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剑

于此同时，城墙上，同样有一批孩子彻夜未眠。

“梁哥哥，我们真的要去那个什么扬州吗？”

“要去的，”梁晓点点头。

“为什么呀，程叔叔，雪阿姨还有城主爷爷他们都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为什么要去离他们这么远的地方。”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满是不解。

“正因为他们对我们好，所以我们才要走，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放心。”少年看着脚下的城墙，“从我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在守卫之城生活，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在这里只能是拖累他们。”

“哎呀！不要紧的嘛，城主爷爷都说了他回来找我们的，我们就当是替叔叔阿姨们去探一探情况，又不是生死别离，你们难受什么。”一个男孩子大大咧咧的劝解着，“梁晓哥你说是不是？”

“是。”梁晓牵强的回应着，“哪怕去了扬州也不要紧，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那可不，梁晓哥已经是元婴境的剑修了。”有孩子附和着。

梁晓摸了摸背后的长剑，轻轻说道，“可惜，也只是个元婴。”

..........................

时间一转来到三日后。

扬珍早早的带着扬家子弟及裂妖城要带走的孩子们来到了城墙之上。

扬珍看着城墙下的修士们一个个打着招呼，有说有笑的互相走出城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镇守裂妖城的那段光景。

“怎么如此散乱。”有扬家的弟子不满的嘀咕道。

“这是哪门子迎战方法？是要等着妖族打上城墙这群人才会认真一点吗？”

“就是啊，大战前居然如此散漫，这样子怎么可能能获胜。”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不等城墙上的其他人反驳，梁晓开口道，

“三月一战，大多数人在这里不知已经战斗过几十年，不知参与过几百次战斗，不知见过多少人阵亡更不知道杀过多少妖族，所谓的妖族进攻在我们眼里早就是家长便饭，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事情。”

几个人扫了他一眼便并未再言语。

扬珍则是多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略微有些诧异，他再转眼望向墙下的修士们，当他们迈出城门的那一刻，只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俨然消失，所有人或提剑或抽刀，或是抽出自己的施法器具，数万人以“中”字阵型排列。

最前列的以元婴出窍和修士为首，居中的多为分神及合体境界的修士相间，在之后的洞虚修士大乘修士作为压轴战力，和妖族的大修士向对弈，一旦洞虚大乘的修士都开始厮杀，那么代表着妖族将极有可能爆发灭城之战！

随着人族战阵的逐渐成型，整个战场顿时笼罩在凝重的氛围之中。就连墙上的扬家弟子们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十余分钟后，裂妖城前方突然灰雾弥漫。

“来了。”梁晓轻声念道。

只见一声声充满野蛮气息的嘶吼迎面传来，十余米高的旗帜上挂着“白”一个大字。

“敌袭！”城中一名修士大喊道。同时城中通令鼓敲响，十三座守卫之城同时扬起狼烟。

“冲锋！”最前方的一名修士大喝。

“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随即整个人族战阵向前行进。十三座守卫之城，十三座人类战阵，十三座通令鼓刹那间运转起来。

而妖族的进攻看上去好似杂乱而毫无序章，但是数万名妖族铺天盖地的袭来，这阵势依旧让人胆战心惊。

此时，就连城墙上的扬家子弟们也终于开始意识到所谓的战争为何物，不少人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

“城....城池不会失守吧。”一个小胖子颤颤巍巍的发问。

“我城内修士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城池就不会失守。”梁晓沉声道。

扬珍看了看裂妖城的孩子们再看看自己家的弟子们，不禁摇摇头，差距在这里凸显的一清二楚。

几十秒后，人妖两方战阵终于相遇，随即整个战场鲜血四溢，顷刻间化作修罗地狱。一秒不到伤亡便已产生，顷刻之间便不知有多少人族妖族阵亡。而双方的惨烈程度都让人无法以言语去形容，断手断脚的修士也没有一个退后，武器被折断的也不会退缩，双手轮拳继续冲锋。同伴的鲜血只会带来更加浓烈的仇恨和愤怒之情，整片战场越发惨烈起来。

“每....每次战争都是这样惨烈吗？”有人再次不禁发问。

“这才刚刚开始呐。”城主叹气道。

“这....这要打多久？”

“打多久？打到妖族撤退为止。”

“也就是说，妖族不撤退，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么？”有人抱着希翼的神色望向城主。

“是的，永远不会结束。”老人再次平淡回应。

“何时进攻，何时撤退难道都是由妖族说了算？”

守卫之城的一个孩子噗嗤笑起来，“怎么？难道你觉得这种场面下我们还有把控战事的能力么？这种攻势下能护住守卫之城不被攻破已经不是易事。”

不少扬家子弟不忍再看向战场，纷纷低头向地面不再言语。

扬珍看了看那群弟子，如果有可能，他一辈子也不愿意让这群孩子见到这番光景，可大势所逼，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希望这些子弟能从观看这场战争而后尽快蜕变出来。

“小柳，”梁晓突然开口，

“怎么了梁哥，”昨晚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在这场战争中却是显得异常冷静。

梁晓突然猛地向前跃下城墙。

“记得替我点灯。”

“梁哥！”不少孩子惊呼起来，就连扬珍也忍不住向前抓去。回头望向城主，却见他异常的平淡，“让他去吧。”

“这.....”扬珍不由得震怒，“这太胡来了，怎么能如此肆意妄为！一个十六岁的剑修，哪怕是元婴境界在这中战争中也不过是极其普通的战力，一旦有着三长两短谁能护着他！”

而老人却是依旧镇静。

“加入战争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假如有什么意外不幸战死，那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自己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扬珍看着跳下城墙的少年，眼中满是震惊和痛惜。自己难得收了一个还算对得上口味的徒弟，这还没熟识难道就要阴阳两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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