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沉船
萧迟拉着姜忆一直往外跑，船体已经开始漏水慢慢有了些许倾斜，水开始疯狂的往船体里面灌来。
人声和水声灌耳，萧迟拉着姜忆往外走时看见了一屋子里哇哇哭叫着的婴儿，他的母亲已经被那些人杀害满身是雪倒在了屋子里。
“忆忆，你在这里站着，我去把那孩子抱出来。”萧迟把姜忆拉到一个水少一些的地方让她站在那边，他自己则是去把那婴儿抱在怀里。
那孩子倒是乖巧，萧迟一把她抱起来就不在哇哇大哭，反而是乖乖的咬着手指看着萧迟笑。
“不哭不哭，我带你走。”萧迟轻轻碰了一下那小婴儿的脸柔声道。
水往船体越灌越快，萧迟来不及思考便拉着姜忆往外跑，那些黑衣人只剩下了三四个在船上还早找人，其余不知是已经被季云峰解决掉了还是先离开了。
“忆忆，别怕，我会让我们活着到青州的。”
“萧迟，你会怕黑的话，会怕水吗，那水里面那样黑。”姜忆站在了船板上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江面一改往日的说话方式，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萧迟。
那一刻萧迟甚至都觉得姜忆她好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记得那么多的事，会记得他怕黑，会那样冷静的说着话。
“姜忆，你……”萧迟还没说完话身后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他没得思考又拉着姜忆往江里跳。
夜间江水冰冷刺骨，萧迟随意在船上扯了一块浮板用来放那小孩，这样才不至于还没到岸边就丢了命。
“只要能让你活着，我就什么都不怕。”萧迟让姜忆扶着那快浮板，夜间漆黑，他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姜忆的脸，只是握住她的手以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
“萧迟，我好冷。”姜忆的声音还一直在颤抖，萧迟握住的那只手也是微微有些颤抖。
“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就到岸边了。”萧迟也觉着这水也确实是太冷了一些，奋力的向着岸边游去。
好在此处河道不算太宽，沉船之处也不在江正中间，游得快一些也就很快到了岸边。
萧迟觉着到了一半时姜忆整个人都有些昏睡了过去，好在有那块浮板让姜忆不至于沉入水里。
他也顾不了那么多，那小婴儿许是觉着冷也在哇哇哭个不停，身后哭喊的人声灌耳，萧迟没有往后看，大抵那船已经快沉了下去。
荒野山林里萧迟也不知要往哪里去才会遇见个人，他背着姜忆又还要抱着那小婴儿，走起路来一点也不方便。
最后所幸只得把衣服脱下来把婴儿绑在身上，这才能抽出手去背着姜忆不让她滑下去。
两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夜间吹起风来寒冷刺骨，萧迟也不知在山林之间走了多久才，最后觉着快精疲力尽之时才瞧见一间屋子。
现在已夜深，那户人家估计也早已入睡，萧迟站在小院外面喊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开门。
“谁呀这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荒郊野岭的吵闹什么。”一个看上去约摸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披上了外衣骂骂咧咧的开了门。
也不问萧迟他们自哪里来，不问他们为什么浑身湿漉漉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人。
进了屋子之后就丢给了他们几件干净的衣服让他们换上。
萧迟急急忙忙先给那小婴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冷了之后她才消停一会儿。
而后又把衣服干净衣服扯下来打算给姜忆也换上，手才放到衣领又停住。
而后又迅速把姜忆身上湿哒哒的衣服都给换了下来，为她把头发都给擦干才顾得上换他自己的衣服。
一切都准备好后才来得及向那位中年男人道谢。
“多谢兄长为我们准备衣服收留我们。”萧迟微微躬身道谢。
“不用，我叫李一，叫我名字就行。”李一把姜汤递给了萧迟，面上的表情依旧还是很不耐烦的模样。
“给那姑娘也喝了，天凉容易感冒，你们还沾了水。”李一见萧迟喝完后又递给了他一碗，让他去给姜忆也喝了。
虽然面上不和善，实际倒是个热心肠的人。
“谢谢李兄。”萧迟又行了一个礼之后才匆匆离开。
“今晚别来烦我了，睡觉呢。”萧迟才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李一不耐烦的声音。
“知道了，多谢李兄。”萧迟端着姜汤又急急忙忙的往姜忆在的那间屋子里去。
姜忆还是昏迷不醒，萧迟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艰难的把那碗姜汤喂了进去才算松了一口气。
才打算休息那小婴儿又哭了起来，哇哇叫个不停，萧迟觉着头疼，他从来没有觉得小孩子这样的麻烦过。
“不哭不哭，乖乖的，明早才有东西吃。”萧迟柔声哄着那孩子想让她不要再哇哇大哭。
