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杀生五鬼

“你无错？”东方秀明犀利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万道剑气也一下子消失了，东方晓月原本打算在步玲珑的这件事情上要与爹爹有一番激烈的交锋，或许被逐出家门都有可能，但东方秀明的这种态度倒令他真的不知道爹爹要做什么了。

        “我都块当爷爷了，还没见过儿媳妇一面，你无错，难道是我错了吗？”东方秀明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晓月，这世上哪有先抱孙子，再喝儿媳妇敬公公一杯茶的道理，这件事情你还没错吗？”

        爹爹即便是要一剑刺死东方晓月，他此刻也不会有如此的惊讶，原本打算的一番辩解的话全然没有了用处，这就好比两名高手较量，一方突然变招，另一方又岂能立刻适应过来？东方晓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东方秀明家风严谨，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东方晓月早就有了准备，岂料爹爹竟然如此出招，你让他怎么接招？只能心虚的说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情，是孩儿错了，可是爹爹你为何……”

        “为何会同意你与步玲珑的婚事吗？”东方秀明笑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感谢苏生文才是，若不是他，岂会这么就便宜了你？”

        “武林第一人，苏生文？”东方晓月疑惑的问道：“他与孩儿的这件事情又有何关系？”

        东方秀明望这那跳动的油灯火苗，仿佛是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般说道：“当年在江南运河上，我与苏生文隔空比剑，我用出了半招还未完成的‘天破’，苏生文却一眼就看出了我这招的唯一的破绽，用‘心剑’击败了为父，比剑后他对我说了一番话，至今为父记忆犹新，他说：‘东方先生的剑术已经登峰，但人却没有造极，墨守成规虽然没有大错，却也不能令先生您更上一层楼，剑术也好，为人也罢，该变的就要变，若只是守着旧的规矩，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什么剑招能吸引你我再能出手一战了’，听了他这番话，我后半招的‘天破’才会有了完全不同于我东方家剑法的改变，这完整的一招想必你也已经尝试过了，威力如何？”

        “不是凡人可以接下的招数。”东方晓月回答道：“万毒天尊那样的人物，在这一剑之下体无完肤，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接下这一招了，孩儿当初修炼这一招的时候，心中甚为奇怪，我东方家的剑术讲究的是攻守平衡，唯只有这一招，舍去全部守式，全力攻击，原来有这么个缘故在里面。”

        “舍去全部守式才能将自己至死地而后生，最强的攻击原来是可以弥补防守上的一切不足的，为父修剑许多年，若不是苏生文的这番话，又如何能创出这招‘天破’来。”话说到此处，剑神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的犀利，而是平静慈祥的目光，接着说道：“云天一战后，我听人说了你与古长风的比剑过程，想不到你竟然用左手软剑拖住了他，要知道当初就连为父也差点是他的手下败将，你对这‘变’的领悟比我要早上许多年呐，我一向看不起这软剑，也不许你修炼，想不到这关键时刻却偏偏是这软剑起了大用，你这‘变’变得好，但为父又担心你变过头，连一个男人的原则都变了，这才有刚才的严厉问话，你可知，刚才在步玲珑的事情上，你若有一丝的闪烁其词，或者有半分的退缩，我虽不会下手杀你，但你这个儿子我也就不认了，但你却顶着威胁大方承认，先不说你这样做对还是不对，至少你没有忘记我们东方家的门风，做过的事情，即便是错的，也要认，也要承担！这才是我门东方家的大好男儿！”

        东方晓月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与步玲珑一直担心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了，这可是这些天来一直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大石头，说道：“那爹爹是答应我与玲珑的事情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东方秀明无奈的说道：“孙子都快抱到手了，我还能反对吗？再说你林师叔也传话给我，若是我不答应的话，他就要用他的‘黄金狮子’来跟我打招呼，这头老狮子若是发起威来，我还真是伺候不了他。”

        “多谢爹爹成全！”东方晓月大喜，面脸都是欣喜。

        “谁说我答应了？”东方秀明说道：“我默许你与步玲珑来往，可没答应她做我门东方家的儿媳妇！”

        “爹爹……！”

        东方秀明一抬手，制止住了东方晓月，说道：“再说刑天的这件事情，是由你的疏忽造成的，我不怪你私放了刑部五杀，如果是我，估计我也会这样做，但晓月，你要知道做任何事情咱们都不能‘管杀不管埋’，你放了他们却没有考虑到他们将来会如何？也没有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他们五个当了这么久的刑部杀手，除了杀人还会做什么？到处又都是刑部的眼线，你让他们靠什么讨生活？他们几个远避关东，实在没本事改做别的行当，这才重新操起了杀人的勾当，如今杀手界称他们是‘杀生五鬼’，杀人的酬劳连最普通的杀手都比不上，雇他们来杀刑天的人必定许下了足够他们下半辈子花销的巨额银两，如若不然他们怎么可能去刺杀刑天这样一名死神般的高手，更何况刑天这一阵子在关东的风头正劲，谁都知道他是刑部的小刀神，他门五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接下这笔买卖的。”

        “原来爹爹什么都知道。”东方晓月对剑神的敬佩之心又上了一层，原先他只佩服爹爹在剑术上的造诣，如今对爹爹的人品与心思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直以为自己修行的差不多了，现在看来，与爹爹相比，仍然就是一个父亲，一个孩子的差别。

        “所以你与玲珑的婚事要等你完成了刑天这件事情以后，咱爷俩再商议。”东方秀明说道：“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地方有些奇怪，我若是想杀一个人，又知道对方是一名高手的话，是绝对不会雇佣价格最便宜的杀手来做这件事情的，杀刑天这样的高手，绝对不会花银子去请如今关东杀手界要价最低廉的杀生五鬼的，晓月，你想到了什么？”

        东方晓月一惊，连忙说道：“就是说雇他们的这个主对他们五人的来历知道的十分清楚，知道他们有能力，也一定能杀了刑天，我私放这五人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败露是一定的了。”东方秀明说道：“但还不至于泄露出去，要不然即便刑部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不追究此事，你万伯伯也一定会来信求证此事，要知道刑部培养的这批死士流出去一个都不是小事情，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上，雇佣他们的人没有把这件事情再说出去，反而利用他们五个来杀刑天，这人好深的城府呐！”

        “爹爹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东方秀明的眼神忽然又凌厉起来，盯着东方晓月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东方家的门风是做过的事情，即便是错的，也要认，也要承担，晓月，这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就必须你自己解决，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你的事情，你倒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东方晓月眼神清彻而坚决，说道：“我一定要查出是何人雇凶杀了刑天，让这个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在这之前，我绝不与玲珑成婚！”

        东方秀明逼问道：“步玲珑顶多还有四个月便要生产，你要多久才能完成此事？”

        “三个月！”东方晓月毫不犹豫的说道：“三个月孩儿必定解决此事，赢取玲珑过门！”

        “真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呀！”东方秀明冷笑道：“我隐约能感觉到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之人，刑天被杀这件事情后面有更大的事情，三个月就解决此事，你好大的口气！”

        “不是孩儿张狂。”东方晓月忽而低声说道：“当年娘亲生小雨妹妹的时候，爹爹正在外面征战，娘亲难产而去世，死前连爹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还记得娘去世的时候连眼睛都没有闭……”

        “不用说了！”东方秀明挥了挥手，说道：“你有这样的觉悟就去做吧，记住无论对方是谁，你的背后是爹爹我，只要你做的事情是对的，爹爹的剑随时为你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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