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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炼狱


弥月有点想不通……

        早上的时候,妈妈直美像往常一样,在煎好一周一次的玉子烧之后,顺便把咖啡机里磨好的咖啡给爸爸秀一放到桌子上,弟弟还在赖床,弥月却已经在刷牙了。

        爸爸匆匆吃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拎着公文包,只来得及和刚下楼的弥月说一声,“早上好!”就和妈妈相拥着告别,去赶最早的那一班去研究所的公车。

        工作狂的日常就是早上连儿子的第一眼都见不到,但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妈妈回来发现他们家最懒的秋也还没有下楼,也没顾得上把热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阿月,帮妈妈倒一下牛奶。”

        她一边扶着扶手小碎步上了楼梯:“秋也,今天的比赛要迟到了哦,再不起来,中村他们都要找到家里了!”

        “啊~就来了!”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过后,弟弟秋也终于能坐在餐桌上了,一边斜眼偷瞄时间,一边三口两口把面前的早餐吃完,弥月都担心,他每天这样,会不会给胃造成负担,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病什么的,想想秋也哭哭啼啼被拉去做胃镜的场景,弥月有点想笑。

        毕竟,据说秀一爸爸就是在看胃病的时候遇到妈妈直美的呢!

        可能是青春期的孩子都不喜欢牛奶,秋也的杯子只少了三分之一的量,在妈妈的瞪视下,才不得不贯彻秋山家不能浪费粮食的家规,一口喝完。

        弥月收拾好碗筷,拎着书包,第二个出门。

        作为12岁的小小少女,弥月还是要好好上学的,虽然很想现在就参加高等部的统一考试,但是,人生唯一一次的中学时光,还是不要浪费比较好,小孩子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作为过来人的爸爸对她说过的话。

        三门中学初等部

        “弥月!”这是青浦叶子,“早上好!”元气满满,让人精神一振。

        “早!小叶子!”弥月放下书包,和刚进教室的青浦叶子打着招呼。

        周围的同级生们陆陆续续地坐满了位置,春季才入初等部不久的孩子们还处于对周围有点陌生,正在摸索的阶段,小心地试探,得体地攀谈,但是一旦熟悉起来,那声音的分贝可不止现在这么点儿。

        当然,这不包括从前就熟悉彼此的那批学生们。

        青浦叶子和弥月是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是能手拉手一起上厕所的情谊。

        如今初等部,又在同一个班,自然而然地又混在了一起,叶子在弥月的耳边唧唧喳喳,像个小百灵鸟,都不必弥月特意去回应,她自己就能和自己聊上半天,直到西川老师抱着课本进来,叶子还意犹未尽,使个眼色,表示,下课再说,弥月的耳朵才算是清净下来。

        初等部一班的一天,并不像电影里的那么热血,一切都很平静,西川老师还是那么唠唠叨叨,引得刚安静下来的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日光并不强烈,空气微凉,呼吸之间特别醒神,不知道秋也的棒球比赛怎么样了,不过,对手是东城小学,应该,不用担心吧,决赛的时候再去给他加油好了。

        手指翻动课本,国文课,真不想听啊……

        欸?平时教室里有这么暗吗?暗?!

        弥月抬头看了一眼西川老师,西川老师课也不讲了,转头楞楞地瞧着窗外,弥月顺着她的目光,闪电似的漆黑光线让人有一瞬间的失明。

        弥月发誓,在她有限的人生中,虽然幻想过异世界什么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诡异。

        三门市地标三门塔的上空,一个球状的黑洞正不断向外扩张,蜿蜒的黑闪仿佛是这个巨大黑洞的触角,摩擦产生的霹雳引得在场的学生们一阵阵尖叫,西川老师好像才反应过来,努力提醒大家不要慌张,像往常一样到楼下避难。

        是的,要避难,可是还没等大家全部出去,窗外的场景顿时让大家心中更加惊惧,那漆黑的圆球中,飞出一群扭曲的怪物,是即使在游戏中都要全部消灭的存在,从这么远的三门中学看去,竟和三门塔上层一般粗细,这些怪物在大肆破坏建筑物,民居和街道,从三门塔向外,火光和浓烟在迅速蔓延,远远听到枪击的声音,可是怪物却不见减少。

        难道,三门市终将难逃一劫吗?

        对了,秋也在哪里比赛来着,体育馆……三门市立体育馆!三门塔的东南方不远处,攻击圈之内!弥月顾不得外逃,反身冲向自己的书包,书包里有手机,只能期盼,秋也的手机也在身上。

        顺着人群,弥月和青浦叶子挤在一起,这样仿佛就能给彼此多一点的勇气。

        周围的学生们惶惶不安,打通电话的,都松了一口气,更多的是无法接通的机器女声干巴巴的提示。

        父亲秀一的研究所在离三门塔很远的郊外,母亲直美工作的医院也不在攻击范围内,唯一不确定的也只有……秋也……

        “弥月,太好了,你没事。”是爸爸的声音,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要担心我和妈妈,我们都没事,秋也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过教练说,他们现在找到了掩体,在等待救援,不要担心,会好的,爸爸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保护好自己。”不等弥月多问,爸爸秀一就匆匆挂了电话。

        不过,没事就好,希望秋也也好好的……

        但是……枪炮的声音在这里都让人心肝直颤,真的会好吗……

        浑浑噩噩地等到下午,直到再也听不见怪物的怒吼,校长才准许大家各自回家。和青浦叶子告别之后,弥月简直一刻都不想再等,如果能飞,恨不得立马就飞到家里。

        家的周围也被白天的祸乱波及了,但是并不严重,墙壁破损,屋檐缺角什么的这时候已经算好的了。住宅区零零落落亮起了灯光,那些黑暗的,不知是晚归,还是……弥月不敢想。

        直到看见玄关的暖灯,弥月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今天似乎格外安静,有点不安。

        “妈妈,我回来了。”弥月像往日一样打着招呼,只听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父母冲过来抱住她,让还没换好鞋子的弥月有点不知所措。

        “太好了,太好了,弥月还在,还在……”妈妈呜呜地哭了起来,爸爸揽着她们母女俩无声地安慰。

        “秋也,我的秋也……”秋也怎么了,难道……

        “妈妈,秋也在哪,他回来了吗?”弥月紧张地问道。

        妈妈只顾着哭,已经说不上话,弥月又看了看爸爸,爸爸也只是摇了摇头,表情凝重。

        秋也的教练带的学生中,没有秋也,他和另外几个队友因为爆炸,和教练他们失联了,等到防卫机关清理废墟的时候,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并没有几个孩子的消息,简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一天,弥月的世界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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