可萧迟他越哄，那小婴儿就越哭得厉害。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才把那孩子哄睡过去，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萧迟才能喘上一口气。
萧迟把那小孩放到了另一侧的塌上才顾得上姜忆，他把手覆在姜忆的额头查看她有没有发高烧。
所幸一切都是正常他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塌上的人迟迟未醒才让他烦忧。
“忆忆，马上天亮了，我会找李兄去寻医生来，很快会好的。”萧迟握住姜忆的手耐心道。
这个夜太过漫长又太过短暂，萧迟觉得他像是过了许久，又好像才过了一瞬之间。
天光大亮，萧迟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李一醒来。
他知李一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睡觉，想着昨夜都已经那样的扰了人家清梦，现今再怎么也不能再扰了他一次，所以也就只能在院子里等着他醒过来。
——吱呀——
萧迟身后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便欣喜的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打着哈切出门的李一。
“怎的起这样早，年轻人都不会累吗？”李一伸了一个懒腰问道。
“李兄，这附近可有大夫，我夫人姜忆一直昏迷不醒，我怕出事。还有那小孩子好像饿了没什么吃的东西，可有什么办法吗？”萧迟微微躬身行礼道。
“大夫，你瞧瞧这院子里都是些什么。”李一打了个哈欠开始整理着院子里那些被盖住的药材。
“李兄，你是大夫？那姜忆她……”萧迟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原来他们这么巧遇上的人便是大夫。
“没事，睡着了而已，待会儿大概就可以醒了，只是……醒来怕是要变傻了。”李一整理药材的手上动作微微一顿。
他做完初见之时便瞧见了萧迟背上的姜忆，望闻问切他便只瞧一眼便可知姜忆没什么大事，就是中了毒脑子不太好使了。
“李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迟帮着李一整理着那些药材，李一做什么他就照葫芦画瓢做什么。
“你不知道”李一疑惑的看着萧迟道。
他本以为姜忆中毒之事萧迟是知道的，这样一说起来倒是显得他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她中毒了，这我是知道的，可你说醒来后要变成傻子是什么意思。”
“这毒呢，越靠近西南那边知道的人便越多，我以前曾在西南住过一段时间，倒是了解一些，也不算多。”李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受了凉和一些刺激毒素扩散便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然后就会和那姑娘一样昏睡不醒，等醒过来之后心智就会变成五六岁的模样。”
“西南那边的人把这毒传得神乎其神，据说这是上天惩罚，只有那羌国的圣女才可解，可羌国早就没有圣女了。”李一不相信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话语，说起来也只当闲话说给萧迟听。
“听闻岚山有一奇人周行，可解她的毒吗？”萧迟又继续追问道。
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关于浮云别的线索的，只要能救姜忆，就算是有人说解药在刀山火海他也要去。
“你们京城来的还知道周行啊。”李一嗤笑一声便回了屋子，萧迟也紧紧跟在李一身后。
“略有耳闻，此番便是带着我姜忆来寻他，希望能有个解毒的办法。”
“你去寻了不就知道了，只不过那人呢，有些偏执，你若去了怕是要受折磨。”李一叹了口气道。
周行那人不是性格偏执，是治病的方法太过偏执，凡是到了他那边寻医问药的人都是如此道。
“无妨，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会去，只要能救她。”萧迟听见李一没有完全否定周行能救姜忆说起话来都带上了些许兴奋。
萧迟本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那边屋子里就传来了小孩子哭叫的声音。
“她醒了。”萧迟急急忙忙的跑到屋子里去把那小孩抱到了他和李一说话的那间屋子。
“这是你和那姑娘的孩子吵闹得紧。”李一坐下嫌弃的看着萧迟。
他那么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小孩在屋子来来回回的转圈也不见那小孩有要停下的意思。
“不是，是昨晚溧江沉船我在那上面救回来的，我们有缘。”萧迟摇摇头道。
这孩子昨晚没仔细看，现在看来当真是有缘，也是李一随口那么一提他才发觉。
那小孩眉眼之间倒是和姜忆有几分相似，真真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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