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飞驰啦，少年郎

　　第二天。

　　顾九安不是被定好的闹铃给叫醒。

　　而是有人打来电话。

　　顾九安躺在空调被里，摸索到压到屁股底下的手机。

　　半睁半闭看了眼屏幕，是微信电话。

　　揉了揉惺忪睡眼，再仔细看。

　　当看清来电是“藏在潭水里的小溪”时，顾九安一骨碌坐了起来，睡意褪尽。

　　清了清因为久睡导致有些粘稠的嗓子，顾九安镇定地问候：

　　“小溪，起得这么早。”

　　“早吗？”谭楚溪说道。

　　听不出她在笑，也听不出她带有感情色彩，总之语气平平淡淡。

　　顾九安抬头看了眼床头上方，墙壁上的石英钟已经停摆。

　　挪开手机看了眼屏幕，顾九安笑起来道：

　　“昨晚跟你聊得很投机，然后我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时才迷瞪着，没想到已经七点一刻了。”

　　“九安同学，大早晨就不要这么煽情了吧，难道你不觉得饿着肚皮煽情会产生空空如也的感觉吗？”

　　谭楚溪笑起来说道。

　　听得出，顾九安的逗弄，对谭楚溪起了一点点化学反应。

　　听谭楚溪说饿着肚皮，顾九安脑筋180度大转弯，心里哦了一声，一个翻滚来到床边，往腿上蹬着裤子，连忙说道：

　　“小溪，你在哪里？是不是到了庆槐包子，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谭楚溪笑着说道：

　　“不要太着急，我也是刚刚下楼，你从窗户能看到我呢。”

　　顾九安提溜着裤子，光着脚丫子，从床边跳到窗户旁，果然看到谭楚溪在楼下。

　　他立即推开窗子，向谭楚溪挥手。

　　手一松，裤子唰地掉到脚踝，幸好阳台窗户墙有半人多高，成功为顾九安防止了一次走光。

　　谭楚溪用手机向他摆了摆。

　　忽然，谭楚溪脸色一紧，把手机放下，转身走了。

　　顾九安稍稍诧异后，立即意识到梁乐巧可能出没。

　　他关了窗子，对着手机连着两声“喂，喂”，电话没有挂断，里面传来走路时的窸窣声。

　　把裤子提起来抽好腰带，顾九安悄悄摸到阳台侧窗，慢慢探头瞄了一眼。

　　顾九安吃吃笑了。

　　果不其然，梁乐巧正在把头伸出来，瞅一眼谭楚溪的背影，再歪头向上瞅一眼楼上。

　　看来谭楚溪一直在跟他妈玩老鼠逗猫。

　　顾九安又看了眼窗外，谭楚溪步伐匀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正在跟赶早市买菜回来的小区居民摇手打招呼。

　　顾九安歪头扛着手机听着，解放出双手开始往身上套衬衣，系扣子。

　　今天他去公司，着正装。

　　“九安同学，我在小区门口东侧站牌下等你。”谭楚溪语气很稳。

　　说明她对付她妈已经有一套，起码不会因为被梁乐巧察觉到蛛丝马迹而慌乱到小宇宙乱跳。

　　顾九安立即回答：

　　“好，小溪，我马上出去。”

　　谭楚溪给顾九安纠正道：

　　“你最好叫我谭同学，我会习惯一点。”

　　“好，听你的，小溪同学。”顾九安笑着说道，逗了谭楚溪后，又改口说道：

　　“不，顾同学听谭同学的。”

　　放了电话后，顾九安飞向卫生间。

　　经过餐厅时，桌上摆着小米稀饭和摊葱花鸡蛋片儿，香油小咸菜散发着芝麻香气。

　　每天早晨，陈玉玲都会早早起床把全家早点备好，完成她几十年来作为家庭煮妇的神圣使命。

　　卫生间门反锁着，传来陈玉玲说话声：

　　“顾本军，问你先上厕所，你说你不上，现在又来抢。”

　　顾九安心情愉悦的说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卫生间还是先不要去了，顾九安快速刮胡子，洗脸刷牙。

　　“是儿砸呀，稍等。”陈玉玲语气舒缓，在里面说道：

　　“儿砸，昨晚那床被子用的不错吧。”

　　“那当然了，纯棉透气，薄厚适中，寓意良好。”

　　顾九安在外间盥洗室拿起电动剃须刀刮着胡子回道。

　　呵呵。

　　陈玉玲在卫生间里笑了。

　　很快，顾九安拾掇完毕。

　　在大学军训期间，已经练就的神速，今天忽然被拾起来，有点想念大学时光，也有点来不及的小伤感。

　　用自来水把头发抓了抓，看上去侧后纹理比较自然，顾九安回卧房抓了手机和报纸包电车钥匙，飞奔到玄关穿鞋。

　　顾本军从厨房拿着盛饭勺子出来，见到顾九安明目张胆拿着报纸包，立即大惊失色。

　　他神色紧张的望了一眼卫生间，过来扯着顾九安，刚要说“赶紧把钱装起来”。

　　“九安啊。”

