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近【修】
江喻最喜欢周末，因为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在快餐店里打工虽然累，但是工资丰厚，店长还准许他在人不多的时候可以在一边写作业。
一群少年三三两两的进到店里，江喻放下笔准备迎上去问他们吃什么，抬头就看到林起双手插兜木着脸走进来，好像地球都是他的。
江喻下意识不想面对他，拿着菜单，塞进身边一个小beta手里。
有钱赚当然好了，小beta欢快的迎上去，问他们吃什么。
周野拿过来菜单，十分嫌弃：“就这些啊？还有什么能吃的？”
小beta毫不怯场：“出门左拐走到头有个豪华大餐厅，推荐您去那里吃哦。”
江喻知道那是个公共厕所，偷偷的笑了一声，直到林起看过来，才抿着唇继续写作业。
周野嘀咕：“哪有什么豪华餐厅，就一个公共卧槽，你耍我？信不信我找你们老板投诉你？”
江喻担心杨舟会被投诉，想要站起来解释，就听到林起不耐烦的声音：“行了，我点，你等着吃就好了。”
周野不停的吐槽这个店面多小，菜式简单一定不好吃，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吃饭，就连菜上齐了塞了满嘴的饭也堵不住他的嘴。
林起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和周野形成鲜明对比。杨舟坐在江喻对面，撑着脑袋感叹道：“你看他们一个安静一个聒噪，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作为知情人的江喻内心腹诽：那你是没见过他心狠手辣的样子，才被他外表迷惑了。
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在学校里装作不认识的话，在最后的高三时光里，他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林起吃完饭放下筷子，也没有要走的样子，而是坐在那里玩手机。时不时的看着时间，看起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周野耐不住，喊着其他人走了，林起旁若无人的继续玩手机。
下午到了饭点人多了起来，江喻没心思再关注林起的一举一动，拿着菜单穿过各个饭桌点餐，然后快速的穿过上菜的各位来到收银台和收银小哥交代着什么。
“1号桌的客人不要辣，也不要花椒。2号桌的客人不喜欢葱花。3号桌的客人喜欢香菜，但是同行的人很多，我建议分盘装一点香菜给客人带过去，让客人自行斟酌”
林起看着认真的小家伙，不禁心下温柔，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倒霉的是没关声音，快门声响起的时候，江喻转过了头。
林起看起了天花板，心里尴尬的要死，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
江喻看在眼里，因为叫了家长让他丢脸，觉得林起是不是要开始报复他了。
人多吵杂容易手忙脚乱，一个临时工急急忙忙没注意把水撒了客人一身。这个人是个中年alpha，声音洪亮嗓门大，瞬间拍着桌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干什么干什么？！干不了就别干！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
临时工是个可爱的beta妹子，瞬间被吓哭了。店长不在，江喻年纪比她大充当起了保护者的角色，把妹子护在身后，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客人，我们这边有烘干机，不如您把外套脱下来我帮您处理？一会给您送一杯果汁，您消消气。”
“送什么果汁？我看起来就缺那一杯果汁？”
江喻红了脸：“对，对不起，这也是我们因为抱歉才想送您的”
“道什么歉？你这叫道歉？我外套脱了我穿什么？你一个omega不好好学习净学些不正经的东西，你爸妈怎么教你的？”
男人越说越激烈，扬手想要打人，江喻紧闭着眼，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落下来。
“干嘛啊大叔，既然这么有钱还来这里吃饭？”
林起抓着男人的胳膊，男人怎么甩也甩不掉，憋的脸红脖子粗。
“你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小兔崽子我警告你大人的事呃”男人瞪大了眼睛，瞬间整个人被压迫感极强的信息素压的喘不过气。
林起懒懒散散：“说啊，大叔怎么不说了。”
餐厅内能感知到信息素的人们被压迫的极不舒服，江喻也不例外。
小beta惊呼一声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喻：“怎么了江哥？”
林起回头看到江喻脸色发白，将信息素收敛，不客气的瞥了男人一眼：“还看什么呢？”
s级信息素一般发生在血统纯正的家庭之中，而这种家庭非富即贵，中年男人不敢招惹，也没提赔偿的事情，灰溜溜的出了餐厅。
