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贪恋
病房外的俩人一身腱子肉，穿着规整的黑色西装，一脸严肃，站的笔直。
林惜北懵了一下，转身看了眼程琛南，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关辰宇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会不会再去找你也不好说，这段时间就让这两个人先跟着你，以防万一。”
原来大花衬衣叫关辰宇，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跟关辰星像是一对了。
林惜北又看了眼外头的俩人，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琛南说的没错，她现在确实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
回到家后，林惜北才发现家里已经被人打扫过了，甚至连门锁都给换了。
不用多问，肯定是程琛南找人做的。
匆匆洗漱完换了件衣服，林惜北坐在卧室的床上开始发愣。
虽然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昨天晚上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
昨天晚上，她原以为在外面砸门的是警察，没想到却是程琛南，他慌张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心底又惊又喜，积攒了一周的委屈也都在那一刻迸发了出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他竟可以那么轻易地牵动她的情绪。
在家里待到傍晚，林惜北收拾东西又去了医院，路过一家老牌早餐店的时候，还进去买了两份白粥。
到医院的时候程琛南正在和宋承哲谈论工作上的事情，见她进来，也没回避她，简单问了两句后就又开始了工作。
林惜北也不好打扰，但是怕俩人太投入，临出门前又嘱咐了一遍，“你们一会记得吃饭，我出去转转。”
程琛南点点头，叫她让保镖跟着，不要走的太远。
这个时候，医院也算是热闹，不少人还在小广场上闲谈，林惜北找了个闲置的位置坐下听他们说话。
听他们说哪个病友突然进了icu、哪个病友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也没见闺女儿子来看、又听他们调侃自己还有多久能活……
林惜北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他们说些有趣的事情时还能暗自笑上好一会。
“小姑娘！”
林惜北笑着抬起头，见是一个满头银丝的奶奶，立马起身让出小石墩。
“不用，你坐。”老太太按住林惜北的肩膀，拄着拐杖在她对面坐下，问她：“小姑娘你这是来医院看谁呐？”
林惜北乖乖回答：“我来看一个朋友。”
老太太点点头，跟林惜北聊起了老生常谈的话题，问林惜北叫什么、多大了、现在是做什么的，还有最重要的一条——结婚了吗？
林惜北笑着摇摇头，看出老太太是想给她介绍对象，忙补充，“我不着急结婚。”
“诶呦，结婚是结婚，谈恋爱是谈恋爱。”老太太右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了半天，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二维码，“来，奶奶给你介绍一下我孙子，你们加个微信聊聊，说不定就聊对眼了！”
林惜北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着老太太举到面前的二维码加也不是，不加也不是。
见林惜北拿不定主意，老太太又在林惜北面前大夸特夸了一通她孙子有多优秀，说他孙子又是烟津大学毕业的，又是当下小姑娘最喜欢的“小奶狗”长相，讨喜得很。
林惜北：“……”这奶奶多少有点前卫。
看着老太太执着的很，林惜北也就没再拒绝，拿出手机扫了面前的二维码。
对面的个人信息一出来，林惜北不由“嗯？”了一声，暗自感叹这世界还真是小到了一定程度。
“奶奶，原来您孙子是江哲远啊，我们是同事。”林惜北已经完全忘了老太太是来找她相亲的，把手机拿到老太太面前，继续道：“你看，我们已经加过好友了。”
老太太一听俩人早就认识，笑得都有点合不拢嘴，“那更好啊，你们现在谈恋爱，再过两年刚好就能结婚，多好！”
林惜北：“……”
程琛南在一旁看了好久，觉得再这么下去，这老太太都能拉着林惜北说到给她生个重孙子的份上，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惜北。”