　　陈玉玲从卫生间出来。

　　顾本军只好立正站好，隔开顾九安，挡住陈玉玲犀利的视线。

　　只要陈玉玲不冲过来把他推开，顾九安穿好鞋开门走人，这个旭日东升的早晨，顾家就会风平浪静，喝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嚼着鸡蛋片儿和香油小咸菜，把肚皮填美满后踏踏实实去单位上班。

　　“九安，你没吃饭，咋就走呢？还有，我还有问你事儿呢？”

　　陈玉玲用毛巾擦着手走过来。

　　吓得顾本军脸色大变，一时慌张，以至于舞动手里的饭勺。

　　“顾本军，大早晨你神经啊你。”

　　陈玉玲上前把顾本军拽了个趔趄。

　　老狸猫正坐蹲在旁边地板上瞧热闹，顾本军一脚踏在老狸猫的爪子上，只听“嗷”一声惨jio。

　　顾九安可不给陈玉玲留时间，推开防盗门，用手里的报纸包向陈玉玲摇摇，笑着道别：

　　“妈，我着急和我女朋友吃早点去，你和老顾吃吧，吃饭时，可以吵吵嘴，别动手就行。”

　　顺便还照顾了一句顾本军：

　　“妈，以后你要好好管管老顾，他晚上跑我屋里，非要跟我斗地主，俩人玩斗地主多没意思，你看他眼睛多红啊，一定没休息好。”

　　咚。

　　关了防盗门，一溜烟跑了。

　　…

　　噔噔噔顺着楼梯跑到楼下后，顾九安并没有跨上电动车就往外冲。

　　而是打开电动车后备箱，取了白毛巾和矿泉水瓶，蘸着水用毛巾仔细把胶皮座子擦干净，而后又把车身浮尘抹掉。

　　不要太在意谭楚溪在路边多等那两分钟。

　　多等一会儿，等待转化成期待就会更多一点。

　　女约男，不嫌烦。

　　顾九安想想此刻的谭楚溪翘首等待的样子，他会心一笑。

　　收拾停当，顾九安跨上心爱的车子，一把拧到高速度，心里一阵高歌……飞驰啦，少年郎。

　　顾九安买电动车时，专门挑了大电池大功率的晶晶踏板电动车，续航能力强，速度快，能带人，座包软乎，骑在胯下舒服。

　　家里的汽车，他很少霸占，一直让陈玉玲和顾本军开着，他们的单位离家远，一起上班代步。

　　今天，开车是不可能开车的。

　　和女神一起吃包子，怎能开车去呢，一定要骑车子才更有意义嘛。

　　顺着甬路在往外走时，顾九安瞄了一眼后视镜，他从镜子里看到梁乐巧从自家窗子探头张望，顾九安嘴角浮起一丝歪笑，用力拧了拧电门。

　　…

　　出了小区大门口，顾九安停下车子，单脚支地，朝东侧站牌那边瞄一眼，看到混在等车人群里的谭楚溪正在朝这边张望。

　　显然，谭楚溪也在寻求掩护，她生怕梁乐巧跑出来看到她。

　　顾九安拧一把电门来到谭楚溪跟前。

　　谭楚溪今天扎了马尾吊辫，露出长长玉颈瓷白贵气。上身准一字肩浅棕色流苏七分袖，把皮肤衬托的更加细腻白皙，锁骨横陈。搭配弹力石墨蓝丐款牛仔裤，双腿逆天。一双帆布高帮休闲鞋。

　　整个人干净利落略带小性感，不光颜值能打，身材和衣品还有气质样样能打，360度美的无死角。

　　好靓啊，不可方物……顾九安心里赞叹道。

　　周围等车的人，频频回头向谭楚溪刷目光。

　　刷一遍，看不够。

　　再刷一遍，还是看不够。

　　那就连着刷。

　　然后，有好多人就错过了乘车。

　　顾九安先送上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然后对来到车旁的谭楚溪扯谎道：

　　“赶紧上车，刚下楼时，看见梁姨在单元门口，好像在跟邻居说要出来买菜。”

　　谭楚溪眼神略过一丝慌张，朝小区门口瞟了一眼。

　　顾九安笑着催促道：

　　“谭同学，快点啦，要是再磨蹭，庆槐包子可就卖光了。”

　　谭楚溪长腿一抬，跳上电动车跨在顾九安身后。

　　顾九安默默的深深吸了一口气……香啊。

　　拧动电门，车子飞驰，谭楚溪长发飘飞。

　　临近红绿灯路口，赶上突然变灯，顾九安紧急捏了刹车，后背忽然弹弹糯糯，九安心中一阵抱歉……哥绝非故意，下次刹慢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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