林起扶住江喻，让他坐在空座位旁边，接过来一杯温水扶着他喝下，边散发出好闻的冰雪香气安抚他。江喻逐渐平稳下来，发现他正靠在林起怀里，惊的突然站起来，没站稳还被林起扶了一把。
“对，对，谢谢你。”
刚才是林起帮的忙，江喻还是知道道谢的。
林起耸肩，笑着问：“没事吧？我听说你排斥alpha信息素，假的吧？不是对我的信息素接受良好？”
江喻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病，只要闻到alpha浓烈的信息素就会呼吸急促流鼻血。因为这个病他不可能会被任何一个alpha标记，就算忍着被标记的痛苦受孕了也保不住。
而林起的信息素，他居然觉得会很好闻，像冬天里纷飞的大雪，清冷又干净，与他本人十分不符。
江喻紧紧攥着衣角，他很想逃。但良好的素养让他站在原地，这个alpha才刚帮了他，应该要道谢的。
“不知道…可能哪里出了问题…但还是要谢谢你，要不然我请你喝杯果汁，可以吗？”
林起满脸的拒绝：“怎么，那大叔不要的果汁来拿给我？”
江喻白了脸，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想请你喝点东西道谢，没有其他的意思。”
林起哦了一声，把手机放着，抱臂一本正经的看向江喻：“不用请我喝东西，我妈生日你来就行了。”
又是这个事。
江喻攥起拳头：“我真的没有时间。”
江声声热潮期快来了，自己这段时间得在家里看着他，而妈妈老是生病，离不开自己，还有…
林起皱起眉，像是忍着什么。江喻都不敢看他现在的脸色，毕竟林起给他的印象极差，是个动不动就会暴走的人。
谁知道面前的人深呼吸，然后点点头：“好，你说了算。”
然后离开了这里。
江喻惊愕过后，松了口气。
他觉得林起变了很多，他的性子很直，看谁不顺眼肯定上去就是一脚。从吴老师办公室出来那一次，加上现在的这一次，林起竟然在忍着他的脾气，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这感觉，很微妙。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江喻出了餐厅锁好门，摸了摸胳膊上被冷风激起来的鸡皮疙瘩，心里想着明天该做什么，转头就看到在不远处的灯光下一个人在抽着烟，灯光打在他的发顶，使他的周围包裹着一层模糊的光晕，显得他整个人很温柔。
今天下午江喻就觉得他在等什么人，现在他还在这里，是要等的人没等到吗？
江喻没多想，直接走掉，路灯下的人“哎”了一声，叫住了他的脚步。
江喻感到莫名其妙，指了指自己：“我？”
林起掐了烟：“嗯。你。”
“啊？”江喻愣了一会，“等我干什么？”
林起走过来，烟草气息越来越近，伴随着一股雪山松林的味道，把江喻温温柔柔的笼罩住。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专属于alpha的宽大外套闷头罩在他的头顶，隔绝了他的视线。
“送你回家。”
江喻七手八脚的把外套拉下来伸手要还给林起，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深呼吸：“不用的，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走回去？”林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喻，根本顾不得外套的问题。
这里天这么黑，一个omega，路上随随便便碰到一个alpha就完了，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安全活到现在的。
林起拉着江喻的手腕就走，不容拒绝：“老吴说我以后得看着你不能被别人给欺负了，不然他找我爸妈告状，我爸妈生起气来你那天也看到了，你不会害我这样吧？”
江喻不理解自己怎么被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另一方给制裁了，一路被拉扯着到了摩托车旁，再次闷头被戴上了头盔，外套也重新罩在他的身上，拉链被粗鲁的alpha一拉到底，噎的江喻咳嗽了两声。
“上来，愣什么呢。”
江喻回过神，人已经全副武装。林起坐在摩托车上回头催促。
江喻站着没有动。
第一次遇见这种死缠烂打的alpha，江喻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11点左右，附近没什么人，如果他跑的话没两步就会被长手长脚的alpha追上。如果激怒了他，那天他围观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江喻拿下来头盔，试图和林起谈判。
“我知道…今天你帮了我，我也很感谢你。等我有时间，改天请你吃饭行不行？”
他终于意识到了没有交通工具的困难性，如果他早点修一修坏掉的自行车，说不定早就找机会骑车跑了。
就算跑不到家里，也可以往人流量大的地方跑，根本造不成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林起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今天的事情。