林惜北转过头，一看是程琛南，顿时觉得自己见到了救星，急忙拿起手机走过去。
“你怎么还下来了。”林惜北见宋承哲也不在，语气不由带了点责怪，“一会再牵扯到伤口，给裂开了怎么办？”
“我有分寸。”
“……”林惜北白他一眼，不想理会他这话，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准备推他回去。
老太太慢腾腾转过身，见林惜北推着一个男人，而且还坐着轮椅，不禁“诶呦”了一声，絮叨：“北北啊，这是你男朋友？怎么年纪轻轻就坐轮椅了？”
坐着轮椅的程琛南：“……”
林惜北见程琛南立马变了脸色，摇手忙替他解释，“奶奶不是的，他腹部有伤口，刚做了手术，现在还不好走路。”
“腹部啊。”老太太低头看了一眼，又“诶呦”一声，继续说：“没伤到肝脏什么的吧，我记得人这肾是不是就长在这一块呢。”
林惜北：“……”
林惜北尴尬地笑了两声，推着程琛南往回走。
从医院小广场到住院部大楼还有一段的距离，林惜北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默默想着那老太太的话。
“刚刚就解释了一半。”刚进来住院楼一楼，程琛南忽然说了句话。
林惜北觉得她和程琛南的默契越来越淡了，竟然连这话都听不太懂，“什么一半？”
“刚刚老太太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你没有解释说我不是，就解释了后半句。”
“？”为什么他的关注点这么奇怪。
“奶奶知道你不是我男朋友。”林惜北把他推进电梯，伸手按了楼层后才又说完后半句话，“刚刚她还让我加她孙子的微信，想介绍我们认识呢。”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好的不得了。
程琛南默了一会，看着电梯门关上，才故作随意地问她：“那你加了？”
“很早就加上了。你不知道有多巧，老太太的孙子刚好就是我的同事。”虽然不确定程琛南有没有印象，但林惜北还是提了一嘴，“就是上次跟我一块去采访的那个男同事，他就是这老太太的孙子。”
看着程琛南开始回忆，林惜北又问他，“不记得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长得白白净净的，林惜北一个眼神过去他都不敢多说话，听话的要命。
当时采访的时候他眼睛都恨不得长到林惜北身上。他岂止是记得，简直是忘都忘不掉。
回到病房，林惜北发现宋承哲还在，不仅还在，而且还无所事事，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林惜北：“……”
见他丢掉手机过来扶程琛南，林惜北才问他，“刚刚你怎么不推他下去？”
“小北北，我冤枉啊！”宋承哲在沙发上坐下，委屈着一张脸，“是我哥不让我跟着的，而且他还说什么，说自己不是残疾，如果不是你坚持要他出门坐轮椅，他连轮椅都用不上的。”
程琛南：“……不说两句你会难受死？”
宋承哲“嘿嘿”两声，敷衍过去。
差不多到了睡觉的间，林惜北提议让宋承哲回去，自己在这里继续待着，说这里刚好离她们杂志社也不远，她留在这里也方便明天早上直接过去。
宋承哲倒是没意见，但程琛南却是说什么都不同意，让俩人都回去，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那怎么行。”林惜北拒绝，“刚刚在楼下的时候还听一个奶奶在絮叨自己的病友住了一个月的院都没有闺女儿子来看他，我们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闺女儿子？
程琛南：“？？”
“诶呀。”看着俩人僵持不下，宋承哲就提了个折中的意见，“我留下行了吧，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回来陪我哥，你看这样行不？”
“行。”说话的是程琛南，说完这话他又看向林惜北，“一会让承哲把你送到我那，你那里虽然换了锁但也不安全，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我那。”
林惜北本是要拒绝的，但是想起自己的卧室门是被细铁丝捅开的，不由又觉得害怕，但是又一想，如果去程琛南那里住，还是不太合适。
程琛南见她犹豫，又说：“我一个人住，现在在医院，家里正好空着，而且那边安保做的比较好，你在那边，我也比较放心。”
“再说宋承哲家也在那一块，有什么事你还能找他。”
又听他说了这么一大通，林惜北也就不好拒绝，收拾好东西后就跟宋承哲离开了。
一路上宋承哲就跟台不会停歇的打字机，噼噼啪啪的，嘴里的话就没断过，听得林惜北都有点受不住。
