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徒
“情况很糟糕么？”扬珍不禁开口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扬珍，背过身去，只吐出了四个字。
“守不住了。”
“怎么会.....？”扬珍内心震撼不已。“三十年前我在这里的时候，虽说我们只是只防不攻，但是面对妖族的攻势向来都是从容面对，从来没有过被守阵攻破的情况。”
老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千年了，守护之城守护了人族边境千年了。”
“千年之前，十三座守护之城大概有着百万城民，哪怕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有各处修士补充进来，而今的守护之城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余万城民，其中三四万又是年老体衰或是战残而不愿离去的老兵，又有三四万是新生代的力量，真正的中流砥柱也堪堪仅有十余万。那妖族又有多少呢。而且妖族的攻势不比当初，最近几年下来更是一年比一年凶猛。”
扬珍听完这些数字，脸色苍白，“我这里应该至少可以调集数万扬家修士前来支援。”
老人轻轻叹气“不必了，你们扬家自然也有别的任务，更何况你们扬家的调令，陛下应该数月之前便吩咐下去了。”
“您是说，扬州也要构建防线？”
“难不成陛下还能活生生地等着妖族入侵不成？”老人打趣道，“你小子怎么连这个还不知道，不会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轮不到你吧。”
“家主....轮得到轮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合体修士终究起不到决定作用。”扬珍无奈苦笑，“宏涛大势之下，哪怕是整个扬家也不过....”
“多一个扬家少一个扬家确实于大势无碍，哪怕十个扬家对这场战争又有什么区别？”老人面色逐渐严肃起来，“我要的不是你能给我从扬家叫来多少修士的支援，我要的是你能把守卫之城的意志和精神传承下去，能从娇生惯养的扬家赶来守护之城，你很不错，能在裂妖城待上五年，你更不错，当我们这把老骨头或是战死或是老的再也无法战斗的时候，你就是新一代人族的领袖。”
扬珍面色低沉，“情况，真的有这么危急吗？”
“人族既然能在短短时间内丢掉五洲之地，那么两洲之地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必须要打好最坏的打算。”
“哪怕人族战无不败，你依旧要带着人族前行，你在守护之城以元婴逆伐三名出窍妖族，以出窍战妖族合体修士而不死，你就是人族新生一代的希望！你就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依旧在抗拒着妖族的缘由，那就是我们依旧有希望！当这最后一点精气神垮了，人族，也就真的垮了。”
扬珍苦笑道，“您老一甩就甩这么大的担子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炎皇呢。”
“他已经败了。”老人脸色极为淡漠，“无论是精神还是躯体，他都不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扬珍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一言未发。
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话，扬珍保证会勃然大怒，人族历史上唯一的皇者岂是他人可以非议！可眼前的那位是组织着十三座守卫之城守护了人族足足千年的一位老者，单凭他的功绩，纵横整片历史长河都很少有人能和他相比。扬珍没有资格去评论炎皇，而对这位裂妖城城主他同样从心底去佩服去尊敬，炎皇在远代为了人族做了什么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无法感同身会，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位城主到底为人族而舍弃了多少，到底为人族付出了多少。
“这一次，我估摸着也是最后两三次来选人了。”老者缓缓开口，“我守护之城这千年来不求别的，这些守护之城的种子，你给我照顾好。”
“那是自然！”扬珍珍重承诺道“我扬家带出的孩子我保证享受的都是扬家核心子弟的待遇。”
“倒也不必，只是别让他人去祸害这些苗子我就很满意了。”老者叹气道。
“这怎么可能？！我扬珍立誓，但凡我扬珍活着，我就保证这些孩子绝不会受到一丝侵害！”
“所以这次是你带队选人。”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你必须收下其中一个孩子作为你的徒弟。他的名字，叫梁晓。”
“收徒，”扬珍皱了皱眉头，“这个...城主你也知道，第一，我从未有过教授他人的经验，第二，我现在实力也正处于精进期，我怕自己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他人。”
“你说的这些都不必担心，他的功法自有他人传承，甚至他的修为进境你都不必太过在意，我需要的仅仅是师徒这一个名分。”
“那倒是没有问题。”扬珍点头答应到。
“那现在我就叫他来见见你吧。”老人双手一挥，一个法阵就地生成，随即一个少年出现在其中，“城主？”
少年不解的眼神看了一眼老者。
“梁晓，来，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你的另外一个师傅。”
梁晓看了眼扬珍，犹豫着喊了一声，“梁晓见过师傅。”
而扬珍扫了扫少年的气息，“元婴？你今年多大了？”
“师傅我今年刚刚十六岁。”梁晓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刚刚满十......十六岁的元婴？”扬珍嘴角抽了抽。“看样子确实不用我去教授些什么.....”
“哈哈哈哈，你们二人都是新生一代的翘楚。我们老一辈这辈子已经到头了，接下来就指望着你们了。”老人望着这一对新师徒开怀大笑。
扬珍苦笑着问，“梁晓的师承和父母都是哪几位大修士？”
“师承...师傅不让说，父母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
“.....对不起”扬珍充满歉意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对不起的，守卫之城的孩子们能有几个是父母依旧健在的？”老人淡然开口，“守卫之城上所有人都时刻要做好战死的准备，而战死者的家属由所有人一同照料。”
扬珍面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城主您放心，但凡我扬珍活着，我绝对不会让这批孩子受到一丝损伤。”
“哎，正因为你来过这里，我才希望能来接走这些孩子的是你啊。”老人不由得叹口气。
顿时房间内又重新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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