“我今天帮你不是为了要报答的，赶紧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蹭。”
江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干什么！
林起这么讨厌他，他还催促着要带他走…
“喂！”林起感到好笑。“你在想什么呢？不会以为我要卖了你吧？你现在这样，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我碰都不会碰好吗？”
江喻知道他不好看，连班级里一半的omega都比不上，可林起为什么会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我有自知之明。”
江喻壮着胆子回答道：“所以我想问，你为什么要等我这个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的人。”
你明明很讨厌我，为什么装出这幅样子来？
林起噎住。
这人怎么了，之前自己说什么话他都不敢顶嘴，现在怎么开始抠字眼了？
江喻慢慢后退，想要趁林起发呆的时候拔腿就跑，林起叫住了他，语气颇为无奈。
“老吴让我来跟你道歉，他说如果我想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就先把对不起你的地方跟你说清楚，这样我跟你是同桌，我有问题可以随时请教你。我也知道我无赖给你印象不好，但我这次是真的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江喻这次真的很吃惊。
因为林起在他的印象里，根本不是会道歉的人啊。
江喻犹豫着回答：“我知道那是你的恶作剧，我也打过你，我们两人两清了。”
什么两清，不能两清啊！
林起赶紧道：“我今天帮了你，你还没报答我呢！”
江喻瞬间无语。
他就知道林起没安什么好心！
“所以，今天我能不能送你回家？我就只骑着车跟在你后面给你开着灯，远远的跟着。我不碰你，可以走人多的地方，你想跑也随时可以跑。”
江喻听完他说的这句话，觉得他多此一举之外，又觉着林起好像在求他一样。
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
“生日宴的事情我说过了，我不会去的。至于报答，我肯定会报答你。”
“所以你就让我送你吧，送完这一趟，后面我就不再求着你去生日宴了。”
林起拿下来头盔，表情像是只可怜的大狗。
江喻头一次见alpha这样，避开他的目光，思索一会，觉得这样可行。
“那好，那你离我远一点。”
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路越来越偏，周围都是水田，青蛙伴着虫鸣吱哇乱叫，而且还没有路灯，不远处只有一个筒子楼散发着弱弱的灯光，为人指引着方向。
摩托车的灯很亮，在江喻后面远远的跟着。江喻在前面走，都能看清楚十几米外摇着尾巴的黑白花小狗。
还有四五十米就到那一片居民区的时候，江喻停下了，林起也在他身边停下了车，拿下来头盔，甩了甩头发。
江喻把外套脱下来，想要递给林起，被林起拒绝了。
“你穿过了，上面有你的信息素，我回家没法解释。等你洗干净之后再给我吧。”
江喻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道德绑架。
但晚上有些冷，这件外套的确也让他穿了一路，洗干净再还给他本来也是应该的。
江喻抿唇，开口道：“谢谢你。”
在夜晚为他照明，之前仓皇赶路的心慌也消失不少。
林起听到他的道谢声，咧嘴笑了。
“那我走了，江喻同学，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帮我补习呀。”
江喻点点头，道：“只要你问，我就为你解答。”
林起听完，冲他摆摆手，然后在狭窄的路面艰难转头离去。
江喻往回走，前面的黑白花小狗见有人回来摇着尾巴跟上来，被小狗一路陪着回到家之后，发现家里还开着灯。
出来倒水的江声声见状，疑惑的问：“哥哥，你身上这是谁的外套？”
江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食指放在唇前冲着江声声嘘了一声。
江声声似懂非懂，以为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也冲着江喻嘘了一下，像对暗号似的，转头就回了房间。
江喻回到房间，将林起的外套挂起来，然后打开台灯写作业，写着写着，思绪越飘越远。
林起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想要报答，结果就是为他补习讲题？
当然，这对于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报答方式了。可为什么多此一举的送他回来？
江喻不再瞎想，继续写作业。
林起想做什么他管不着，反正不可能喜欢他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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