当话题再次回到南思艺大学四年都没跟她提过他的存在时，林惜北终于忍不住了，真诚发问：“思艺真不嫌你话多吗？”
宋承哲感叹：“我去！那可是相当嫌弃！”
一听这语气，林惜北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开闸放水了，默默叹了口气，扶额继续听他跟自己开始掰扯。
就这样一直掰扯到华庭别苑99号门口，宋承哲才依依不舍地闭上了嘴。
程琛南的这栋小别墅共有两层，从一楼的洋铁大门进去是一个小的入户花园，靠墙的一侧栽种了一排红色的美人蕉，花团锦簇，开的艳丽。
跟着宋承哲从入户花园进去一楼大厅，俩人就直接顺着楼梯去了二楼。
宋承哲一边走一边跟她说：“我哥前两年才搬过来这边，因为工作太忙，也就晚上回来睡一觉，所以就没请阿姨，一直一个人。”
从楼梯上去到二楼，抬眼就是挂着的两个团体写真的大相框，照片里的九个男孩穿着整齐的西装，分两排站好。
林惜北不由得讶异，这可是当下最火的男团——guess。
“你哥还追星？男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惜北自己都觉得好笑。
“别误会！别误会！”宋承哲赶忙解释，指着右手边的小卧室，“程希月，我哥的妹妹，实力追星少女，这照片是她住在这里时强行挂上的，据说这是她的大墙头。”
林惜北：“……”
在二楼简单转悠了一圈，宋承哲带着林惜北推开了挨着书房的卧室门。虽然没人住过，但房间里很是干净，宋承哲走过去帮她把窗帘拉上，又简单说了两句，就准备下楼回去。
到了一楼门口，宋承哲突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你养的那只狗现在在我家，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送过去。”
其实下午回家的时候没看见“拖鞋”，林惜北就猜到可能是被宋承哲带着走了，没想到还真是。
林惜北点点头，说了声“好”，站在门口看着宋承哲又开车拐回去。
在二楼洗漱完，林惜北也没有在他这里溜达一圈的想法，在露台站着吹了会风就回了卧室。
华庭别苑离市区比较远，夜里很是安静，在床上躺了一会后，林惜北打开灯拖着鞋子走到了窗边，
外面吹着微风，扑到脸上有些许的舒爽，零海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忽隐忽现。
看着这些，林惜北忽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看到零海上的夜景还是在她上大三的时候。
那天晚上她做完兼职，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学校回，人刚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被南思艺给拦了下来，南思艺当时裹得跟只小企鹅似的，兴致冲冲地从背后拿出来一只小蛋糕，笑着跟她说：“走，去给你过生日。”
林惜北当下都没反应过来，一直到坐上往零海去的最后一趟公交，她才豁然想起自己今天过生日。
在车上的时候，南思艺跟她说零海有个传了好久的说法，说是在新年的最后一天，在零海度过一晚上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那天晚上，俩人即使冻得跟两只哈巴狗似的，也坚持在零海边坐了整整一晚。
想着这些，林惜北忽然觉得有趣，自顾笑了一会，拿出手机给程琛南打了个电话过去。
他声音很是温润，问她：“怎么了？”
林惜北伸手关上窗户，走到床边坐下，问他：“你家里有没有酒？”
“二楼的储物间里有，你现在想喝酒吗？”
“嗯。”林惜北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同他解释，“我有失眠症，所以睡觉前需要喝点酒才能睡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每次在月色都只待一杯酒的时间。
程琛南沉默了一会，听见她推开门的声音后，才又跟她说，“酒柜最下面那一排都是红酒，度数不高，你看自己喜欢哪瓶就开哪瓶。”
储物间靠西边的墙整个做了酒柜，每一格都放着一瓶酒，林惜北仰着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这才在酒柜前蹲下。
她对红酒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既然是程琛南的藏酒，那肯定是价值不菲，林惜北挑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拿哪一瓶。
程琛南半晌没听见她那边有什么动静，问她：“选好了？”
