工作不满意，他想去缉神天工作。”碧波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江小云问。
“北芒是黑目神神祇培育师，这一点现在已经无人不知了，我估计连至高神都知道了这一信息。前些日子缉神天抓捕北芒，但听说失败了，北芒被江白帝救了出去，就像他以前救过无数黑目神罪犯一样。”碧波说。
“所以，耶芦想来抓我，好让自己进入缉神天？”易北芒问。
“不，他原本并不想抓你，去别人的神域抓别人，这太冒险了。我们接收到了新生人类月光族的信息，月光族很强，如果不早点除掉，以后一定会变得非常强大。”碧波说。
“明白了，所以你们想灭我的月光族，拿这个当进入缉神天的敲门砖。”易北芒说。
“不是我们，是耶芦，是他非要来的，我阻止不了他，他还逼我跟他一起过来，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一条生命都没杀。”碧波说。
“别信他的话，一出事就把责任全推到同伴身上，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江小云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一句假话啊！”碧波嚎道。
“别叫唤，我再问你，你们怎么入侵神域的？难道我的神域是谁想进来就进来，想入侵就入侵的？”易北芒问。
“这，看来北芒你刚从学校毕业，对这些事情还不够了解。”碧波说。
“的确不够了解，所以如果你能回答得令我满意，我可以放你走。”易北芒说。
“真的？”碧波眼前一亮。
“当然。”易北芒微笑。
“好，我会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你。同类神的神域入侵，其实是违反规则的一件事情。
对于大部分神来说，神域是他们的最重要的东西，因为这既是他们的收入来源，也是他们感情寄托之处，有很重要的意义。”碧波说。
“别在这说些道貌岸然的话！”江小云厌恶道。
“不，这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解释一下规则的由来。基于这个考虑，当年创世之尊制定规则时，就制定了一系列规则，就是为了避免高阶神恶意摧毁低阶神的神域。”碧波说。
“比如说呢？”易北芒问。
“首先，创世之尊规定真神无法进入位面神域，这就使得叶神群体的神域不会受到真神的威胁。”碧波说。
“嗯，这个我知道。”易北芒点头，他想起江小雨说过真神无法进入位面神域，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白了。
“其次，创世之尊规定，进入他人神域时，神念会受到大幅度压制，生命之盾也能轻易地被神域主破坏，这两点大大增加了入侵他人神域的风险，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次行动，虽然比你们的实力高出一截，但仍然败得很狼狈。”碧波说。
“不，要不是我有朋友相助，你们也许就得手了。”易北芒目有寒光。
“是……但这也是因为你们的神域还太年轻，缺少一些守卫神域的强力生物。”碧波说。
“我的问题你回答完了吗？”易北芒挑挑眉毛。
“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规则，就是他人神域只能通过由他人主动邀请进入，想要强行打开他人神域，是不太可能的。”碧波说。
“那就有意思了。”易北芒刮了刮脸，“我邀请你们来了吗？还是露娜邀请你们来了？”
“但是有一个例外情况。”碧波说。
“什么例外情况？”易北芒问。
“为了方便统治天进行管理，这套规则给了统治天中的神域管理天一个权力。”碧波说。
“他们可以强行打开别人的神域？”易北芒问。
“对，只要是管辖范围内的神，都能被神域管理天强行打开神域，这是避免一些人在神域中窝藏罪犯。”碧波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如果哪一天我掌管了神域管理天，我想开谁的神域，就开谁的神域？”易北芒问。
“啊……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刚才说了，入侵别人神域很危险……”碧波说。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易北芒直接打断。
“……是。”碧波说。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哦！还有一个问题，我看你们两个的人类都是凡族。”易北芒说。
“对。”碧波点头。
“凡族，跟其他人类相比，是一种什么样的地位？”易北芒问。
“地位？”碧波愣了一下，似乎对易北芒的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但什么废话也没敢说，“凡族是数量最庞大的族群，他们自身作战能力很薄弱，但是物理科技的发展会远快于其它种族。总体来说，前期很弱，但等到科技提升到了顶尖水平，他们便强大得连神都感到害怕。”
“能把科技发展到顶尖的凡族，多吗？”易北芒问。
“不多，历史上出现过，后来被消灭了。如今一旦出现科技水平极高的凡族，便会有神去消灭他们。”碧波说。
“明白了，感谢你的解答，碧波上神。”易北芒微笑。
“不用不用，那，北芒，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了？”碧波问。
“没了，你回答得很好。”易北芒说。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碧波提心问。
“嗯……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可以走了。”易北芒说。
“谢北芒不杀之恩！”碧波大喜。
“但是……”
“？”碧波愣住。
“但是我不是讲信用的人。”易北芒微笑，“抱歉，碧波上神。”
天霞剑落下。
正逢黑夜将逝，红日在东方冒出个头。
血一般的红色朝霞弥漫在远处的山岱上方。
霞光安静地照耀着劫后余生的月升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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