林惜北摇摇头，挨个看过最下面的酒格，“没有，因为我怕我不小心把你最宝贝的酒给打开了。”
程琛南笑了一声，立马替她做了选择，说：“右数第三个格子，你那拿瓶吧。”
林惜北没说什么，拿着酒瓶到一楼厨房。
在程琛南的隔空指挥下，她成功拿出了软木塞，并且在成功拿出的那一刻还有一丝丝的小骄傲。
一杯酒后，林惜北收拾好一切，回了房间，这个时候程琛南的电话还没挂，跟她说：“华庭离你们杂志社太远，明天早上我让人去接你，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
林惜北点点头，“嗯”了一声，突然萌生一种俩人正在谈恋爱的感觉，而且还是恋爱的初级阶段——互道晚安。
拉着被子躺下后，林惜北笑说，“晚安，明天去医院看你。”
——
第二天上午，程琛南叫来宋承哲接她。
林惜北隔着车窗见宋承哲眼睛都快睁不开，不由得失笑，程琛南未免太压榨人了吧。
林惜北自认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和宋承哲换了位置，一路开到了杂志社。
回到编辑部，林惜北收拾了一下东西，向主编申请在家里办公。
安澜对稿子要求严格，但是对稿子怎么出来的、在哪里出来的倒不是特别看重，更何况现在的工作差不多就是校对、排板、再校对、再排版，这种枯燥的工作在哪里都能干，所以也就同意了。
从总编办公室出来，林惜北本来是准备直接走的，但是刚一抬眼就对上了关辰星的目光，她眼神怯怯懦懦，似乎是想从她身上看出来些什么。
林惜北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
关辰宇和关辰星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而且关辰星好像也是有一个哥哥的吧？
“惜北姐，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要申请在家里工作？”江哲远刚巧碰见她。
林惜北轻笑一声，从台阶上下去到工位坐下，跟关辰星对视了一眼，这才说话，“没什么大事，一个朋友受伤了，在家里办公方便照顾他。”
说这话时，林惜北瞥了好几眼关辰星，她一直低着头。
江哲远也不是喜欢探查别人隐私的人，也没继续追问，看着林惜北往包里装东西，跟她说，“惜北姐，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打我电话找我帮忙，”
“恩。”林惜北冲他笑笑，“有需要会找你的。”
——
宋承哲从杂志社离开后就直接开车去了机场，接到南思艺后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说，还被她直接无视了他未婚夫的身份，往后座那么一坐，直接把他变成了她家司机。
宋承哲心里苦，但是他不敢说，只能默默在前面开车，同时对南思艺的问题有问必答。
南思艺坐在后座上补口红，问他：“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家大宝贝？我之前可没跟你提起过她。”
宋承哲不看她都能想象出她坐在后座上的表情，那必定是一脸“你不是个好东西”。
“南哥，是你琛南哥先认识的她！”宋承哲忙不迭转移南思艺的仇视，听着她护犊子的劲还不忘添油加醋一番，“而且琛南哥最近还在追你的小姐妹。”
“！！”
南思艺一脸惊喜，搞不懂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扯上关系，而且现下还有准备往男女朋友方向发展的趋势，简直——就是她的小说素材啊！
南思艺放下手里的小镜子，俯身趴在驾驶座后背上，两眼几近放光，“给我讲讲他俩的小故事呗！要一字不漏哦！”
宋承哲：“……”终究是他比不过了。
说了一路，到医院的时候南思艺看着程琛南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物种，围着他的病床来来回回走，每走一步都得停下来点点头，似乎是在肯定什么。
好半天后，她才说话，“琛南哥，我觉得你可以！”
程琛南：“……”
南思艺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向来在他们面前大大咧咧惯了，所以程琛南见她看猴子似的看着自己也不计较，喊她坐下后，问了她两句，就打算让宋承哲送她回去。
“不行，我得在这里等我家大宝贝，得看上一眼我才能放心。”
程琛南：“大宝贝？”
“对啊。”南思艺站起身看着病房的门，指了指，“呐！大宝贝马上来了！”
林惜北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抬眼，便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她身上带着熟悉的蓝风铃香味，林惜北只一嗅就知道是谁，就任她抱着在门口的那一块小地方打转。
本来俩人都好好的，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不知怎的，南思艺突然就搂着她的肩膀哭了起来。
“走之前跟你说了多少遍开门前要先从猫眼里看看，谁让你看都不看就给人家开门的！”
林惜北：“？？”不是你让我麻溜开门的吗？
“你说要不是我琛南哥及时赶到，你说说你可怎么办，林惜北你个铁憨憨……”
这要是就她们两个人，林惜北绝对放任她抱着自己哭个天昏地暗，但是眼下还有两个男人在场，林惜北总觉得自己得照顾着点她的形象。
眼看着她就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惜北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别哭了啊，大家都看着呢。”
南思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两句，吸了吸鼻子，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林惜北。
林惜北业务熟练，抬手帮她擦哭花的眼妆，这个时候，南思艺抽噎了两下，转身看了眼坐在床上的程琛南，声音沙哑道：“林惜北。”
“嗯。”
“要是换做是在古代，现在这情况……”
听到这里，林惜北直觉她后面没什么正经的话。
下一秒，南思艺的声音传来：“你可是要对我琛南哥以身相许的。”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话。
“……”林惜北尴尬一笑，从她旁边擦过，毫不客气道：“宝贝你眼线花了。”
“呀！林惜北！”
看着俩人打闹结束，程琛南笑着问她，“不上班？”
“我跟主编申请了这两天在家里工作，”林惜北把电脑放在一旁的桌上，“这两天在医院陪你。”
程琛南见她装备齐全，也就没劝她，指了指头顶的输液袋，林惜北立马心领神会，拿起旁边的输液袋给他换上。
宋承哲看着眼下也没自己什么事，就盘算着先把南思艺送回去，然后赶紧回公司看看。
俩人走了之后，林惜北就打开电脑在一旁校对文稿，而程琛南因为右手背上还扎着针，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静静坐在床上看着林惜北忙碌。
她工作起来很是认真，虽面对他坐着，但是几乎不怎么抬头看他，偶尔抬一两次头都还是因为要看看他头顶的输液袋是不是要换了。
房间就他们两个，也不怎么说话，仅有的声响都是她敲打键盘的声音。
程琛南一向忙碌惯了，很少有这种静静感受时间流逝的时候，眼下这种情形让他不禁想把时间停在这一刻，他好能好好感受。
午饭过后，俩人出去走了一会，回来病房又开始盘算着睡午觉。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因为有了一个人陪，好像一切都变的与众不同了起来。
看着林惜北在对面的床上躺下，程琛南默默弯了弯嘴角。
林惜北跟他一样，她平常懒得社交，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都喜欢一个人，但是眼下两个人的相处却莫名让她满足，甚至贪恋。
“惜北？”
程琛南躺下之后突然叫了她一声。
林惜北侧过身子去看他，因为腹部有伤，他正面躺着，似乎是听见她的动静后才把头转了过来。
他五官生的清隽，即使是侧躺着也能看见脸上锋利的线条，林惜北一直都很喜欢他的那双眼睛，所以这会也是自然而然地把视线挪到了他的眼睛旁。
她不太清楚程琛南想跟她说些什么，但看他略带深情地看着自己，林惜北突然有点紧张。
两秒后，程琛南的声音传来，他说：“惜北，你做我女朋友吧。”
林惜北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把头转了过去。程琛南两次跟她透露自己的心思，但是因为各种时机不对，她也都没有正面回应。
眼下见林惜北转过头，程琛南也不着急，缓缓道：“你也知道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不可能像你们这个年纪的男人一样一个个的去试，所以我对你是认真的，也是抱有目的……”
林惜北没想过逃避这个话题，但是听到他说“目的”这个词的时候猛然转过了头，有一刹那的不解，打断他，“什么目的。”
程琛南笑了一声，靠着床头慢慢坐起身来。
他眼里有柔情万种，对上她的眼睛后，认真答她：“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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